白麋鹿魔女简史·肆拾陆 倒转

作者:梦醒逍遥寒酥暮 更新时间:2023/4/27 20:36:53 字数:6143

【第五篇章·白麋鹿魔女简史】

Chapter5

Part46

【肆拾陆·倒转】

【樱岛·白海·天忍穗区】

【黑幕事件·第三天】

【第一乐章·橘色】

一份优质的奶粉,每隔两到三个小时就应该喂一次,现在……每一顿的摄入量应该是就是毫升左右,现在奶瓶之中倒入适量的温开水,最好不超过四十五度,然后加入等比例的奶粉,随后双手搓转奶瓶,让奶粉和水融合在一起,避免结块。

在喂弟弟之前,先在手腕处滴一滴奶粉,看看温度是否合适,合适的时候,便可以喂奶了,在喂完之后还需要把婴儿托头竖抱,让婴儿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空心手掌从下至上轻拍婴儿背部拍嗝。

在完成这些之后,平川泷介把弟弟重新放回到了摇篮之中,轻轻晃动摇篮,哼着歌,­慢慢来……慢慢来,没有多久,他便听见了来自于弟弟的熟睡声,很缓慢温柔的呼吸,是不是伴随着砸吧嘴,看样子即便是在梦中,弟弟也在吃着什么美味的东西。

你说是吧,平川泷介,这么美好的生活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好了好了,弟弟已经睡着了,接下来去做什么?今天的早晨是如此美好,正应该好好享受一下,比如给自己做个早餐?你还没吃早饭吧,去做点,饺子?煎饼?还是包子?不要在意,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就好,不对不对,还是有点味道好一些,吃煎饺怎么样?就是你学会做的第一个食物,还记得吗?那一天父亲在打了母亲一顿之后就出去了,母亲起不了身,迫不得已自己学习做饭,你就去做煎饺了,哇……至少一半煎的一塌糊涂,要么是还没熟要么就是焦了,不过不要紧,每个人刚开始学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不喜欢吗?那就蒸两个包子吧,肉馅?还是菜馅?要我说就选肉馅,吃饱了才有力气,你说对吧,喂?听得见吗?听得见吗?不要装作听不见啊,我又不会害你,你要是死了我不也得死吗?放心好了,我和那个人脑子之中的东西不一样,我还没有成为那样的……哇,真的脏,一团乌漆嘛黑的,我看着都反胃。

“闭嘴。”平川泷介呵斥道。

这不是能听得见吗……你不可能会嫌我烦的,现在我们已经是一体的了,就像你的手与你一样,总不会有人嫌弃自己的手太麻烦了吧,不会真的有吧……那怎么办,要一刀把手切下来吗?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大好,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残行为是不对的,听懂了吗?关爱自己,关心家人,不要伤害自……

“……吃什么。”

额,你这么说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你想吃啥就吃啥啊,我胃口和你一样的。

“我吃东西你能够吃得到?”平川泷介皱了皱眉。

能啊,我说过了,我在你的脑子里面,你能够感受到的我都能够感受到,你品尝到的东西我自然也能够品尝到,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第二个脑子,而且我也受你控制的,拜托,不要把我当成节彘命那种东西好吧,我承认,最初我确实是来自于祂的污染,但是祂已经死了,我只是一个种子,现在给我浇水的是你,你可以把我当成你自己培养出来的东西,这是只属于你自己的……说污染好像不大对,让我想想,你就当我是一个虚假的神吧,毕竟我的信徒只有你一个。

“我的信仰不是你……是……”

我知道,我知道,不重要啊,也没有说一个人不能有两个信仰吧,我以前见过一个很胆小怕事的,一口气信奉了七个神明,一天去一个神社祭拜,那才是真的厉害,不过那时候你才两岁左右,你应该不记得……喔,这么想来,都十六年过去了,你小子也算命硬。

平川泷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海之中的声音一直在说着,但是他根本提不起任何烦躁的心思,仿佛这些声音本来就是他的一份子,没有正常人会嫌弃自己的身体,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平川泷介记得高坂纽乃说过,在自己的大脑之中有一部分邪神的污染,不过不多,本来这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在昨日,严格来说,是在自己扣动扳机之后,那个自称神明的东西死后,他便听见了自己脑海之中的声音。

