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如何呼唤你?你要如何才肯一直注视我?用那充满爱意的目光!
孤独像太阳,熊熊燃烧着,无时无刻不在炙烤我。我对你的爱呀,久远又绵长,拜托请不要再令我妒忌与发狂。我看着你的姿影,你却看着她,只因她是你的妻子,而你是她的丈夫。
白纸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就是在苍梧中学上课的时光。并不是因为她爱上了学习,而是因为她爱上了老师。
“大美女,早上好!”
“你也早呀!该不会又没吃早餐吧?”
“哦莫!小雨你的黑眼圈又深了,昨晚是和男朋友聊天还是打游戏去啦?”
在进学校前,白纸都会这样与路上遇到的每个同学打招呼,她那令人无可挑剔的美丽与善良热情的性格如一阵春风,吹进这些同学的心里,哪怕再不愿意去上学,也会在这时强打精神,扯起笑意去回应白纸。至于一路上的小男孩、白领、大叔、老爷等驻足凝望的各类男性数不胜数,白纸如完美无瑕的女神降临在人间,击碎他们庸碌的日常,涤荡内心的疲惫与麻木,有好几次,这些男人都想跪倒在白纸裙边,痛哭流涕地倾诉他们的罪恶,可一旦靠近,又会被那神性的纯洁所灼伤,同时也不愿自己身上的脏垢去污染了女神天然的纯粹,哪怕是一丝一毫呀!连那电线柱下的公狗都羞怯地别开了头。
白纸如跃动的小精灵般在人行道上起舞,一切都因为她的到来而更加灿烂!人们多想守护她的笑容!
在那看不见的阴影处,白纸揉了揉因假笑而僵硬的肌肉。
“真恶心。”
她走进苍梧中学,阳光依旧灿烂。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在台上声情并茂诵读《诗经》的是汤无色老师,今年32岁,却依然如少年般可爱,肤色白皙,嘴唇柔润 。人夫的身份及三十年的阅历又为其增添了成熟的韵味,然而最吸引某位少女的还是他的内在的魂灵,那种内在到底是什么呢?对于现在的这位少女来说还无法准确地表述,但是每当其他同学不能发现汤无色老师的魅力,却只有自己发掘时,便感到无比庆幸。少女小心翼翼地珍藏,擦拭这份宝藏,这是独属于自己的爱恋,尽管老师已为人夫。
“小纸,把你的长发绑起来吧,小心校领导哦!”
汤无色老师温柔地提醒讲台下的白纸,并没有
在意少女灼灼的目光。少女有一个习惯,每当她陷入臆想或急躁的情绪,手指都会卷拨耳边的长发,为了更好地拨弄,她特意把黑发留长,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柔密得可以编织阳光。白纸从汤无色老师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随即想到自己刚才竟在想象与老师的约会,立马羞红了脸,又暼见老师无名指上的婚戒,脸色晦暗。
但她还是得回应最爱的老师。
“好的,无色老师,”白纸嫣然一笑,周围男同学们那为初恋而绽放的心房在这一刻竟相盛开,繁花似锦。
稍显闷热的空气使得一些学生昏昏欲睡,白纸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倒更加兴奋,她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汤无色老师因汗液浸湿的薄衫衬而紧紧黏着的胸膛,每当汤无色走过她身边所飘荡的荷尔蒙气息更是令她迷醉。这是独属于老师的气味,要是把这些气味吸进体内,是不是老师的一部分也在我的体内而存留了呢?总有一天她也要让老师的基因同样存留于自己的体内,这样才是真正的融为一体不是吗?无与伦比的美丽与善良热情的品质构成外在的她,假面的她。除此之外,还存在着一个内在的她,而这个内在的她,是禁忌的存在,是对整体的她的诅咒,也是最真实的她,深深地,爱慕着一位人夫教师的她。一股难以言衷的情感突然从小腹下方翻涌而上,拍打着身上每一处感性的神经。
她湿了。
