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房子在雨天哭泣

作者:抱鲨男孩 更新时间:2023/3/27 20:41:36 字数:2524

随着货车轰鸣声的停止,搬家公司的人利索地从车厢搬下家具、电视等物件,一一地抬进面前这座两层楼高的小民房。

小民房整体采用西式设计,又在各处檐角采用中式风格,中西结合不显割裂,房子静默地呼吸着,一种和谐的秩序披盖着这座两层民房。房子的主人是一对夫妻,男主人叫汤无色, 女主人叫紫渊,他们因为汤无色的教学调动而搬家,在一周后汤老师将在附近的苍梧中学任教,担任高三A班的语文老师。汤无色的妻子紫渊是一名律师,她已从原住城市的事务所辞离,随着丈夫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打算在这里考虑新的事务所工作。当初汤无色收到任教调动,想要询问一下她的意见,紫渊第二天就辞别了不方便的工作,无条件地追随丈夫的调动。还能因为什么呢,紫渊无非是深爱着汤无色罢了,不然当初也不会以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从众多的情敌中把丈夫追到手 。

紫渊的身材高挑,或许是为了象征她的姓,紫渊头发颜色是天生的淡紫色,宛若一簇盛开的紫荆花。胸前的两处饱满呼之欲出,每次高中运动会的长跑比赛,她都会因为傲人的资本而吸引青春期男孩们的目光,不过她最想吸引的还是心中的小王子——汤无色 ,那时的汤无色的确有被吸引到,只不过关注点不同,他最欣赏紫渊的跑步能力,所以经常喊她去帮忙跑腿。

紫渊偶尔犯点小迷糊,每次打完官司受点小委屈,都要靠在丈夫纤细的肩膀上撒娇,或者一脸疲意地回家时,都会哀求丈夫给自己捏捏脚。汤无色深知妻子的辛苦与早出晚归的无奈,所以他也会揽下家中做饭的责任,让自己所做的早餐、午餐、晚餐成为妻子风尘仆仆生活中的一些慰籍。汤无色今年28岁,紫渊今年也是28岁,结婚4年,他们之间的温暖与恩爱从未消减分毫。

就这样,当紫渊使力把大家具挪位置,而汤无色在擦拭窗玻璃时,门铃突然响起。

“我去看一下”,汤无色放下抹布,整理衣袖,拖起脚步走去。通过猫眼看到三个人站在门前,分别是看起来和蔼墩厚的中年男子,眼角鱼尾纹明显但不失风韵,大概年轻时风姿卓越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容颜清丽却面无表情的少女。大抵是一家三口的邻居,汤无色心想。于是开了门。

“你们好,请问你们是……”

“哦,我们是住在隔壁那栋的一家人,我是白建刚,”男子介绍起身边的两位女性,“这是我的老婆,赵青婉,这是女儿,白纸。”

“你好,”赵青婉轻轻颔头,礼貌性地微笑。

名叫白纸的少女一声不哼,眼睛一直盯着前方视野的虚无。

赵青婉用责备的目光瞪了一眼女儿,随后说道,“不好意思呀,这孩子就是这样,对谁都这样,哪怕是我们,“赵青婉又瞥了眼冷漠的女儿,顿了顿继续说,“我们俩家可近哩,只隔着2米的小道,我们也是想着与新邻居打好关系,哦,忘了信礼哩......“赵青婉滔滔地说着,没有一些令旁人插话的空隙,全然没有初见的拘谨与客气。

天下起雨,像一串串的眼泪落在大地上。汤无色这才想起邀请他们进去坐坐,不能让客人在门外干站。屋内经过紫渊的一番倒饬,也初现家的温馨,白建刚一家坐在紫渊刚挪好的沙发上,环首四顾,嘴里不住称赞。

