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这两天总是感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他反复查看自己手里的病人的生命体征，但各项数据表明了这些病人一切正常。
他茫然地放下手中的笔，他第一次觉得距离自己的理想还有那么遥远的距离。
恍惚间他听到办公室外传来欢呼——这在当下的医院中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苏好奇地打开门张望，却听到身后传来塞尔维特虚弱的声音：
“水……”
苏惊喜的回头，发现他的老师正用着一如既往的眼神看着自己。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拿着水杯给这位病人结了一杯水。
“咕咚……咕咚……”
许久没有这样真实的感受的塞尔维特第一次体会到了‘活着真好’的感觉。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让他继续自己的感慨了。
他拉着苏的手臂，紧张的问道：“你手中的病人是不是有个叫做魏的小女孩？”
在他苏醒是，他终于记起来为什么他会对一个小女孩感到熟悉——那个女孩那时就躺在医院病床上。
“是啊，怎么了？最近几天我负责的病人身体状况良好，没有什么大变化啊？”
“别急……先带我去哪个小女孩的病房……”
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塞尔维特还有些不适应现在的身体，和精神空间中那个全盛时期的他，这个身体显得孱弱不堪。
……
推开病房门，苏带着坐着轮椅的塞尔维特进入那个小女孩的病房。
“您看……？”
只见这个病床上空无一人，一旁的窗户大开着，告诉着二人病人此时已经不在病房的事实。
“该死！”
塞尔维特愤怒地吹了一下自己的轮椅。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小女孩就是现在昏睡病的源头。
这是一种没由来的直觉，但科学研究需要的正是这样灵光一闪的直觉。
“我有一种直觉，那个小女孩就是这场世界性病症的源头！”
塞尔维特对苏激动的说道。他身上的崩坏病纹路已经蔓延到脖子，可以猜到的是那被病号服遮盖住的身躯已经遍布这紫色纹路。
“对了，苏。我之前放在办公桌上的那张纸你看了吧？”塞尔维特突然对苏说，“其实那个试剂并不是只有一支，另外一支被我放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了。就在刚才，我已经拿回了那一支试剂。”
塞尔维特向苏展示手中的淡紫色试剂，可以说与他遗留下来的那支没有任何区别。苏相信了他，并表示一定会把这种试剂的成本降到最低。
塞尔维特轻轻一笑，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学生，不再言语。
……
“真是烦人……”晨念甩开身后跟着的尾巴，“都已经到什么地步了，还在这里搞窝里斗……量子之海的研究资料他们又不是没见过，梅也按照他们的意思进行了量子之海的初步探索。”
晨念狼狈的走在逐火之蛾总部的巷道中，不久前，专门为逐火之蛾上层服务的‘毒蛹’闯进了她的实验室。要不是她在地下室做了防卫工作，现在诞生的律者就不再只有一个第八律者了。
她的日记本上记载着的东西足以让茧投下视线，认为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通过下个律者的考验。
“人类的劣根性总是在这种情况下表现得淋漓尽致啊。”
晨念嘟囔着，快速穿行在这钢铁丛林中。
晨念决定了，见到爱莉希雅之后就把自己的实验室搬到空中去。自己的权能完全能够做到这一点。
具体选址她已经选好了，就在神州中部的长安上空。
……
逐火之蛾会议室
迦达夫坐在首席位置上，两侧坐着梅比乌斯和梅。
“这次世界性的崩坏灾害已经确定是律者引起。”
“其权能表现为‘意识’或‘精神’。”
梅将研究组的结论战士在中央的投影上。
“‘昏睡病’病人病因已经找到，精神高度活跃但身体毫无动静。类似做梦时人的精神活动。所以，研究组将这次律者命名为识之律者。”
以往应该喧闹的会议室此时落针可闻，不仅仅因为‘毒蛹’的出动，更多的则是因为‘昏睡病’。
……
“队长！”
“第三小队集合完毕，下一步指示是什么？”
运输机前，第三小队队员们放松着自己的肌肉，眼神却不断扫向四周——这都是维塔在日常训练中经常给他们教导的。
