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月亮不再升起,那么世界是否会感到孤单?”
“如果月亮不再升起,归途儿们又是否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可怜的巡夜者啊,请不要厌恶你的职责。我们以你为傲,神的意志会保佑你不被黑暗中的巫师吞噬。”
“嫉妒神的人将会受到惩戒。”
“困厄王国的诅咒终将逝去,救世主会带着他的圣银武器出现——划开长空,揪出躲藏起的月亮女神。”
“可爱的孩子们啊,请尽情的歌唱吧。神的使徒会永远守护这片土地——”
——取自伊萨儿歌
…………
真是糟糕透了。
头颅像被撕裂般隐隐作痛,身躯如同被洞穿一样疼痛难忍。精神即将到达决堤的极点,尽管内心始终压抑着情绪,但在体会过这种令人崩溃的痛楚后还是突破了防线。
“啊……好痛,该死,为什么会是这样!”
意识变得模糊,四肢逐渐脱离掌握。预料之外的情况让白文吉不知所措起来,难以压抑的嘶吼一定会被父亲和那个女人听到,到时候就麻烦了。
有规律的鼓点传入耳中,如同整齐的步调让白文吉心慌。
“啊啊啊——真该死,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好痛,好想哭。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不是决定好了吗!要死掉,一定要死掉。我绝对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
一旦回想起过去经历的苦难,白文吉内心想要自尽的想法就愈发强烈。但在已经付诸实践后,居然还会产生不想死掉的想法,自己真的是无药可救的懦夫啊……
如果用一句词来形容白文吉的人生,大概可以用失败者来概括,中考失利,父母因为破产而离婚,高考也陷入困境……不管怎么来看,似乎都将白文吉逼入了绝地。
呵呵……
费力的掰开眼皮,在一片模糊中白文吉张开手臂,胡乱的在地板上抓着。希望能找到那把匕首好再给自己一刀。
蜷缩在木地板上,已经完全失去时间空间感知的白文吉不停的挥舞手臂。
应该就在附近的……快点,要在他们发现之前……白文吉狠下心,奋力向前蛄蛹了一下身体。
一股冰凉的触感突然出现在手心,找到了……白文吉迅速握紧。
如同将要坠崖之人抓到绳索,白文吉发现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着那个冰凉的手柄。
什么考试,什么压力,什么大学,该死的……都见鬼去吧!白文吉睁开眼,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如果无法破除的话,那就干脆逃避好了!
双手握紧匕首,白文吉毫不犹豫的将它再次刺入胸膛。
但……
白文吉猛的睁开双眼,耳边同时传来了呼喊——
要来不及了么……
“喂——亚伦,你在干什么?”
哐当。黑暗的空间突然被破开一堵光亮,逐渐汇集成门的形状。
什么?
白文吉费劲的蹙起眼皮,这才看清了门外的两个人影。
是银发褐瞳和灰蓝色短发的两名少年。
与此同时,周围的黑暗迅速褪去。如同大海退潮一般露出潜藏其下的景象。原本自己现代风的房间竟然变成了一间十分简陋的屋子。
一张铺着稻草和毯子的板床,一张木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白文吉愣在原地,大脑忽的宕机。
“你们是……?”
想要开口,但身体的疲软不支持他说出任何一个字。
白文吉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双手间依旧握着一柄匕首。身上却穿着和那两位少年一样的淡灰色长袍,脚底踩着的一双陈旧短靴破开一角,露出里面的两根脚趾。
“你在干什么啊!”灰蓝色少年发疯似的喊叫,同时朝白文吉扑了过去。
噗通一声,白文吉顿感天旋地转,原本身后的墙壁成了天花板。
匕首被随后冲上前的银发少年夺去,身体被压在灰蓝色短发的少年胯下。
白文吉毫不费吹灰之力的被二人制服。他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视野就被紧靠过来的精致脸庞占据。
小小的鼻子,瞳孔是浅到难以辨别的红色。略显稚嫩的面庞此刻露出愤怒的神色,纤细白皙的手臂微微颤抖。
“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前天发了疯的要看什么日记!今天竟然还想着自杀!”
灰蓝色短发少年丝毫不顾及口水会不会飞到白文吉脸上,只是宣泄着此时此刻的想法。
“有什么事尽管和我们说啊,干什么都要自己担着,你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银发少年拿着那柄匕首,努起嘴不满的附和。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白文吉神情呆滞,大脑一片混沌。
“我……”
不明所以的白文吉只觉得头脑发昏,本来就有点神志不清,更别说现在面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了。
“请让我冷静一下……”
两位少年面面相觑。交换视线几秒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请……?好吧……”
灰蓝色少年起身,和银发少年巡视了屋内,确定没有任何有危险的物品后离开了房间。
白文吉握了握手,感觉到身体逐渐恢复力气后撑起身子,靠到床边。
“该死,这叫什么事啊……”
抱起脑袋,白文吉大脑飞速运转,判断着情况。
首当其冲的想法是,自杀计划被破坏了。而且,胸口原本的伤口也完全愈合,甚至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幸好没在家里醒来,不然一定会被追问鬼嚎的原因什么的……
另外,白文吉抬起头环顾了一眼房间。
“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文吉撑起身体,活动了一下胳膊,确认身体没有什么残缺后,视线一下就被木桌上的一本小册子吸引。
“这就是他们两个所说的那本日记?”
那是一本年岁经久的牛皮制小册子,大概只比白文吉的手掌大一点,外皮上还有一个搭扣。不过虽然看起来陈旧,但却没有一点褪色和破皮,想必前主人把它爱护的很好。
这样的话,自己偷偷看该不会被骂吧
白文吉伸出的手突然停到半空,犹豫再三。
算了,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果断的拿起日记,在触碰到笔记的一瞬间白文吉眼前突然一暗,失去了全部视野。
“什么……怎么回事!”
聒噪的轰鸣声如蚊虫般在耳边响起,时近时远,就像是在试探白文吉的脾气一般,不断挑逗着他的底线。
白文吉伸出手,依旧触碰到了粗糙的桌面。这让他悬着的心稍微放低了一点。
这时,眼前的黑暗中突然闪出几个亮字。
歪歪扭扭,和自己写的字不相上下,但很好辨认。
“亚伦·巴德利。”
“请为了自己活下去!”
白文吉默念出来,不满的嘟囔道:你算哪根葱啊,老子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会明白的,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如果你能到达我的跟前。”
“在这个荒诞离奇的世界,只有你和我才能成为救世主。这是你我唯一的道路,否则一切都将走向消亡!”
随着最后一个字闪出,白文吉默念出完整的句意,黑暗迅速消失,如同刚才发生的都是梦一般令人不可思议。
救世主……呵呵,骗鬼啊。
…………
“喂……那个——”
白文吉拉开门,看向守在屋外的两名少年。郑重的清了清嗓子。
“抱歉!实在抱歉!”
“……亚伦?”
“刚才脑子一热做出如此糊涂的行为,请原谅我。让你们担心了!”
白文吉弯下腰,诚恳的道歉(当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