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你看这里,这一条,还有这一条。”马克拿起书本,指着上面的笔记给我看,好像我看得懂似的。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看不懂。”马克嘿嘿地笑了笑,好憨的笑声,“简单来说就是,闪电召唤魔法。从前有一天,在一个阴沉的雷雨天的晚上,外面雷电交加,大雨倾盆,当时我被闪电和雷声吓得缩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怕的要死。所以我爸爸就和我解释了什么是打雷与闪电,他说闪电不是天神发怒,打雷也不是什么巨人的怒吼声,它们只是一种自然的现象,就像河水会流淌一样自然。。。”马克发现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但是,当然,又一次,被玻璃罩挡住了。
“怎么了?”马克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觉得,这叫简单的说吗?说重点,重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表现的这么暴躁的,只是蹲在在这个满是蜘蛛网的昏暗旧书堆里听他对着一本我看不懂的书絮絮叨叨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实在令人头大,而且吊人胃口。
“重点就是,我觉得我爸爸是想创造出可以容纳在容器里的稳定闪电。”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装着闪电的玻璃罐子,这是要造手雷吗?
手“雷”,哈哈哈,我真是太幽默了。
“但是,这有什么用呢?可以用来更方便地劈你讨厌的人吗?”我托着脑袋问道,这样有些难以保持平衡,于是我站了起来,结果径直撞进了一坨蜘蛛网里。我浑身僵硬地看着一只很大的蜘蛛从我的脸前爬了过去,隔着玻璃我甚至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它身上的花纹!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这太恐怖了,我感觉脖子后面都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八脚小东西在爬!“如果你成功了,请一定要给我一个,我要把这间讨厌的地下室里的蜘蛛都劈了!”
“蜘蛛?”马克闻言站了起来,在我惊恐的目光中,他抓起一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的黄色蜘蛛,“这种蜘蛛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除非。。。”马克看着手里那个可怕的毛绒绒东西陷入了沉思,那场景真是。。。。恶呃呃呃,太可怕了。好怕那玩意儿会突然跳起来扑到他的脸上。我做好了随时帮他解围的准备。
“我爸爸已经接近成功了!”马克突然像是领悟了什么武功秘籍似的兴奋地大声嚷了起来。蜘蛛也受不了他的一惊一乍,从他的手里跳了下来,吓得我赶紧往旁边闪。还好它头也不回地爬走了。
我心有余悸地问道:“接近什么成功?培养超级巨型的恐怖蜘蛛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相信他已经不只是接近成功了,他已经成功培养出世界上最大最吓人的蜘蛛了。”
“蜘蛛是素材之一,他已经几乎准备好了,蘑菇,蜘蛛。根据笔记,接下来他马上就可以准备仪式了,只差最后一个元素。”马克若有所思地摸着大概是对应着下巴部分的玻璃头盔,“现在我知道他当初是去做什么了。”
“额,卡尔冬老师?您讲得有些快,我没有听懂,可以请您再给我讲一遍吗?”我举起手提问道。
“这样也还没懂吗?我说,我爸爸已经准备好了施放魔法需要的两种素材,他出门一定是去寻找最后一种了,他只需要集齐最后那一种就能够着手进行仪式了,懂没?”马克像是老师教授笨蛋学生那样慢悠悠的解释道,还不忘用手部动作加以修饰。
“哦~~我懂了,马克~~你真是个小老师!”我用甜腻到嘲讽的语气感谢到,没想到他却嘿嘿笑着挠了挠头盔,有时候我真不确定他到底是真憨还是装傻。
“只要他找到最后那一种元素,我们就可以拥有稳定闪电了。”马克傻兮兮地笑着继续说到。
“对了,你还没说到底可以用来干嘛呢,稳定闪电,真的不是用来劈人的?”