什么?你是在想我吗?哎呀……这样,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当时很帅的,面无表情,把火铳放在口袋里面,刷的一下一颗子弹就打在他身上,然后你又啪啪啪啪扣动扳机,六枚子弹直接把他心脏都给搅碎了,要不是后来我提醒你这些子弹可以回收,你说不定就把那几枚子弹和那家伙的尸体埋一块了。

“我知道,只是这并不符合常理。”平川泷介轻轻带上了弟弟的房间门,哪怕在脑海之中说话那道声音也能够听见,只不过,他更喜欢用嘴说出来,唯有这样才会确真感受到自己正在和自己对话……是的,这种感觉,自己和自己对话,平川泷介以前也试过,毕竟缺少可以交谈的人,只能够和自己聊聊天了。

常理,常理怎么能够适用到这里?这几枚子弹的构成材料是界明刀哎,啊,也对,你不是神使所以不怎么了解,我需要和你讲讲……总而言之,界明刀就是一种刀具,啧,那天来家里把你带走的那个神使就有,他们腰间的刀就是,你们那些神社之中不是也供奉了刀吗?那种就是界明刀,这种刀对污染特别有效,毕竟上面带有的神的味道可是污染最厌恶的东西,你那些子弹不知道是谁制造出来的,用界明刀锻造成子弹,真浪费……不过效果也确实好,你应该还记得,那么大个人,严格来说是被节彘命给占有的那么大一个人,死的干净,不过也多亏了这东西,我终于醒了,说实话,当发现我能说话的时候,我是真的感动啊,少年,听我的,我们两个强强联手,当个邪教徒猎人完全没问题!

“我不想参与到那些事情之中。”平川泷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新闻说了,明天太阳就出来了,一会儿我要把这阵子落下的功课好好看看,我还得回学校继续学习,虽然恩泽没有考过去,考个大学还是很简单的。”

不是吧,你现在还在想着上大学吗?不是,你们这些高中生毕业的孩子也应该会想吧,比如自己是特别的,有什么神奇的力量,然后拯救世界!这样子不好吗?你看,这样不是很好吗,额,啧,听我说,别装作听不见,你看啊,你现在有了第二个大脑!也就是我,然后你还有那把枪,这把枪还是可回收利用的!对吧……这么想来岂不是一个完美的邪教徒杀手?你还有正当理由的,那几个神使肯定会帮你盖着的!

“不,我没有兴趣。”

平川泷介点开了电视,听着今日的新闻还有什么,虽然说信号正在逐步恢复了,可平川泷介的手机还没有,不过也没有多少必要,即便能够打电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打给谁,父母?得了吧,那两人现在都不知道被埋到哪里了,朋友?扪心自问,平川泷介并不觉得自己身边有什么人能够称作是朋友,最多就一个高坂纽乃,但那也不算是什么朋友,虽然这把枪是高坂纽乃给的,但两人的关系……

“我只想回到普通的生活,照顾弟弟,然后完成学业,找个工作,薪水足够生活就好,如果他比较努力,说不定他能够考过恩泽,当个神使?如果那个时候萃白监狱那边那几位还在的话,我弟弟说不定还能够和他们成为同事,这么想似乎还不错。”说到这里,平川泷介轻笑了一下,伸了个懒腰,“总得这样子设想一下未来,听起来是不是不错?”

听起来不错,只可惜这不会实现。

“什么意思?”

嗯,我感受到了污染,很大量的污染,按照这样的蔓延速度大约四十二分钟之后就会蔓延到你这里,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你不会被那些污染扭曲,不过你弟弟就不同咯,他的身上可没有种子,被那种污染接触到只有死路一条……不对,或许会变成别的什么,你说的那三位神使现在就在污染的源头,啊……有点难闻的味道,估计是和死亡有关的刀,嗯,还有风,怎么样?

平川泷介立马站了起来,他一把抓过桌子上的那个盒子,打开,把火铳放进口袋,连同着弹夹一起,随后,他有开始翻找家里的箱子,他记得自己有一个大箱子,带上衣服……带上……钱,对,还有钱……

要逃跑吗?如果想要逃跑的话,离开白海就足够了,白海的人会死,在这一片污染之下,整个白海的普通人都会无一幸免,嗯……那三个神使应该也会死,不重要,如果要跑的话我建议去夜都,别的地方我觉得不对……逃跑我是能理解的,毕竟你还有弟弟,当不了救世主就当个好哥哥,你说是吧?

