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薇菈连忙抱起库洛洛,把她的头轻轻地枕在自己的膝盖上,用治愈魔法小心翼翼地探查情况。
目前,外伤能马上治好,内伤完全恢复需要花上点时间,维薇菈也无能为力。索性库洛洛身体状况还不算太糟糕,用不上太担心。
那么为什么库洛洛昏迷过去了?维薇菈也不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受伤了,那就肯定是因为库洛洛自己不想醒来。
看着怀中的少女面色痛苦,鼻翼跟随者急促的呼吸一颤一颤……即使维薇菈再心疼,目前的情况下却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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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则是陷入了梦魇。
高耸入云的宫殿,灯火通明,殿内一派的纸醉金迷,就连顶梁的柱子都是用金子做成的,象牙质感的墙壁,被烛光照亮的宝石吊灯折射出的光线远比宝石本身更加璀璨。
这里的男男女女都衣衫不整,慵懒混乱,如果和其中一人对视上,说不定还会收获对面的一枚媚眼。
库洛洛可太熟悉这块地方了,也就他们才会毫无波澜地龙性本y这句话,挺荒谬的,但龙族老巢就是这么块儿地方。
他们完全不忌讳这些,甚至能自豪地展现出来,如果有其他族群误入,那大概也会被蛊惑、腐蚀心智、跟着一起堕落,最后不知不觉间成为龙族的养料。
但是这些都和库洛洛无关,身为初代种 ,自然不会和这群不知道是n代种的抱在一起取暖。初代种不适合群居,他们与生俱来的毁灭级能力会让其他龙感到不适、压抑,永远没有不识趣的龙族来调戏一只恐怖的初代种,而初代种原本就是稀有物种,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被“一山不容二虎”这个词展现的淋漓尽致。
回想起来,似乎之前是能见到那只小后辈身影的……
唯独他,唯独那条,可爱的小后辈…会屁颠屁颠跑过来傻傻的对着库洛洛笑。
“漂亮姐姐也会找不到朋友陪你玩吗?好巧,我也是的!”小男孩眨了眨清澈的眼睛,拉起库洛洛的手,“不过没关系!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啦!这样我们都不是被孤立出来的那一个了。”
因为他的龙核错位,魔力运行不通畅,导致他成为次代种的败类,连龙息都吹不出什么花儿来,而较低级的三代种、乃至更低级的那些,则因为惧怕次代种怪罪自己,也选择无视了他。
不过库洛洛是没想到,魔力运行不通畅还会导致看龙等级还会看错。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也闲的没事干,去了解一下幼稚小孩的生活也不错。
可是现在见不到了呀?自己早就亲手葬送了他。
为什么会从天真小孩变成堕落成黑暗巨龙?
库洛洛不敢断定, 她也不希望自己的理智为她残忍地揭开真相……
没有小后辈的龙族聚集地对库洛洛来说毫无乐趣,她目不斜视,直直略过那些攒动的头,走出室外。
一眼,是灰蒙蒙的天空,抬头不见日,空气质量十分糟糕,风里裹挟着沙尘,叭叭往人脸上吹,火辣辣的疼。
但是库洛洛已经麻木了,对,这就是龙族栖息地,在世界树根部,世界的边界、最恶劣的环境,所以龙族才会对世界那么不满、要啃噬世界树根部。
顾不得那些,径直向前迈步,迎着呼啸而过的风沙,朝着建筑群北部走去。
这片广袤无垠的平原上,有许多巨大的建筑,大部分都长的很奇怪,更像是巨型鸟巢,坐落在平原的边缘,或大或小,像是某些强悍巨兽飞禽的窝。
每当黑夜降临,这里的景观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忽然枯萎死亡,然后又在凌晨一阵绿光后,焕发新芽,茁壮成长。
传承的记忆告诉库洛洛,这种情况叫“枯荣更迭”,世界边界的植物生命特征非常微弱,几乎察觉不到,甚至只有顽强的树木才能生长。只有在白天,这些植物才会疯狂生长,护住一整块平原。而夜晚,风沙将周围的一切破坏殆尽,就像一场灾难,如果枯木撑不住,就会被折弯,最后缺水死亡。
所幸,夜晚总会过去,等待它们的便是白天时春雨润物般的繁衍。
这座龙城的名字,是因为这些植物而来,因为枯荣的作用,龙族都是晚上出去搞事情,白天都缩在老巢里睡大觉或者去宫殿聚会。
库洛洛其实知道这里是幻境。
但是她自己完全不想出去。
她也是会想家的,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家”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块住的地方和一段快乐的回忆罢了。
这个幻境应该是她自己创造出来的。
但是她并不想出去。
就这样吧,不管怎么样,稍微休息一会,逃避一下现实……
小后辈死掉了,她亲手送走的,她也知道,肯定是教会做了什么,才让天真的小后辈变成这副模样。
因为龙核上有教会的法术,和那群人一样臭的发黑。
都不是巧合,误入这个村庄、遇到完美克制自己的蝙蝠怪、让维薇菈发现作为勇者自己的特殊性、安排龙族和她们遭遇……
还有什么等着她?
教会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计划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既然自己临时破解过封印,那教会肯定更能定库洛洛的存在了。
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历练维薇菈,那为什么要放一头龙出来?
维薇菈是她最后的牵挂,她一点也不想维薇菈再被卷入教会的事件中,然后作为牺牲品……即使她已经厌倦了那种无止境的争斗、杀戮、阴谋,但是库洛洛依旧想要保护维薇菈,真的是因为心中那点对友人的愧疚吗?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直被她忽略的事情。
库洛洛缓缓呼出一口气,为什么得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要被这样针对。
就因为预言说她能毁掉世界树吗?教会那群低等人类的预测,有几次准了?不都是瞎蒙的。
可是她明明什么都还没干啊。
既然都这样说她了,那么过分地针对她,她不干点什么,不是很对不起教会给她扣的那顶帽子?
不能一味让步,别人可不会因为你的让步而收敛,退无可退只会自己更加狼狈,并且看起来柔弱可欺,这搁谁谁不来欺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