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肚子疼。
好疼……
精灵小姐窸窸窣窣地掀开被子起床，摸索着爬向床尾的方向。因为睡到一半的时候莉莉也躺在了床边？不能从右边下床了。
话说究竟是为什么啊，晚餐吃错东西了？蘑菇有毒？肚子不会无缘无故地疼的……
还在回忆自己吃过了什么的时候，弓着腰的精灵小姐突然一股反胃感涌上来。
“唔！”
差点就弄脏了这一床被子。
伊尔芙摸索着下了床，才穿上鞋，身后就有声音问了一声。“怎么了？”
是莉莉的声音，一如以往清冷。看来机关仆从的睡眠很浅，精灵小姐明明没有发出多大动静。
咦？应该说，机关仆从也需要睡觉吗？
正常回答还是要有的。“可能是吃坏肚子还是怎么了，有点想吐。”
她努力憋住胃部的一阵涌动。
“……我知道了。您应该是不能吃肉，而不是不想吃吧？”莉莉经过了复杂的推断，得出了结论——伊尔芙不能吃肉。而并非她所说的不想吃。
不能吃和不想吃是有着本质区别的，不想吃委屈一下还能下肚，不能吃的情况下贸然吃进去……最可怕的后果是死掉。
“我在烹饪的时候，为了避免食材粘锅，在开始炒菜前用了鹿肉的脂肪刷了一圈，您吃的素菜里面包含有动物脂肪，所以才会……”
“所以放了油还叫什么素……唔！”精灵小姐才抱怨到一半，又捂住了嘴。
莉莉在一片漆黑中，能够看见伊尔芙的满脸苦涩。“十分抱歉……”
“别光顾着道歉了，快来扶一下我，你应该……唔……能在黑暗中看清路吧？”
莉莉背手向身后，摸到了墙壁上的开关。
吊灯“啪嗒”地亮起。
精灵小姐指指窗外，“屋子外面可没有灯。”
吊灯又“啪嗒”地熄灭。
“这样就不黑了。”话还没说完，就有蓝光照亮了机关仆从的脸庞。法阵在她的手上缓缓旋转，光芒都能让几步开外的伊尔芙看清地板，却没能照进莉莉那永夜般漆黑的长发与双眸。
法阵完成后，一个小光球飘向了伊尔芙。昏暗的房间顿时如白昼般明亮，让精灵小姐几乎无法直视光源。
“哇，好刺眼……”伊尔芙抬起右臂遮在眼前。
莉莉马上调整了法阵，让小光球的亮度减弱到普通吊灯的水平。“这样合适吗？”
“呼，差不多。我还有点想问……唔！”才放下的手臂被抬起，精灵小姐再次捂住自己的嘴。
“您快去厕所吧，有什么问题等好受些了再问，需要我跟去吗？”
“不用。”伊尔芙捂着嘴摇摇头，穿好鞋就向外跑去了。身后还远远跟着个漂浮的光球，提供至关重要的照明。
莉莉目送精灵小姐离开，随后回头看向床头。
重新恢复黑暗的房间里，蒂娜揉揉眼睛，旋即伸了个懒腰。“嗯……啊！天亮了吗……啊，日出！”
但是睁开眼之后，迎接这位前圣骑士的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咦？怎么还没天亮？”
蒂娜明明感觉自己是被照醒的，朦胧中的光亮已经不亚于现实中的上午。可眼前的黑暗却又不断动摇着她的想法。
“因为刚才伊尔芙小姐起床出去了，屋外没有灯，我给她放了个照明法术。”
听见莉莉这么说，蒂娜才发现枕边的精灵已经不见了踪影。“出去了？出去做什么？”
“因为晚餐掺入了动物油脂，引起了身体的不适，应该正在呕吐中。”
蒂娜马上就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鞋也往外面跑去，靴子踏在木地板上“咚咚”地响。
“小心脚下。”莉莉补了一个法术，又一颗小光球散发着光芒，追上离开房间的人的背影。
……
厕所里，伊尔芙吐了个天昏地暗，整餐晚饭都被全部吐了出来，木质小隔间里顿时出现浓郁的酒味。
毫无疑问，那是中午喝进肚里的酒，以及下午那杯红酒味红茶中的一口。
她缓了缓，又干呕了几下，才从木桶前站直身体。
又擦擦嘴角，准备去洗手。
远处却有一处光源迅速接近，伴随着奔跑的声音，冲到了精灵小姐的身前。
“伊尔芙！你没事吧！”蒂娜踏着身后小球的光芒一路跑来，微微呼出口气，在伊尔芙面前站好。“我听莉莉说你食物中毒了！怎么样？要不要紧？”
蒂娜有着不同于几天前，甚至不同于早上的热情。这都是几次大胆出击，与伊尔芙增进关系的成果，当然也少不了返程途中蔷薇魔女的悄悄话的帮助。
也有精灵小姐早早就默认了蒂娜作为朋友的身份……的功劳。
“哪里食物中毒啊，没这么严重，只是肚子不舒服。”精灵小姐打了个手势示意对方回去睡觉，可是蒂娜仍旧不想走。
