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木柩

作者:渡IQ 更新时间:2023/3/21 10:38:42 字数:3698

六月二十五日。

—那不是梦吧。

直到今天白天,江树仍旧精神恍惚。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脖子后边,除了传来隐约的酥麻感外,刺痛感已经没昨天那么强烈了。

—那究竟、是什么?

轻轻触碰着那两个小小的肿块。其实答案江树心里很清楚,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那会是颠覆了他人生二十多年信仰的真相。

“喂、喂!江树。”

“……?”江树颤了颤身子,望向身边的同事。

“你还好吗?”南宫寰俯下身段,“脸色这么差,是没休息好吗?”她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桌上杂乱的文件,略显担忧的望着江树:“看你今天好像不在状态,要不要请假回去休息?”

江树下意识的望向南宫寰。

南宫寰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在大家眼中性格善良大方,人长得高挑身材又好。此时她微微俯下身子,白色衬衣里那高耸呼之欲出,加之略微的贴近,那一缕垂落的发丝轻轻挠骚着江树的脸颊,身上若有似无的幽香悄悄钻向了他的鼻梢之间。

“南、宫……南宫!”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丽人,江树倏的恢复了清明,蹭蹭蹭的往后退去,殊不知自己此时正坐在椅子上。

咚!

于是江树连人带椅摔了个底朝天。

“你没事吧!?”南宫寰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伸出手拉起了正摸着脑阔呲牙的江树。

“谢、谢谢。”江树低着头没敢瞧一眼,灰溜溜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南宫寰倒也不介意,收回了手略作嗔怪道:“是我太吓人了吗?”

正在拍着白衬衣的江树闻言又是一僵,旋即急吼吼的解释起来:“不、不是的!你……我……我……”

被南宫寰嫣然笑颜盯着的江树涨红了脸,到嘴的话愈发变得磕磕巴巴起来。

“哈哈。好了。我知道你没那意思。”南宫寰拍了拍江树的衣服,“为什么你每次都见我这么紧张呀?身体放松点啦我又不会吃掉你。”说着她扶起了椅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抬头左右扫了一眼瞅着这边窃窃私语的同事们,眉头微不可察的一蹙,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对江树笑着道:“你还不坐下吗?”

“啊好!”江树低着头不敢看南宫寰,只觉得自己心脏怦怦的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不过呐。”南宫寰微微抬头,似注意到了江树的不自在,很快便又低头做着自己的工作,一边平静的轻声说道:“阿树你要是太累了中午就回去吧,剩下的部分交给我来做就好了。”

“啊……”江树看了看自己手头乱成一团,根本就没怎么做的文件,轻呼了一声。

“我、我能坚持住的。”江树对南宫寰露出柔柔的微笑,“谢谢南宫组长的关心。”

“你呀。”南宫寰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要别人每次请你帮忙你就应承下来呀。”说着她淡淡扫了一眼周围的同事,“越是善良就越是会被欺负,要学会拒绝知道吗。”

“我明白的前辈!”

“你明白个屁!”南宫寰没好气的说道。看他这一副正经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后辈不会做出什么改变。江树就是这种逆来顺受,不会拒绝的性格,这一点从她作为江树的老师开始就知道了。

“嗯我也不跟你多说了。”看着他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南宫寰揽过一批到自己这边,看了一眼江树那淡淡的黑眼圈和苍白干裂的嘴唇一眼:“下班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

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

—灵异是不存在的。一切的灵异都可以用科学来阐述。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破除封建迷信……

不知何时起,江树一直都坚信自己是个唯物主义,科学至上。

可现实却给了他一巴掌。

等到江树下班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

—不能让南宫前辈替我工作!

说着这样的话,于是他又和南宫寰一起加班到了11点。其实说是又,这也只是第二回罢了。不过……

“和南宫前辈一起加班好像也不错,哎嘿嘿。”

这么想着他打开了家门。

江树在离得比较近的郊区租了一间便宜的房。一个人在外面打工赚的钱都只够勉强做到不饿死的程度,他还能奢望什么?他是孤儿,仅仅是三流大学的文凭却因为好运气进了百强企业,而不是跟那些同学一样挤大通铺就已经让他觉得是上天垂青了。

啪嗒。

开锁,还未伸手,老旧的防盗门吱呀一声自己就打开了。

明明是炎热的六月,却是一股冰凉的风呜呜从里面扑向了江树,让他冷不丁的一哆嗦。

望着里头黑漆漆的玄关走廊,江树咽了口唾沫。

到底要不要进去呢?

黑暗的走廊里仿佛存在着什么洪水猛兽,让江树额头开始冒出了冷汗,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又开始刺痛起来的脖子。

在他确定那不是做梦后,江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

砰!

他关上了防盗门,一个人蜷缩在门口。

嗯……还是在门口睡一晚上吧。呜呜好凄凉,有家不能回……

说到底造成这种状况的,还是从他昨天一时好心收下了一个陌生包裹起。

——

六月二十四日。

江树破天荒的按时下班了一回。至于原因嘛……他前天因为加班太晚,回家又淋了雨所以发烧了。

江树跌跌撞撞的爬上了六层楼,又歪歪扭扭的来到了自家门前。正有气无力的掏着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戴着眼镜的余光终于是注意到了脚跟边上,横躺在家门口的一个巨大蛇皮袋。

这……是啥?