白纸夹紧双腿,轻轻整理裙摆的褶皱,尽管苍梧中学规定女生的校裙要遮掩至脚踝,可少女骨感的脚踝,稍稍显露的白嫩的脚腕,和厚实的校裙也无法隐藏的修长腿型,还是令班上的女生相形见拙,面对这慵懒的,不经意间的傲慢所酿造的美,少女们都保持缄默,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中败下阵来。
四十分钟的课程总是很快流逝,男生们起身颤颤巍巍地去上厕所,有些个好学的女生捧起书本,上前询问汤无色老师关于不解的问题。白纸在以往总是第一个冲上前去问一些她早已一清二楚的问题,真正目的不过是能靠进老师一点,再靠近一点,她不愿放弃每一秒都有老师存在的时光。可这次因为自渎,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她害怕无色老师会闻到她卑劣的欲望,从而露出鄙夷的神情。不要啊!与其看见老师对我展露出那样的神色,还不如自刎。白纸在犹豫的片刻,那些个女生就取代了她的位置(在她看来),尽管这些女生只是单纯地问问题,但在白纸的眼里,这些表子们总是有意无意地用肩膀去磨蹭老师的腰肢,扭动丑陋的臀部轻碰老师的侧髋,无色老师那小巧玲珑的,可爱的,充满神圣性的身躯岂是你们这些歪瓜裂枣能触摸!在白纸看来,这是对她的宣战,又一场“战争”的号角吹响,第一回合白纸败。
白纸内心的暗物质凝结成一道道利刃,不断扎进她的心脏,原本苍白的皮肤因为痛苦显得更加苍白,此刻的她犹如一朵脆弱的白色玻瑰。身侧的男生见她楚楚可怜的娇柔模样,心里涌起一股保护欲,想要靠近白纸好好慰问一番,博取女神的好感。但蓦然发觉白纸阴冷得滴水的眼神,又愣住了脚步。她手中紧攥的矿泉水瓶,逐渐扭曲变形发出悲鸣,不由得承受了她的怒气。无色老师!难道你不知道每次对她们展露的温柔笑容都是对我的一次次鞭挞吗!
“老师,这里的语病我发觉…”
“是的,发现得不错…以后也要继续保持这种洞察力哦!”
……
砰!白纸猛地拍打桌面,连她自己也没反应过来。手掌发红发麻。
周围的同学也吓了一跳,刚才的男生更是躲得远远的,慌地回想自己哪里得罪了白纸。讲台上的无色老师和围着他的女同学们也停止了交谈,不约而同地望向白纸。
“怎么了,小纸,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好?”无色
老师担忧地询问白纸。
“没,没什么,我有点贫血头晕,想倚下桌子,不小心用过了力。抱歉,无色老师,让你担心了,抱歉,同学们,”白纸一边解释一边抱歉,她脸上所传达的真诚让每个同学都急切地说着不介意,然而白纸心里却为打断了无色老师与她们的“暖昧”而欣喜。
“怎么能没事呢!下节数学课,嗯,是黄玲丹老师的课,我想想,小纸你先不必去上,我可以替你请假。正好我也回办公室,可以陪你一起去校医室,好好休息一会儿,”汤无色说着便走下来,要搀扶着她走。
白纸眼瞧着无色老师一脸关切地向她走来,犹如白马王子在铺满鲜花的小路上走向他的公主,少女便面若桃红,此刻她多么希望自己真的患了贫血,汤无色越走越近,白纸先前的嫉妒全不见了踪影,反倒如怀春少女扭扭捏捏,羞涩无比。而且那里也已经干了,应该没有什么气味了吧。
汤无色老师终于来到她身边,由于身高只到白纸的肩膀,所以是汤无色挽起白纸的胳膊,在众人目光的送别下,两人紧贴着缓缓走出教室。
老师!无色老师!白纸心中的野兽呐喊着,她紧紧攥着胸口,我们的距离从未如此接近!我那颗怦怦直跳的心脏就是我对你的爱意的最好证明。
“诶,小纸你为什么哭了呀,果然还是很不舒服吗!”无色老师抽出手,轻轻地替她拭去眼泪。老师!我那是太过幸福了呀!你可曾知,当巨大幸福毫无征北地向我袭来,我却因为没有佩戴铠甲而被砸得遍体鳞伤,身体因痛苦而痉挛,却流出喜极而泣的泪水!这种复杂的情绪还是在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而诞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