“这分明就是食物中毒的症状……”
“只是太久没喝过酒，也太久没吃肉，一时间习惯不了啦，快回去吧。”
“……是吗？”
“是的啦，你觉得有人会给客人做有毒的饭吗？毒死我又没什么好处，真的是。”
“嗯，我们回去吧。”
夜已经深了。
大半夜的在外面吵闹，万一吵醒了别人，或者魔女，肯定要被教训一通。精灵小姐在水桶边洗完手又擦了擦脸，就推着蒂娜一路回到了房间。
而莉莉早就开好了灯迎接。
“好些了吗？”
“好多了。”伊尔芙从侧边上了床，滚转几圈躺在了床铺的最中央，双手展开深深陷在被褥里。
蒂娜也在之后爬上了床，安安静静地躺在左侧。
右边坐着的莉莉见一人一精灵都已经躺下，便关掉了吊灯。
两颗照明的小光球早就熄灭，黑暗随着咔哒声重新笼罩卧室。
凝望着又一片漆黑，精灵小姐有些话想说。“感觉今天过得好慢。”
“是因为发生太多事了吧。”蒂娜在一旁道。
莉莉却做出了不同的解释，“以日期的严谨定义来看，今天只过去了一个小时。”
因为已经凌晨了。
从黎明出发，直到太阳升起，越过山口，深入魔啸森林……被魔狼追杀，被魔女救下……无穷无尽的谈话聊天问问题，堪称美味的午宴，驯服狮鹫……以及最后的晚餐。
对于精灵小姐的话可能少了几项内容，但依旧显得十分漫长。
之所以这样，大概是因为，这段时光足够有趣。
荒山里赶路的那两天几乎像是风一样，没怎么在意就过去了。与之对应的，偶遇骑士的那个下午，也显得同样漫长。
篝火旁的谈话至今仍记在蒂娜脑海里，暗暗下定的决心……已经完成了。
伊尔芙的话……
漫长也好。有足够的时间回忆，回忆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
精灵小姐能够将自己的见闻编纂成故事，记在脑海中，有朝一日，找个小篝火或者小圆桌，像那里和这里一样，一五一十地全部讲出来。
或者写在书上，像那本手抄本小说一样？亦或是日记。
关于世界，见闻又增加了一笔。
“确实呢，也该睡了。”
她满足地闭上了眼。
“您想问什么？”
“？”
“之前我打断了您的提问，我想现在是时候问出来了。”莉莉有些唐突地接上了行将中断于沉默中的话题。
同样闭上眼睛的蒂娜也来了兴致，安静地等待着。
“我想问的……忘啦。睡觉吧，一觉醒来说不定就能想起来，到时候再问你。”伊尔芙的语气带着困倦，睡到一半被打断了肯定没有多少精神。
“晚安诸位。”
“晚安莉莉，还有蒂娜。”
“呃，晚安，伊尔芙……莉莉。”
沉默覆盖了漆黑中的三位起夜者。
——
莉莉卧室的动静已经结束，但是园丁卧室的小动作才刚刚开始。
两位起夜者的动静惊醒了园丁先生，黑暗中睁开眼的他，马上就看见了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少女。
是哈特曼。
他能看见对方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他能感受到手臂的柔软触感。
以及最要命的，毫无疑问属于妙龄少女的温热气息。
当然，作为机关仆从，园丁不会有任何那方面的需求。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哪怕是主人，他都不会有太大反应。
只是他比较担心对方的感受。一觉起来发现自己挤在陌生人的身旁，会很难堪的吧？
何况是存在生理性别差异的情况下。
园丁稍微推开了哈特曼。
没有向外挪一挪的原因……他再迁就就要迁就到地上了。
缓慢发力，动作温柔，努力不要惊醒对方。
然后，园丁发现对方直接抱了上来。嘴里还念念有词，什么“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之类的。听起来像是曾经有过情侣却被无情抛弃？
无奈的园丁先生只能任由自己成了他人的抱枕。哈特曼则再接再厉地把大腿都搭在了他腰上。
直至天明。
——
ps：感觉很糟糕……因为想要写的情节写不出来，想写出来书本就会消失……以及，貌似有些江郎才尽了，两天才憋出个两千出头……
ps2：不会是夜骑被冻傻了吧，那天确实有点冷……
ps3：但是没有感冒，yes！
——
感谢Azraelex大大的月票！
今后也会努力保持日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