他轻轻的踢了一脚,蛇皮袋里发出了咚咚的木质声。

好像是个木箱子?他推了推眼镜,蹲下身解开了袋口的红绳。

“咋有点黏糊糊的这绳子……”手掌被沾到了一点红绳上的颜色,他嫌弃的在墙上蹭了蹭。袋口散开,露出的一角正是一深红色的木头角,角边上还嵌有金色的纹路,光是看这一角就可可以感觉到这木箱子应该是个不菲的物件。

江树拍了拍手站起来打量了一下这大概有自己一半高的袋子。

“这……应该挺沉的吧……不对,现在不是想这重多少的时候。”他摸了摸下巴,“奇怪啊,难道是送错了?可这上面也没贴地址呀……”想了一会,江树决定先把这看起来就很贵重的木箱子拖进来再说。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差点把自己把腰崴了的情况下,木箱子终于是进了玄关。

江树一下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这箱子看起来不是很大,却比三四个成年人都沉……这、这里面装的是石头吗!?

休息了一会,他在自家门上贴了个纸条,大概是写着捡到了一个木箱子,如果是谁丢失的请拨打xxxxx,然后他觉得不放心又在这个楼层的挨家挨户门上贴了一张相同的告示。

——

不过人嘛,总会有强烈的好奇心。

洗漱完穿上睡衣的江树,走到客厅的时候注意力又被门口的大箱子吸引住了。

外面那层蛇皮袋他之前已经给剥掉了,实在是好奇箱子整体的样式。

当时看到整体时他都忍不住发出惊叹。

那是一个大约一米五长,半米宽不到的长方形。木箱上一侧雕刻着山川花鸟,一侧雕刻着惨烈的祭祀场景。在正上方的箱盖中心则雕刻着一个先天八卦盘,八卦盘上镶嵌着玉石,周围刻着许多繁复难辨,让人一看就头晕目眩的花纹符号。花纹被金丝嵌入着,在箱体的四个角上,有着八颗不起眼的小铁钉,钉体若是仔细看,上面也绘刻着相同的花纹,只不过铁钉看起来好像是生锈了,泛着绣红。

箱子的整体材料是一种看起来像是金丝楠木一样的名贵木材制作的,通体泛着油润的暗红色,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自打看了眼木箱,江树像是着了魔一样,明知道私自打开看不对,但想打开看看里面的想法却愈加强烈。忍住了这种猫挠一样的好奇心理,江树强制自己挪开了盯着箱子的视线,准备去睡觉了。

——

江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背对着客厅,一只手拿着水果刀低垂着头站在黑漆漆的玄关前。

不一会,他像个木偶一样蹲了下来,嘴里叽里咕噜的嘟囔着听不清的话语。他伸出手轻柔的抚摸了着木箱,逐渐摸向那八颗铁钉,拉住钉帽拽了一下没动静。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动作,停顿了大概有一分钟。就像禁止的画面突然启动,他猛然仰起握着水果刀的手,噗呲一下向着放在铁钉上的手掌扎去……

“啊!”

江树被强烈恐惧吓醒,只听见在黑暗中当啷一声,水果刀落地。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居、居然是梦游?!”

他瘫坐在木箱前,喘着气眯起眼惊疑不定的看着这诡异的木箱,又渐渐的爬了过去,将手缓缓伸了过去。

滴答。

手上传来的刺痛一下子又让他清醒了过来,他赶忙缩回了手蹭蹭的往回退了几步。

“这箱子?”

他目光恐惧的盯着眼前的木箱,只觉得所有的视觉光线都被这深沉的暗红给吸收了一样,手上滴滴答答流下来的血在黑暗中像是有了生命,缓缓地爬向箱子。而这一切江树还浑然不觉,他现在脑袋里浑浑噩噩的只剩下了疑惑和恐惧。

甚至他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将这箱子带回来的?玩什么要带回来?是怕被人偷走?可是这么沉的东西,就算四五个人抬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抬走吧?奇怪的是、自己一个人……是怎么把它拉进房间的……我?我真有这么大力气吗?

越是细想,他额头的冷汗越是直冒,直觉得眼中这邪门的箱子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压的他快喘不过来气。

咚咚。

咚咚。

他听见了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他也听见了……

箱子里有活物!

咚咚!

有东西在敲木箱盖!

黑暗愈发深邃,窗外投来的月光也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江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有一种若有似无的虚弱喘息,带着充满邪气的魅惑。他令男性沉沦进欲孽的**,也令女性陷入色欲的池沼,无法自拔。

无法具体描述那声音的音调,语言,只是一听到,便会陷入无止境的疯狂。

疯狂的想要献出自己的一切。

江树的意识仿佛出现在了自己的躯壳上空。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可耻莫名的撑起了小帐篷。他看着自己站起来,弯着腰踉跄着走向木箱子,却没办法自控,没办法大声呼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走向那视野内愈来愈近的木箱。

离得近了,虚幻的喘息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些。

声音逐渐从无法分辨的存在变成了一种令人春心萌动的女性嗓音,眼前出现了楚楚可怜的清纯少女,柔柔怯怯的在跟你要吃的。

是的,她饿了。

八颗钉子突然一颗一颗的自动弹开。

原来在钉子下面都各自钉着黄符啊。那黄色的符纸上画着红艳艳的咒文,可为什么自己一开始没看见呢?他想。那么,这木箱子不就是一个棺材吗?

啊……原来,是这样啊。

江树明白了。可是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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