“不不不,如果我没猜错,我爸爸应该是准备用它来充电的。”
“等一下,你还知道充电?”在这么个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世界里听到这个词着实令人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对啊,我爸爸和我说过,可惜我从来没见过充电的仪式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这需要的最后一种是什么素材。”马克叹了口气,“我爸爸没有写出最后一种素材就停笔了,可能当时他有什么急事要办。”他把笔记递给我看,即使我看不懂上面的内容,也能看出原本连贯的潦草字迹在某一处突然中止了,下一个词只写了爬虫似的一横。
“等他找到了素材回来,我一定请你来看充电的仪式,到时候我还可以给你放一些好听的歌!”马克突然又兴奋了起来,欢快地哼起了小曲,看起来他已经认定了爸爸只不过是出了一趟很远的远门,而且马上就会回家来和他团聚。
“你爸爸什么时候走的?嗯,我是说,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马克仰起头回忆着,“我记得好像是,唔,大概三年前,我刚过完八岁生日没多久。”
三年,马克西姆先生真的找素材找了三年?对此我表示十分的怀疑,三年时间都够一个徒步旅行者从帝国的最西边走到最东边了,虽然这是理论上的,以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最优情况来算的。如果加上绕路、休息以及各种意外情况,可能需要三年半到四年。
但是马克西姆先生能够得到马克与汤姆的如此尊敬与亲爱,我很难想象他会是一个在自己失去了母亲的年幼孩子需要照顾的时候出这样久的远门的父亲。至少如果他知道自己会出门很久,也应该会提前做好自己不在时的安排,而不是就这样在某一天走出家门然后从此杳无音讯。
所以说,马克西姆先生遭受了某种意外基本已经是可以确定的事实了,不过遭遇意外也可以分成很多种情况。最好的情况自然是马克西姆先生因为意外而耽搁了回家的时间,只是耽搁了三年之久。。。
我看着因为找到线索而欢呼雀跃不已的马克,决定还是暂时不把我的推测说出来。不管他表现得如何成熟,这种猜想对于一个比我还小一岁的孩子来说还是过于残酷,不应该现在说,也不应该由我来说。
内心深处,我甚至觉得他这样一个聪明的孩子可能已经隐约猜到了些什么,而我的话将会狠狠的戳破他仍有的一丝幻梦。我做不到这样残忍的事情。天真是孩子们来到人间时神赠与的襁褓,好让我们在成长时总能感到一丝温暖,我没有夺走它的权力。
片刻后,我们拿着笔记重新回到了书房里,经过这一番锻炼,我觉得我可能一下子治好了好几种恐惧症,或者也有可能让它们更加严重了。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已经回到正常的世界里了,在可预见的未来我都不会再遇到什么吓人的事情了。
我捧起脑袋上的鱼缸,想把它摘下来。可是缸沿不准许我的下巴通过,它的一面框住了我的后脑勺,另一边扣在了我的下颚下面,就像是某种前倾式的头盔。它卡住了,我的下巴把它卡住了!
“马克!快来帮帮我!我卡住了!”我赶紧呼唤马克的救援,他说过他是有办法的。他有的,对吧。
已经摘下了头盔的马克一脸坏笑地看了过来,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总感觉有点心慌慌的。绝对不是因为想到了步骤兄弟我是史塔克,嗯。他应该不会真上吧,他才11岁啊,应该不会这么早就觉醒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不不不,冷静下来,我只是脑袋被卡住了,我的双手是自由的,我可以在有需要时举起双手保卫我自己。幸好马克没有想要做什么不轨的举动,他只不过是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把锤子而已。
锤子?
马克举着锤子,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踱了过来,我的脑子里闪过了那本前潜水员鲨人狂的小说,鲨人狂啊!这不就是经典恐怖电影里面鲨手的步伐吗?他是不是想要直接砸开来啊?
我害怕地小步向后挪去,他说的好办法,不会就是这个吧?我还以为至少会是润滑油什么的,没想到直接拿来了个锤子?万一给我的头砸了个“分开八片顶阳骨”可怎么办?万一没砸碎,给我砸破相儿了,那不是更完蛋吗?
“马,马克,你冷静,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我警告你!别动手啊,我报警了!”
“别怕,没事的,敲一下就好,就一下。”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喀嚓,鱼缸裂成完整的两片落在了地上。
就这?
“我都说了一下就好,你躲什么呀?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施过魔法,有办法可以摘下来吗?”
“你的原话可不是这样的好吗?你只说有办法,我怎么知道这办法是魔法预防措施还是你真的想给我开个脑洞啊!”
“哎,我好伤心,我的好朋友竟然如此不信任我。哭。”马克装着可怜,背过身去用锤子在地上画起了圈圈。好古老的动作,仿佛让我回到了小学的暑假。可是这也不能阻止我用肢体语言教育教育马克,为什么我们说话的时候不能只说一半。
“伊琳娜我懂了!求求你放过我把!”
“别叫我伊琳娜,叫我姐姐!”
“我姐姐!”
Dead meme没完没了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