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哈特曼面前，试做二号小姐道出了自己的困境。“为您辅导夜莺语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主人不允许我进入书房。”
“这好办，下面不也有桌子嘛。我们下楼学就是了。”抱着辞典的哈特曼抬腿就要离开书房，却被对方伸手推回门内。
“嗯？怎么了？”
“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将主人的书籍带离书房。”她另一只手横在哈特曼身前，拦住了通向过道的空间。
“这本辞典都不行？”
“因为这本词典也是主人藏书的一部分。在进入书房之前，我应该已经提醒过您。”
“那我不拿书了——”
哈特曼想回去把这本夜莺辞典放好，却又被试做二号叫住。“如果没有辞典，教学工作将难以进行。请您三思。”
这话听得抱着书的她大为光火，“进去书房学不行，下去客厅学也不行，不带书更不行……难道非要站在这里听你讲课吗！”
“请您息怒，卡萨斯小姐。”试做二号低下头来，对哈特曼行礼道歉。但手臂仍然拦在门口。“愤怒对于人与机关仆从的交流没有任何好处。我充分理解您欲阅览群书却不得门路的心情，只是由于主人设下的限制，我没有办法帮到您太多。不过我会尽我所能地帮助您。”
愤怒的确对交流有害无益。
“但说这么多，还不是只能站在这？”
就算被这么说，哈特曼的气依旧没消。偌大的森林里，能作为出气筒的，也只有眼前恭顺地站着的仆从了。找魔女是活腻了，找精灵小姐和蒂娜？她不会这样对待朋友。
尽管那张栩栩如生的脸让她宣泄起情绪来很是自责……
尽管那张深埋胸口的脸让她想起自己初次面对魔女的表情。
人总会生气的，尤其是之前的中年生活，在她心中沉积了太多的怨念。她一直想寻找一个契机爆发：是现在吗？
“您可以在书桌旁边搬张椅子，主人并没有对于椅子作出类似书籍那样的限制。”
哈特曼之前看到过，书桌旁边有两张椅子。没想到分明没被准许入内，试做二号竟然还了解得挺清楚。
“行。”
她沉住了气，又穿过阴冷的书架，来到床边搬起一张椅子。
回去门口之前，她又看了看剩下的另一张，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张桌子要配两张椅子……
再看向门那边，书架没有阻拦她的视线，试做二号稳当当地站在门口，腰挺得很直。
随后她左手也搬起了一张木椅，侧过身来穿过书架，回到门口。
“诺，坐吧。”
一张放在自己身后，另一张椅子被她放到了门外。
试做二号摆正了位置，优雅地落座，准备开始夜莺语教学课程。“您希望听幼儿版的课程，还是专业版的？”
“……”哈特曼表情尬在脸上。“您看我像是个幼儿吗？试做二号小姐？”
“再次申明，是试做机关仆从二号。”
“试做机关仆从二号小姐？”
“比起主人的年纪，您的确算幼儿水平。”
“好，我听专家的。”哈特曼觉得对方肯定有戏弄她的成分在里面，因此必须好好展示自己渊博学识以及强大的学习能力！
而试做二号从身后掏出了羽毛笔和一本速记本，快速地在上面书写着什么。“那么，请您十秒钟内快速熟记二十九个字母以及其大小写变体，同时记忆北陆通用语中字母对应的夜莺字母。课程将在十秒后开始。”
她撕下速记本最上面的一张，将墨迹还没开始干的纸张塞到了哈特曼手里。“九，八，七，六……”
哈特曼有些呆滞地低头看向手中，纸上画着花一样的东西。细看才能看出是一个个字母以最后一划连在一块……
再抬头的时候，对方已经要倒数完了。“四，三，二……”
“这，这不对吧？”
“一，下面我们开始讲解课程。‘FUR’的用法是……”
“喂喂！你不会真的在讲课吧！”
“请不要干扰课程的正常运行。这是您所期望的专家级别夜莺语教学，并且正在落后于一般教学进度……”试做二号回头看了眼挂钟，如此说道。
“还专家级？就算贤者也不可能在十秒内……记下这一整张纸啊！”哈特曼大力摇晃手中的纸页，似乎想证明自己面对的是死亡级课程而不是专家。
因为她一直自诩为专家级别的学者……虽然没告诉任何人，但被这样打击仍旧会失落的。
“动用魔法的情况下，记忆这些内容只需要三秒出头，剩下六秒多都是复习巩固的时间，这还不够吗？”试做二号微微笑着反问。
“这世界上有任何一种能加快记忆速度的魔法吗？”
试做二号微微笑着又反问。“您不知道，就代表不存在吗？”
“你看我像是会魔法的专家吗？”
“连魔法都不会，也能叫专家吗？”她继续反问道。言笑中颇有魔女的风范，简直就像个小魔女。
怪不得是试做的，居然这么惹人生气，肯定是设计有问题。哈特曼愤愤地想。
“还是教我初级一点的课程吧。”她表面上服气了。
“好的，现在为您教授幼儿版的《一起学习夜莺语》教程。小朋友，让我们……”
没听两句，哈特曼就忍不住叫停了，扶住额头喊道：“停下！”
试做二号闻言便停下了课程，老老实实地端坐在椅子上。“如您所愿。”
“让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我正在听。”
“好！一，不要提幼儿版，二，不要叫我小朋友，三……请把务必我当成正常的成年人对待，将用辞中任何可能出现的指代年龄低于二十的词汇统统替换成敬称。谢谢您。”
哈特曼也摆出了一样的微笑，表情中气愤的含量可能比她的真实年龄还高。
“那么，大众版夜莺语教学将在三秒后开始。三，二，一……”
哈特曼静静等待着所谓大众版会是什么难度。一分钟记忆整张纸？还是十分钟？反正不可能是十秒钟背完整张字母对照表的程度。她大概能接受了吧……即便改了名字，也改不了内容就是幼儿版的事实。
“卡萨斯小姐，让我们一起，从歌曲中来学习夜莺语的简单表达吧。”
少女轻灵的声音传出阁楼之外，那是一首不属于北陆风格的民谣？
她细细地聆听着，那宛若夜莺的歌声。
“Fur Si Huer，Mot Här Metion Foha，”
“Harme Lik，Don Odi Ron Forta……”
直到时间尽头。
——
ps：有点难以理清头绪，果然还是早上起来头脑不够清醒吗……
下次要不还是下午六点更？那样会有更多的时间打磨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