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成溪回过神时，自己正握着海拉沃得的燧发枪，这把枪像水泵一样正在迅速抽取他的气力，黑色的死光填充了他整个视野。
突如其来的金色雷闪斜打了过来，横断天空，那雷闪似乎带着淡淡的威怒，压解了死光。
黑暗的光丝缕散尽后，眼前的景象是“豁然开朗”的蔚蓝。
光炮击碎了整个地面，天空向他大敞。本来天空有些稀薄的云，现在已是副洞开的样子，只剩下空洞周边那一圈零零散散的碎云。
杨成溪一击轰塌了半条街，黑光正好剐蹭到街头的一栋屋子，屋子如今只剩下斜半个截面，房间里还有大难不死的人瘫坐在残垣断壁中，呆望着眼前的一切。
讥笑者侥幸躲过了这可怖的一击，他拱开掩埋在身上的碎石块，带着飘逸的烟尘重新站了起来。
他按住杨成溪的肩膀不停摇晃，杨成溪觉得讥笑者可能祥说些什么，但可惜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见。尤菈跑上来推开了他，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一名提着长枪的男人走了过来，似乎在仔细打量他。
一切好像一场闹剧，最后又以机械降神般的形式结束了。
无力感潮水般卷来，大脑宕机的他扑倒在地，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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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条街……那他妈可是半条街知道吗！”
“老鲍勃，我们只是为了自卫，如果没有这一枪哈菈可能就已经……”
“我他妈知道！但问题是半条街啊，你抓不住重点吗？！”
“我当然知道重点在哪，也非常愿意和您商谈赔偿的问题，如果您……”
迷迷糊糊中，杨成溪听到了愤怒的吼声以及平淡不惊的对答。
他悄悄睁开条眼缝，眼前站了一排人，哈菈、尤菈、慈爱小姐……还有被自己一拳干倒的那个小头头，查账的精神小伙，以及拍卖师。
没有见到那个说话拽得不行，打起架来也强得不行的讥笑者。难道说提前跑路了？
那人群的面前大概就是黑市的老大——传说中的老鲍勃，只不过现在被挡住了，杨成溪看不见。
“呸！真是个装逼犯，惹了祸留下女人给他擦屁股！”杨成溪在心中大骂。
“威尔，账本拿来。”
“是……”
拍卖师颤颤巍巍地把账本递了上去。老鲍勃拿着本子翻到最新一页，然后用力扒着书缝看了眼，对查账的精神小伙勾了勾手。
“老大……？”精神小伙一脸懵逼的走了上去。
“这撕了一页，你看不见？”
“老大……”小伙一脸委屈，“他这撕这么深，我当时着急，谁能想到啊……”
“废物！”老鲍勃一脚踢到了小伙的膝盖上，“滚下去！”
“唉哟……！是……是是！”小伙吃疼，赶紧滚混到众人中间。
“威尔。”刀子一样的目光转到了拍卖师身上，“撕掉那页怎么回事？哪去了？”
拍卖师拿着小手绢擦了擦额头，蚊子哼哼一样答道：“呃……回老大，那页账出了点差错，我给撕了，对的账目誊抄上去，错得账目改好再重新记上去……”
“哪去了！”
一声暴喝，拍卖师差点尿了出来。
“烧、烧了……我怕泄露……”
“灰呢？”
“在……拍卖行的办公室火盆里。”
“来个人，去把盆给老子端来！”
“是！”
“汤普森，你去把你的账本也给老子拿来！”
“是，先生。”
这一老一年轻，跑出房间的两人似乎是老鲍勃信得过的亲信，他们去拿东西去了。
这时老鲍勃的目光转向了杨成溪，他狞笑着说：“还有那个臭小子，我知道你醒了，别给老子装睡！”
雾草，被发现了！杨成溪只好坐直了身体，嘿嘿嘿地赔上傻笑。
这下，杨成溪才有机会仔细观察四周。
封闭的大房间里，周围或是贵重的金石书画，或是猎奇的鸟骸兽骨，这边一个瓷瓶，那边一盏水晶，看着就是像是一个收藏癖大佬的私室。
老鲍勃坐在一张霸气的骨椅上，那把燧发枪就挂在了椅把上。光看视觉效果的话，杨成溪觉得还是自己身下面这把要舒服许多。
除了他们这些当事人以外，还有一名看着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他翘着二郎腿，一手捧着书，一手端着茶杯时不时呷上一口，就好像来这里闲坐的大爷。
“把那小子带上来！”
杨成溪被架了起来，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站着两个块头大的吓人的壮汉。
他被架到老鲍勃的面前，落地的一瞬脚下像踩了棉花，还好身边的哈菈和尤菈一起扶了他一把。
“嗯……就是你小子开得枪？”
老鲍勃这老头看着干瘪，但目光却很锐利，说话中气十足，可以说是压迫感拉满了。杨成溪光是看他，就想缩起来。
他点头，声音发虚：“是啊……”
“老鲍勃，他是无辜的。”
“老子他妈知道。”瓦尔特不耐烦地白了尤菈一眼，“瓦尔特家的丫头，你和你老子一样啰嗦又烦人。”
尤菈也毫不客气地白了一眼回去。
“先生，我的账本拿回来了。”
那个叫汤普森的老男人回来了，他把账本交给老鲍勃。
老鲍勃翻到最新一页，点了点头：“嗯，这上面的付款人确实是史黛西。汤普森，下次跟着记账时，你注意点。”
“是，先生。”
“史黛西……好个他妈史黛西，这不就是黎明圣女的昵称吗？”
“老鲍勃，麻烦你对圣女大人敬重点。”
“我劝你放尊重点，丫头……老子当年给圣理查德卖命的时候，你老子的老子的老子的老老老老老子可能都没出娘胎呢！”
尤菈居然罕见地吃了瘪，一脸不太情愿的样子却又不敢反驳回去。
但疑问也来了……圣理查德哪位？猜测十有八九是东方骑士团历史上的哪个著名人物，那这么说……老鲍勃的年纪是？
杨成溪有点懵。
老鲍勃把账本递回给汤普森，恶狠的目光似乎要吃了拍卖师威尔，拍卖师也是一副死到临头，体若筛糠的样子。
“为什么对不上账？”
“我……我……”拍卖师说不出话来。
“老大，我回来了。”
“端过来！”
灰盆被端了回来，送到老鲍勃面前，老鲍勃抄起桌子上的水壶倒进去些水，往拍卖师面前一扔。
“怕泄露是吧，给我吃喽。”
“老、老大……”拍卖师快哭了。
“老子他妈特意倒点水怕你呛到，别不识抬举！”
“我……我吃！”拍卖师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吓了身边人一跳。
口头上十分坚定，但捞起灰泥的手却跟食堂大妈有得一拼。就在灰泥要送进嘴的瞬间，老鲍勃“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蹿起来，一脚踹翻拍卖师，捡起灰盆扣到他脑袋上。
“妈的，废物！就这么点出息！给老子滚！”
“是……是是是！”
“还有你、你！都他妈给我滚！今天之内敢让老子看见你们，老子就把你们剁了喂狗！”
“老大别生气，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拍卖师，那个小头头和精神小伙，三人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间。老鲍勃重新坐回到了他的宝座上。
现在，老鲍勃的注意力重新聚焦到了杨成溪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