“老公,这是……“紫渊回房换了汗津津的白衬,穿上一套条纹运动服,顿感清爽。

“他们是邻居哦,一家三口,就住在隔我们新家2米小巷的那栋房子,”汤无色介绍起他们,同时指出窗外。

紫渊的目光顺着丈夫的指向,看见一幢爬满绿色不知名植物的三层建筑,苍莽的绿多少为房子增添了生机,可仍能看出大概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不知为何,紫渊好像听见房子在哭泣。不过房子怎么会哭呢,难道它也感到孤独与悲伤吗?此时,阳光正如一只硕大的蜘蛛在植物间来回攀爬,青黄交接的光恍了眼,她皱皱眉,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面前的邻居一家。

“老公,我总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莫名心悸。不过,应该是我的错觉吧,”紫渊在汤无色耳边小声嘀咕。她的直觉来自于多年做刑事案件官司的经验积累。

“是你太累啦,辛苦了亲爱的,“汤无色在紫渊脸上啵一口,“我去沏茶,你替我和邻居先聊着。”

紫渊兴奋得险些流出鼻血,都老夫老妻嘛,真是的,小无色你难道不知道要在别人面前抑制高潮有多难嘛!看来今晚要好好调教一下老公你的调皮才行呢!她按住丈夫的肩膀,在耳边轻吹一口气,妖媚地说道,“今晚洗干净等我。”

汤无色本来在别人面前做那种事已是羞涩无比,但情难自禁。又被自己老婆调戏一番,脸红得像蒸熟的螃蟹。连忙跑去厨房煮水沏茶。

紫渊也找个位子坐下,作为律师,她最擅长的就是观察人。她发觉和父母的热情不同,眼前叫白纸的少女像断线木偶似的端坐,一动不动,了无生气。倘若走进些才能发觉胸脯微微起伏,确认少女仍在呼吸。不过当她在和丈夫亲热时,还是无意间瞥见少女的眼皮有短暂的颤动。

果然还是有“情”的嘛,不是一个机器人,紫渊心中调侃地想。

“哎呀,你们两夫妻可真是恩爱,”赵青婉笑道。

“你们也很般配呢,还有一个这么漂亮

的女儿,“紫渊回道。

赵青婉也大方地承认女儿的好,“白纸呀,琴棋书画个顶个的棒,可就是不爱说话,这孩子就是这样,对谁都这样,哪怕是我们。”

“女孩子文静一些也是好的,”紫渊不知如何搭话,只好回上这句不咸不淡的话。

“太过文静啦,但医生也说这孩子再正常不过,没有自闭,抑郁这些麻烦事。”

……

沉默如同飞鸟般盘旋在头顶。

雨依旧在下,潮湿的冷气似乎要使整个世界生锈才肯罢休。

紫渊起身把屋内暖气打开,这时汤无色用盘子端着热茶和水果糕点走来。

“这天忽地转了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汤无色一一端到邻居面前。

“是啊,”白建刚抿一口,长叹一气。

“谢谢 ,”赵青婉微笑地接过茶,并没有喝。

白纸一言不发,小口小口地喝,宛如一只小猫舔舐牛奶。

所有人都在听雨,倾诉天空的故事。欢腾的雨的精魂不断地拍打玻璃窗,躲在“洞穴”的人们总是拒绝它们的舞会邀请,不免有些泄气。它们咦哇地叫喊,这是雨的语言。而在潮湿的喧器中,不时夹杂着低沉的呜咽。汤无色听到了,他望出窗外,看着朦胧的世界,还有一幢邻居的铺满青绿的家。是它在哭吗?不过房子怎么会哭呢,难道它也感到孤独与悲伤吗?

“你也听到了吗?”白纸开口了。呜咽声也愈发微小,直至消失。

“欸?!”汤无色不仅惊于少女的开口,还诧异于其中的言语。

白建刚夫妇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盯着窗外,似乎沉浸在遥远的从前。手中的茶也不再吐出热气,逐渐冰冷,杯中安葬着液态的死亡。蜷缩的茶叶早已伸展手脚,长眠于圆柱状的狭窄的深渊。

“你的妻子也听到了,”白纸放下杯子,直勾勾地注视着汤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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