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现实

作者:魔炎冰封龙 更新时间:2023/3/27 18:55:10 字数:2454

圣诞节前夕的冷空,飘落下细小雪花,是和少女头上的发饰相同的雪花,从布满阴云的高空落下,舞动在告诉驶过轨道的列车周围,飘入弥漫的思绪之中。

中年男子站在铁路前,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伸出手。

是幻影还是真实?这份心情究竟是被什么所阻碍?

也许这就是现实,低度数的烧酒,女儿,还有工作,留给自己的只有这些。

我叫何楚,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每日机械地完成领导交给自己的任务,随着电梯的上升和下降,新的一天也就这么开始和结束,这就是所谓的“社畜”吧。

人到中年,也不奢求什么,家庭的和睦就是唯一的愿望,然而现实却毫不留情,一场意外无情地撕碎了何楚最后的奢望。

也许是回家太少的原因,也许是缺少陪伴,也许是没有社会地位和金钱,昏暗的某个夜晚何楚只能眼巴巴看着妻子将那包含岁月的戒指丢在自己面前,之后搂着黑色的人影走向远方。

人呐,失去了宝贵的事物后才会停下脚步,审视自己的双手,然而仔细一看,却是更加迷茫的开始。

抬起头,看向乌云空隙间深邃的晚空,唯有一颗星在发出耀眼的光,自己还有女儿,只要有女儿,何楚就能坚持下去。

“今天下班时间似乎比平时晚,希望女儿不会生气。”

何楚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入电车站,想买点夜宵补给下耗尽的体力,然而平时经常光顾营业到很晚的小吃铺早已关门。

今天还真晚呢,整个城市最后坐上列车的人绝对就是自己。

真不知道图个什么,难道就只是那么点薪水?

电车飞驰着,就像快进到未来。

看着窗外霓虹灯的光晕交织成梦幻的帷幕,心情舒缓许多,这是何楚最喜欢的时刻,是那么安宁,就像同那流光融为一体,前往没有烦恼的美好世界。

如果真有那个世界,带着女儿一同前往,会很完美吧。

想到女儿,何楚突然意识到后天就是圣诞节,如果送出她喜爱的礼物,说不定就能让她倍感幸福,早点从母亲离开的阴影中走出。

Fantasy Star VR device,简称“FS”,是次世代科技的最新产物。

FS是便携式头戴设备,几年前还非常小众,现在却非常流行,只要戴上就能同中枢神经连接,隔断大脑的意识,让佩戴者进入虚拟世界。

随着FS相关产业的发展,大量虚拟游戏横空出世,大街小巷,无处不见带着头盔躺在座椅上的年轻人。

真是无聊呢,就这样虚度光阴。

何楚向来对FS持有坚决的反对态度,每当见到沉迷于FS的女儿,心痛中便夹杂着气愤,那怕感情深厚也为此和女儿吵了不知多少架,然而不论自己怎样阻止女儿,她都充耳不闻。

满脑都在思索送女儿什么礼物时,高大显眼的彩灯广告牌映入眼帘,上面是即将发售的次世MMORPG“剑与幻想”,是女儿早就期待的虚拟游戏。

某天晚上加班回家,在女儿门前听到她和朋友语音交流时提到过这款游戏,她那时语气激动,可见多么期待。

何楚猛地摇头,伸手扇脸,自己在想什么?这种东西怎么能做礼物呢?

一路上都在纠结,还未纠结完,就已经回到家中。

不出所料,女儿房间的门依旧紧闭,桌上摆着已经凉掉的饭菜,是为自己准备的吗?

何楚心底说不出的激烈情绪迅速缓和,尽管联想到中午从女儿学校发来的期末考成绩单就倍感气愤,但还是算了,毕竟马上就是圣诞节了。

手,松软下来,敲在门上发出清脆声响,见屋内没有什么动静,身体本能地推门而入,漆黑的房间突然明亮,彩色的缎带喷射在脸上。

“爸爸,生日快乐!”

女儿嬉笑着迎上来,拉着何楚坐到暖炕里,周围围坐着她的同学,同她一样满面微笑,房间里挂满装饰,桌上的大蛋糕直逼我的双眼。

真没想到女儿为自己准备了如此大的惊喜,真是的,都忙到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

侧过脸,只见女儿桌上多了几块游卡带,换做平时何楚早已和她大吵特吵,但现在却内心平静。

算了,马上要过节了,就算稍微游玩也无妨吧。

“爸爸,辛苦了,虽然平时我们会因为观点不同而吵架,但我永远喜欢爸爸。”

女儿贴了上来,搂住我的胳膊,将荧光卡纸包装的精致礼物盒放在身旁。

身体的温暖,若有若无的微香,幸福的表情,对呀,这不就是自己努力活着的理由吗!

感受大家为自己送来的祝福,瞬间动力十足,等着吧!女儿,我会加倍努力,为你创造更美好的生活。

生日晚会结束后女儿送她的同学回家,闲着也没事干,于是何楚拿起钱包出了门。冬夜的寒冷无法阻止何楚的热情,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说不定加快速度还能买到。

来到购物中心,人影稀疏,好在店铺还没关门,绕了半天才找到那充满电子风味的店铺。

“老板,来一份。”

老板困惑地看了眼何楚,伸手指着货架悬浮满广告投影,非常显眼的角落。

“你是要那个吗?”

何楚尴尬地点了头,付款后看着手中的“剑与幻想”游戏卡带,心里不但没有平时那种反感,反而多了分激动。

女儿收到礼物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呢?何楚已经不由自主地脑补起来。

回家之前,何楚绕路去了那熟悉的地方——一家营业到很晚的朴素酒屋。酒屋的大部分客人都是为了借酒浇愁,喝个酩酊大醉忘掉整天的伤痛,而何楚去那的目的和这截然相反。

已经是老顾客了,就连调酒师都已经记住何楚点酒的风格。

“今天想喝点什么呢?是不是又被你老婆嫌弃了?还是说和女儿吵架了?又或者说是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了?”

“少废话,来杯常规的,今天我来这是图个开心。”

调酒师看何楚乐乐呵呵的样子有些惊讶,爽快地调了杯酒水端到我面前。

酒刚刚端上来就被一口饮尽,味道和平时截然不同,充满了甘甜。

待离开酒屋时,何楚已经喝醉,摇晃着走在马路上,心中的喜悦依旧浓厚,眼前的夜色逐渐消退,是明朗,是充满信心的未来。

女儿,敬请期待吧!爸爸现在就为你送上最完美的圣诞节礼物。

一步,又一步,何楚沿着印象里的路线,往家的方向走去。

雪花轻盈,何楚却倍感沉重。

银白的公路皆是肃杀之相,天气寒冷,何楚却汗流不止。

何楚扶着街边商铺的墙壁,步伐变得缓慢。

难道身体终于被工作的疲劳压垮了吗?还是因为酒精?

头越来越痛,但何楚依旧在坚持。

不行,一定要把礼物送到女儿手中!

拖着疲惫的身躯,举步维艰,何楚内心却无比激动。

他加快了脚步,刚要开门,却在门口跌倒。

何楚抬起头,是女儿的手!

何楚连忙想从地上爬起,他不想让女儿看到狼狈的模样。然而,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将身体撑起来。

眼前的画面逐渐变得模糊,依稀间,他看到了女儿焦急的表情,好像在跟自己诉说什么……

女儿的声音在何楚脑海中回荡,意识就像光一般轻盈,飞向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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