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
“可爱的小虫子~”
空间一阵晃动，维塔的耳边出现律者嘲弄的声音。在这只由她支配的空间中，第八律者魏再次获得了能够思考的权力。
她轻抬嘴角，像是在嘲笑这个不自量力的虫子竟敢孤身一人来到她的身前。她对此感到愉悦。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维塔抬起长剑，遥指律者。
“哦？”
“倒是有趣。”
“与之前那位医生一样呢……”
魏呢喃着。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对这个早已腐败透彻的世界怀有希望。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认为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是对世界的‘惩戒’。
“呵呵……”
“那么，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现在这里有着无数个意识世界，当你每走一步我便随即消除一个世界。当然，站在原地也是不行的哦？”
魏嘲弄的看向这位战士，在这个世界面对它，只有‘死亡’这一个结局。
维塔沉默了。在这个世界中，她的实力十不存一，超变因子带来的力量与增幅大多存在于躯体之上，目前能够使用的，仅仅是被她视为‘附带’的光。
梅博士曾说，超变因子带来的力量可以分为两类，现实与精神。现实上表现为躯体的各种强化；精神上表现为各类操控自然伟力的力量。她们这些参与手术并且成功的人中，‘精神感知型’寥寥无几。
‘如果黛丝多比亚在就好了。’
维塔这么想，但心中却并不想在这片空间中见到她。来之不易的假期，就应该好好享受才对。
‘除了我，谁会用自己的假期来工作啊？’
“你呆住了？”
律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可这并不尖锐刺耳的话在维塔耳中却像是催命符一般。
“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律者。”
“你所说的游戏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最想做的，就是让你现在下地狱！”
长剑猛地刺向魏，在距离魏不足一米时却再也无法前进一寸。仔细看去，那里有着一层膜在抵挡着维塔的攻击。
“哎呀呀，真是没有礼貌呢。来到别人家怎么说来着？哦对，客随主便。”
魏轻轻摇了摇手，维塔就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就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在梦中一样。
‘可恶……’
‘这也太赖皮了……’
维塔咬紧嘴唇，她好像发现自己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
“老师，崩坏病的感染人数在激增啊。”
“我害怕这样下去会……”
苏的话还没说完，看到塞尔维特费力地摇了摇手。
“我知道我知道……可就算我知道有什么用呢。”
“那种试剂实在是太昂贵了……”
苏知道他在说什么，虽说从尸体上采集，但在现在，因为崩坏病而去世的人数远远不足一千人，但是感染人数已经超过千万，还在不断上升。
“苏……你要知道，你所见到的苦难不过是这片大地上芸芸众生中的亿分之一。要治好所有人——这件事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我曾经也像你一样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种能够根治所有疾病的药物，但长时间的研究让我麻木了：病毒的突变远远大于我们研制药物的速度。”
塞尔维特用嘶哑的声音说着，正直壮年的他现在却像风中残烛一样岌岌可危。那宽大的研究服下遮盖的东西，只有他一人知道。
“很残酷吧？明明是理想主义者却不得不接受现实，这样的痛苦无法用言语形容。”
“咳咳！”
塞尔维特剧烈的咳嗽，摊开掌心，那点点猩红映入他的眼眸。
“老师……”
塞尔维特摆摆手，低笑道：
“哈哈…没想到我也到这个年纪了。”
二人心里清楚，正值中年的塞尔维特身体不可能这么差，塞尔维特这么说也就是起到一个调节气氛的效果。
“老师，还是要注意身体。”
苏在和塞尔维特礼貌告别之后就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哪里还有这近期所有的昏睡病患者名单需要他整理。
“……”
塞尔维特和蔼的笑容阴沉下来，拉开衣服，崩坏病的感染纹路已经蔓延到了胸部。
“时间不多了……”
他带着桌下的一叠资料，转身走进了手术室。
瓶瓶罐罐的磕碰声传来——手术室本不应该发出这样的声音。
……
晨念隐身走遍了世界。
她到达的地方，风便会带来复苏的力量。无数人感叹这是神迹。现实中属于第八律者的崩坏能少之又少，与爱莉希雅的交战第八律者并未使用太多崩坏能。这导致晨念的追踪效率极度下降。
‘啧，真能苟啊。’
晨念撇了撇嘴，平流层哪哪都好，就是太冷了。她已经动用所有的风来帮助她寻找第八律者的位置了，但几天过去，依然毫无收获。
