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克里斯,是底比斯帝国的一个普通平民。
我住在底比斯北境的一座小镇上,家里经营着一家铁匠铺。
别误会,不是那种拥有超凡力量,能帮领主打造超凡装备的超凡工匠,只是普通的铁匠,平时帮乡亲们修一修锄头铲子之类的农具,打几件铁器卖一卖。
家里只有爸爸、我和妹妹三个人,妈妈在妹妹出生时难产,几乎耗尽了爸爸积攒多年的银币才救回来。可即便如此,妈妈还是日渐虚弱,在生下妹妹一年后去世了。
平日里,爸爸在后院打铁,我在前院帮着看店带妹妹,日子就这么过着,就像绝大多数的平民世世代代那样。
可有一天,镇里新来了一位领主,一位帝国伯爵。
那位伯爵是新晋来的,他在北方的防线上对魔族有战功,这里就被皇帝陛下封给了他。
领主初到时,镇上所有人都去围观,魔族啊……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传说了,根本没人见过,所以都想看一看这位对抗魔族的英雄。
我也跟着去了,领主是骑着一匹比两个我都高的马进城的,身后跟着的骑士大人也骑着相同的战马,每个人都穿着光鲜亮丽的铠甲,威武霸气。
那一刻,我是打从心底羡慕,不停地想象着,当有一天我也能成为骑士,那该会有多么威风。
然后我们家就住下了一个新邻居——一位领主麾下的骑士,带着一家子住到了我们家旁边。
那名骑士有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女儿,在住得久了之后渐渐地就跟我熟了起来,我也得知了她的名字——亚里亚·斯维尔。
因为比我大,所以亚里亚常以姐姐自居,也经常照顾我和妹妹。
她会教我锻炼身体,偷偷教我呼吸法,还会拿故事书给妹妹看。
我们就这么——幸福安宁地过着日子……
“轰……”
眼前回忆的景象被无情地撕碎,魔王狰狞的笑脸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你无能的过去啊……”
魔王冷酷地嘲讽,“真是……失败!一事无成,就像现在这样!”
“……”
克莉丝无言以对,只有沉默。
“所以你还坚持个什么劲?乖乖去死,然后把一切交给我不就好了?!”
魔王一记势大力沉的斜劈,再一次将她劈飞,若不是在精神世界,她可能当场就被从左上到右下的分成两半了。
但痛楚是实打实的,甚至因为是精神体的缘故,疼痛感更加厉害。
“不……”
克莉丝被劈得身形恍惚,眼前一片模糊,但她依然没有放弃。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啊!?”
魔王朝她怒吼着。
“父亲、妹妹、青梅……你什么都没了!你不就是想复仇吗?那让我来也一样啊!!”
“复仇……”
克莉丝迷迷糊糊地,努力让自己清醒。
“对……但只有我……亲手……才有意义!”
魔王被沉默了一下,然后又嘲讽道:“你看看你现在的狼狈样!你怎么复仇?不是我你早就被打死了!你有什么资格谈复仇!!”
“看清楚了!你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魔王怒吼着,将一幅幅过去的画面拉出来——
房屋在燃烧的画面……
父亲被践踏的画面……
亚里亚离开的画面……
妹妹死亡时的画面……
“看吧!你过去就是个失败者!现在也一样是个失败者!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魔王再次拉出一幅幅画面——
死在冲锋路上的魔族……
死在围杀中的格鲁恩……
被杀得走投无路的她……
看着那一个个血淋淋的现实,克莉丝终于无话可说。
心在颤抖着……
是啊……她,一直在失败!
一直被刻意忽略的残酷现实,终于被魔王无情地拉出来,赤裸裸地呈现在她面前!
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
一张张满是血污的脸浮现在眼前,期盼地看着她、仰慕地看着她、愤怒地看着她、绝望地看着她……
“不,不……”
克莉丝苍白地反驳着,无力地辩驳好像那台上的小丑。
无可辩驳的事实好像一柄利刃,深深扎进了心里面,刺破那自欺欺人的掩饰,流出残酷的鲜血。
是啊……她只是个可悲的失败者……
一个自欺欺人的小丑……
一个卑劣的窃贼……
没有人会同情她、没有人会原谅她、没有人会接受她、没有人会……来救她!
“现在明白了吧!!哗众取宠也要有个限度啊!小丑!!”
魔王毫不留情地讥讽着,手上也没有停下。
是啊……差不多也该承认了……
她的坚持、她的挣扎……毫无意义!
她……什么都做不到……
眼前已经看不清了,手脚好像也失去了知觉。
但她已经不在乎了,任由自己在黑暗中坠落。
啊……就这样吧……
没人会在乎一个小丑的挣扎。
寒意渐渐覆了上来,意识也随之渐渐消失……
————————
“叮!”
铁森领,正在小憩的夏洛突然脑海中想起了一个声音。
“什么人?!”
他猛地睁眼,但并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异常。
“少年,我需要你的帮助!”
一道宏大的声音在他脑海中说道。
“你是谁?”夏洛警惕地问。
“我名菲克斯。”那声音回答。
“菲克斯……”夏洛皱着眉,却也想不到有什么强者叫这个名字。
“时间紧迫,少年!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请——帮帮我!”菲克斯紧急道。
“我?”夏洛眉头皱得更深了,“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六阶骑士而已啊!”
能在无声无息间,隔着不知道多远直接将话语传到他耳中,对方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小角色,怕不是九阶起步的强者!
这种强者能有什么麻烦要让他来解决?或者说,能难住对方的麻烦他凭什么去解决?
“解释起来很麻烦,时间已经不多了,路上再说!走你!!”
但对方很显然并没有打算现在解释,直接在夏洛脑海中发力——
夏洛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等等——”
————————
“轰!!!”
莫里斯西境上,两尊巨神的对决终于落下帷幕。
随着黑色巨神一拳轰爆白色巨神的胸膛,白色的巨神终于倒下。
“不好!”
法拉格特看着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那打败了白色巨神的黑色巨神转身,迈着巨大的步伐,向着南方走去,一步千里。
南方——
“祂要去破坏圣光之墙!阻止祂!!”
法拉格特反应过来,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