“我去了我也帮不上忙。”

你想帮忙?可以啊,这不是还有我在吗?听我的就好,不过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毕竟神使都搞不定的事情,你去了也只是送死……

“他们救过我。”平川泷介打断了脑海中的声音,“我必须偿还这份恩情。”

那你的弟弟呢?

“你能保护他吗?”

……你还真把我当免费劳动力啊,算了算了,我给他也留一个种子就好,这样子污染就会避开他,这样足够了吧。

“够了。”平川泷介说道,“足够了。”

·

【樱岛·夜都】

【底层·黄昏钟楼】

【黑幕事件·第三天·早晨】

“日了!残喘集合那帮王八蛋在做什么!那团该死的东西!依塔!注意身后,好恶心……过来了过来了!快快快!扫出去!去楼上!阿尔法和德尔塔在上面,西格玛呢!西格玛去哪里了!有没有人看见她?”

西格玛从二楼探出了头,对着爱普希龙挥了挥手。

“把门堵上!上去!”见状,爱普希龙立马对着不远处的依塔喊了一声——其实哪怕他不说,依塔也已经开始往回撤了,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着房子冲来,一头冲进了门内,而紧接着,爱普希龙就关上了门,然后把一旁的桌子柜子全部堵在了门口,拉着地上还没缓过神的依塔,朝着楼上跑去。

二楼的西格玛已经把重物拖到了楼梯口,他们几人把那些重物往楼下一推,也不管力道或者会不会摔坏,总之先把门给堵上,一二楼的重物都被他们拿去堵住了门,对了,还有窗户,窗户就用高柜子遮住,总而言之,把能够走入室内入口都堵住就行,让外面的那些东西进不来,把他们挡在外面。

外面的是残喘集合。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西格玛领着一个医药箱站在楼道口,她很擅长医术,虽然有的时候暴力了一些,但不可否认,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医生,序数集合的几位在受伤的时候,都是西格玛治回来的,只要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哪怕需要做手术西格玛都完全可以胜任。

“还好德尔塔发现得早,那家伙虽然平时吊儿郎当,这种时候还是挺可靠的,不过他左手的绷带散了,还得麻烦你到时候重新绑一下了。”

“他啊,让他自己绑就好,一天到晚到处浪,受点伤也是自然的。”西格玛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根棒棒糖,打开包装,放入口中,棒棒糖是红色的,和她那红色的高马尾是一样的色彩,她站在那儿,看着就比依塔高了不少。

依塔正喘着气,他的衣服,那一身白色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迹,红了一片,不是他的血,是外面残喘集合的血,此时他皱着眉看着衣服上的血迹,这粘稠的触感让他浑身难受,他很想把衣服换下了,只可惜西格玛还在这里,他也不大好意思在女生的面前脱下衣服。

似乎是看出了依塔的窘迫,西格玛吹了个口哨:“怎么,害羞了?得了吧,你身上哪处我没见过,当时给你做手术还是我给你脱的衣服。”

依塔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行了,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爱普希龙朝着窗口走去,他把二楼的窗推开一个小缝隙,接着微弱的灯光看着一片漆黑的大地。

他看见了一堆扭曲的东西。

该怎么行动那些东西呢……破碎的肢体?尸块?总之,看着那摊东西,爱普希龙感受到由衷的反胃,而这一切的开始,还需要追溯到作业的钟楼。

在昨天傍晚,在钟楼的灯光熄灭之后,残喘集合的信仰也开始熄灭了,他们开始残害自己的身躯,想要通过剧烈的疼痛感与死亡证明神的存在,他们的血涂满了钟楼的大地,从一开始的捅入心脏,再变成切开自己的肢体,掏出内脏,把自己的身体搞成一团糟。

问题是……他们活着。

即便成了那一副模样,他们依旧活着,黑色的污浊物在他们的血液之中,他们仍然活着,即便他们的肢体已经分离,但他们仍然活着,活着,痛苦却不会消失,残害自己身体获得了剧烈的痛苦,而仍然活着的身体也证明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神明确实存在,只可惜代价稍微有点严重,这份痛苦成为了最大的折磨,他们扭动着已经扭曲的肢体,如同蠕虫一样在地上爬行,只可惜这样子做,并不能够减轻他们的痛苦。

疼痛感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在疼痛感下,对时间的感受会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在此时都能够清楚感受,而正是最难以忍受的,他们必须无时无刻感受着身体被撕裂的痛,没有任何方式缓解,他们甚至无法通过昏厥来逃避,毕竟,他们只能够感受到疼痛了。