爱莉希雅这几天也没有和晨念交流，晨念只以为他们第二小队已经完美完成任务，现在正在基地中休息。
‘几天过去了，还是下地看看吧…’
透明的流体载着晨念返回实验室，有一说一，除了冷以外，天上还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缺点了。
“是时候让维尔薇给我打工了！”
晨念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维尔薇把第四神之键做成浮空岛的形式。
风带来了不好的消息：第二小队近乎全灭，仅有的几位‘精神感知型’也尽数晕倒，爱莉希雅这两天几乎在连轴转。
“黛丝多比亚和维塔都昏了？？？”
晨念大为吃惊，这两人可是她和爱莉希雅亲自训练的，按照她们俩的精神强度，想要让他们昏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识之律者这么强的吗？”
刚进入逐火之蛾专用医院，第八律者特有的崩坏能就暴露在了晨念眼前。作为本世代研究量子与虚数最多的人，识之律者这点小计俩还难不到晨念。
“是时候出发了！”
她没看到的是，身后一个粉毛鬼鬼祟祟地跟着她进入了魏的空间。
……
“哈……
“律者都是这种强度吗？”
维塔在心中怒吼，为什么那两个单挑过律者的人笑嘻嘻地说‘律者？有手就行。’‘杀律者？那不是非常简单？’
维塔深深感到了她的队长的不靠谱，还有晨念，明明都已经是博士了还和小孩子一样胡闹。
现在她孤立无援，没有补给吗，没有队，体力也所剩无几。她们二人的确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但她希望这个人会是她。
维塔咬咬牙，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她不希望自己的墓志铭上除了‘第二小队副队长’再无其他——能和律者掰扯也是很厉害的一件事情。
“拜托…不管是谁都好，来帮帮我…”
维塔心中大喊着，她知道现在一旦说话自己将再也没有力气逃跑。她不想停下，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
她见到了更多熟识的人的‘梦境’：黛丝多比亚和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男孩说笑打闹，曾经经常和她拌嘴的队员在梦境中也找到了良伴并育有一子……甚至他看到了逐火之蛾高层的部分梦境——使唤‘毒蛹’将不服从自己，不依附自己的人们全都杀死，自己独裁整个世界。
‘真是荒谬啊……’
不仅仅是这个逐火之蛾的高层，更是这个世界。维塔心中想着，她看到前方有着一个人影，穿着经典的白袍，眼角挂着一丝笑意，手中提着庞大的复合弓——那是晨念，拐走了她队长的女人。
“就这样吧…我做到了。”
维塔的身躯渐渐倒下，精神体的她返回了自己的意识空间。
……
“好啦~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啦~”
“你说你，让我找了多长时间呐？”
流体锁住第八律者的四肢，复合弓拉开，高能流体慢慢填充为箭矢。
魏一下子慌了，刚刚诞生的新生律者怎么能玩过老牌律者呢？
‘刚刚不还是我在追别人吗，现在怎么我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魏吐槽着，她看的出来这个人身上带着仇人的气息，现在想来，发现自己的猎物没有死亡而返回补刀的情景倒也说的过去。
“是吗？那我可真的是很抱歉呐，第四律者前辈。”
暗处爱莉希雅大受震撼，粉蓝色的眸子一时间瞪得老大。
爱莉希雅：‘律者竟在我身边？’
晨念：‘律者竟是我自己？’
爱莉希雅：‘我竟然也是律者？’
“呵呵，不错啊，你是第一个认出我的律者。之前几位要么没有脑子，要么不会说话，要么没见到我……你运气还真是好啊~”
晨念射出一箭，第八律者随之死亡。随后不远处再次出现了一位第八律者。
“是啊，运气不好怎么会碰到您呢？叛徒小姐。”
“作为律者，竟然反过来帮助人类？”
“真是可笑至极。”
魏怒极反笑：“你难道忘了那些人是怎么对你的了吗？！”
魏咆哮着，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有律者会反过来帮助那些人类。
“哈哈哈~”
晨念终于体会到信息差的快乐了。第四律者死在她的手上，她又是前文明的风之律者——要知道，那个文明律者降生可没有什么顺序之分啊。
她再次凝聚箭矢，冷冷的盯着魏：“也许你不知道一件事”
她撘箭，“第四律者可就是死在我的手上的。”
“啊？”
魏迷惑了，晨念身上散发的第四律者气息不会骗人，那么……
“原来是人造律者吗？”
“原来如此…我逐渐明白一切。”
“来，鲨了我，往这射。”
魏指着自己的脑袋，像是盼望着死亡一般。
“嘣！”
长箭穿过。
“如你所愿。”
“嘣！！！”
箭矢落地，不稳定的流体立刻发生了爆炸。连带着摧毁了整个空间的核心。
“哈哈哈！”
“你输了！”
魏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晨念赶紧拉着爱莉希雅离开这里。想来也是魏有什么死后就会触发的后手吧？
第八律者的核心早已回收，在那被遗弃的躯体中，崩坏能的富集格外刺眼。
——
不装了，直接准备结束前文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