“嗯，不错不错。”
“现在我们就去其他崩坏发生的区域吧~”
恍惚间，爱莉希雅发现周遭的环境发生了变化，第三小队的队员们也都不见了踪影，庞大的运输机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本崩坏兽尸体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摩天轮，有一个熟悉的人在那里伫立着。
“小念！”
爱莉希雅开心的叫着，其实她早就意识到这里并非现实，而是一个无比真实的环境。面前的晨念就证明了这一点。
这个‘晨念’不仅浑身散发着律者的波动，那金灿灿的眸子中还闪烁着特殊的纹路。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日常的白大褂，而是偏向少女风的体恤短裙。
——就凭这一点，爱莉希雅就知道这不是真正的晨念。
她向着‘晨念’眨了下眼睛，随后景象改变，周围还是那冰天雪地，崩坏兽尸体和运输机仍然在原地。但这里却多了一个人……或者说，律者。
“你好啊律者小姐。”
病号服并没有遮挡住姣好的容颜，反而为这位少女增添了一分娇弱的美感。
魏没有说话，金瞳中闪过迷茫，随后更加强烈的眩晕感向爱莉希雅袭来。
“哎呀~”
“这可让我也有些伤脑筋呢~”
爱莉希雅捂着脑袋，一副我马上就要倒下的样子。但可惜，律者不会被这么拙劣的演技骗到。作为意识的律者，属于爱莉希雅的思维信标还在闪烁着。
“……”
魏第一次露出了慌乱的表情，随后不停地尝试使用自己的权能让眼前这个人类进入精神空间。
“不要白费力气了哦律者小姐。”
爱莉希雅轻笑着，‘大自在天’赋予她的不只有那些令人羡慕的副作用。黑渊白花逐渐对准眼前的敌人，强烈的危机感涌上魏的脑海。
作为一个纯法师，近战，或者说现实中的战斗从来都不是她的强项。她试图摧毁眼前之人的意识，但很可惜，爱莉希雅不会在同一招上输第二次。
魏慌了，茧没有给她太多的思考能力，她将目标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哼……”
第一个在精神空间死亡的人出现了，随后便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
爱莉希雅的表情变得难看，在她的面前杀她可爱的队员们，虽然她这个队长不是那么称职，但终究是她们的队长。
“律者小姐，这样做可不好呢~”
她抬起骑枪，冲向魏。二者的身体情况并不对等，魏很快便倒在了地上。临死前，爱莉希雅看到律者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然后闭上了眼睛。
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爱莉希雅看向身后的队员们，原本接近满员的人数现在已经倒下了近三分之一。
——意识的律者，终究还是要在精神领域才能发挥出全部实力。
这是，维塔一身闷哼引起了爱莉希雅的注意。
……
“这是……”
被拉入精神空间的维塔紧张的环视四周：熟悉的训练场，熟悉的队员，熟悉的队长和熟悉的自己。
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凡、正常。但维塔知道，她现在应该站在队长的身旁，站在返程的运输机的门口。
突然，维塔眼前的一切无声的碎裂，她的身旁出现一个又一个‘泡’，放眼望去，可见之处尽是类似的‘泡’。
“这是……神魔地方？量子之海？”
维塔想到经常来串门的第四实验室博士的研究，那位博士前来的时候总会带上一些甜品。一来二去，二人也就相互认识了。
“晨念说过量子之海和现实世界的壁垒十分牢固，所以这里是类似量子之海但又不同的另一种空间？”
维塔觉得如果她把这个信息告诉晨念，以后晨念带来的甜品中她的分量一定会增加不少。
提着刀，漫步在这个神秘的空间。身侧便是各种‘泡’，里面上演着不同的剧情。她甚至看到了不少少儿不宜的画面。
“如果这是律者的能力的话也太变态了吧？”
突然空间一阵晃动，连带着对她的压制也少了不少。这意味着外界可能取得了对律者的阶段性胜利。
这个猜想让她的精神振奋起来，脚步也轻快了不少。她有预感，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一定会发现律者的踪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