人是一种需要共情的生物,他们总会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只可惜很多时候人并不能做到这一点,在数个小时的哀嚎之后,疼痛难忍的人……好吧,姑且把这些东西称为人吧,总而言之,他们想到了一个方法,或者说,他们有一个想法——把这一份痛苦分享给更多人。

试想一下时间是深夜,当你正在熟睡的时候,一堆尸块带着内脏从你的窗户爬入,带着刀刃,切断你的四肢,划过你的脖颈,但是你不会因此死亡,而是成为他们的一份子,你会感受到和他们一样的疼痛,和他们一样宛若怪物一般爬行,你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你的身躯,但使用他们的时候……陌生了,手臂离自己太远,亦或者脚在自己的手上,这种强烈的违和感总会让人崩溃,不是吗。

在地上爬行的他们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只有如同液体流淌之后的声音,滴答,滴答,咕噜,咕噜,淅沥,淅沥,黏答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流淌。

以黄昏钟楼为中心,这一片绝望的痛苦开始蔓延,无法死去的怪物忍着疼痛,让更多的人和自己一样成为怪物,

他们把睡梦中的人拖入深渊,用刀与叉分开他们的肢体,然后,让那些睡梦中的人变成和自己一样的模样。

德尔塔在深夜开着车回来了,副驾驶位坐的是阿尔法,车后座做的是西格玛,明亮的白色车灯晃悠悠地照亮了路,带着车上的人回到熟悉的地方,车子吱呀吱呀的,还是有点老旧了,整个序数集合也只有这一辆车,他们倒是想过换一辆,只可惜穷了点,再说了,这辆车缝缝补补还能再用上几年,也就不着急了。

“怎么今天钟楼不亮灯了?”副驾驶位的阿尔法一眼就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记得我们出来的时候那灯还是亮着的吧?”

“可能是残喘集合的那帮人想开了也说不定。”西格玛倒没什么反应,“我早就说过把一盏灯看成是神的象征或多或少都有什么病,神根本不需要什么东西来证明,祂一直都在,对吧,就应该这么想。”

“我觉得有什么不对。”阿尔法说着,略微皱起了眉,时间的经验让他对这一异样产生了些许警惕,“那些人对神的痴迷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既然他们认为灯光就是他们的神,那他们就不可能关上那盏灯,应该是出了什么突发状况,一会儿问问爱普希龙吧。”

这时候,德尔塔猛然踩下了刹车,轮胎和路面剧烈摩擦,可惜还是迟了点,有什么东西径直坠落到了车前盖之上,发出一声刺耳的碰撞声响,还没等西格玛和阿尔法说话,德尔塔便猛然打了个方向盘,一脚油门下去,小车又奔跑了起来。

那一脚刹车让西格玛的头狠狠地撞在了副驾驶位的枕上,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还好,如果是装在什么结实的东西上的话应该就撞出什么包了,还好,不过这依旧让西格玛忍不住嚷了一句:“什么玩意!”

“尸体。”德尔塔言简意赅,“还在动的尸体。”

“还在动算什么尸体!”西格玛喊道,“尸体是死了的!”

“如果你觉得那玩意是死了的那就死了吧,脑袋和脖子都分家了还在动,我可不敢说这是什么活人。”

“什么?”

“就刚才那东西。”德尔塔说着,“又来一个!”

他猛地打了个方向盘,这次西格玛也看的清清楚楚了,一具尸体,确实,内脏什么之内的东西都流了一地,但是她很确定那东西是活着的,毕竟……那东西还在动,还在朝着他们的着一辆小车爬行过来!

“避开。”阿尔法倒还是冷静着,“先回去,回去再说,避开这些东西。”

“我知道。”德尔塔握紧了方向盘,即便踩着油门的那只脚不曾放松一点,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依旧稳当,“回去再说。”

随后,便是开头的故事了,他们把那些尸体驱逐出房子之外,随后堵上了门,这不是长久之计,但……暂时也只能先这么做了,残喘集合现在的状况……他们为什么在死后还能够这样,难不成这就是残喘集合信仰的神明的力量?

不对……有什么不对。

——黄昏钟楼的那一盏灯光。

爱普希龙关上了窗,叹了口气,毕竟现在却是不知道该做什么,离开这里?离开之后又去哪里,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推动着这一切的发生,直到达成那些人想要的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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