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都会在生命的最后,与你并肩作战。
无论时间如何流转,无论地点如何变换。
……
……
『老师,我终于,再也感受不到痛苦了……』
举世一炬,烈火在燃烧。
罪恶的女巫迎来了独属于她自己的救赎。
“嗬啊!!!!!”
巨大的身躯被掩盖在阴霾之下,血肉集合体挖出了愤怒的嚎叫。
内心的狂妄被彻底淹没。
肉体在扭曲,痛苦被烈焰吞噬。
神经已灼痛,嘶喊声震耳欲聋。
挣扎着爬行,想勉强喘息维生。
但房玄月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祂再度拿起那张扑克牌。
☄地狱•火光☄
黑桃J,死亡予重生的绝世之爱。
房玄月迅速将牌面翻过,卡面上的女巫随即消散殆尽,化作炽热的光芒,缠绕在通身,穿透阴霾,照耀在对方每一寸血肉之上。
“惹啊!!”
痛苦的嘶吼,渐渐转为哀嚎,最终化作一声声低泣。
祂不甘心,作为恶之源头自己明明还没吃够……
“该你们了。”
身影在围绕周遭的火光中显得模糊不清,熊熊烈火之间,雌雄莫辨的面貌,房玄月与诸神的最后通牒,声音肃穆而又悲悯。
……
……
“呵呵,契约成立,我可不能放跑你,这样吧,你先去磨砺一小段时间,我会召回你的,祝好梦。”
“……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想要毁灭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
自己当时自以为的奉上了拥有的一切。
却未曾想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
……
“哈,我们不是魔法少女吗?可这……为什么是个男的?更别提年龄还这么小?!”
“……”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拯救世界嘛,应该是个人就行吧?还是先把他给带回去,看看老师那边怎么说。”
“这,好吧……”
第四人界,一场小规模交锋战,直到战斗彻底完毕,两位少女这才发现倒在血泊之中的孩童,而看到他手上的戒指,两人讨论了好久才拿定主意,要将其带回到她们那边的修炼馆……
这也是房玄月与她们的第一次接触。
但即使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也从未曾忘记,自己当年睁开眼的第一瞬间,看到的一切。
“啊,你醒啦?”
泛着光泽的鲜花,独自彷徨的落日,微风吹拂,撩过自己的面庞,更重要的,还有那七位各色明媚的少女。
她们转头看着自己,眼中却或多或少,都带着释怀。
“你们是……”
此时的房玄月,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只是下意识伸出手。
“欢迎你……阿月。”
领头的少女馆长将那只幼小的手掌接过,并紧紧握住,看上去只觉得无比柔和的紫发垂肩而下,对方浅浅一笑,说道:
“以后,请多多指教。”
“好、好的……”
并未知晓对方为何会得知自己的名字,房玄月好像只是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到了。
跨越了时间的洪流,这是自己与她们的第一次会面,命运的齿轮也在此刻开始转动。
……
……
“不行不行,你这样绝对不行的,看我看我,应该是这样调用轨道,你看你看,没错吧?”
“噢……”
房玄月呆在莫名有些话唠的墨发少女身旁,对方毫不吝啬的教导,自己则模仿着对方,幼小的指尖不断冒出火焰,来回往复。
“学的很快嘛,不错不错。”
“嗯……”
这是自己第一次不再为了学习而苦恼。
自己或许,很高兴?
……
……
“第一次袭杀恶兽,感觉如何?”
“……有种莫名的痛快感。”
“哈哈,这样就对了!”
“哼哈哈!”
纵使衣裙染上血污,也只觉得英姿飒爽,有人正扛着那柄骇人的赤色大刀,咧嘴狂笑,而房玄月不知为何,原本还有些顾虑的她,见状,也跟着对方大笑起来。
这种拥有友情的感觉,真不错啊。
……
……
夜晚,又忙活了一整天。
虽说这是为了拯救人类,大家伙都毫无怨言,可身体上到底还是有些疲劳过度的,所以她们需要休息。
篝火晚会就是不错的选择。
有人站在高处抚琴,对着落日,高举着酒杯。
有人则引导着火焰,跳出无比华丽的舞步。
在朦胧之中,歌声,欢笑,酒水……数不清的这些进入了记忆。
房玄月只觉得那可能是自己最开心的一个晚上了。
以后还会有吗?
自己很不确定……
……
……
“你们快走吧,不用管我,对于我来说,这样,就已经回本了……咳咳……”
“……”
罕见的任务失败,有人决定断后,面对来自外世界的威胁,总要有人这么做,这次仅仅只是身为魔法少女的她们而已。
没有告别,没有葬礼,也没有哭泣。
房玄月脑海里只有一片空白。
他不记得对方叫什么名字了。
一切都好像烟尘般消散殆尽。
“呵……”
记忆已经逐渐混乱,自己于是开始沉沦起来。
……
……
又过了好多年,具体多久,自己早就记不清了。
只知道自己好像杀了很多很多东西。
其中有恶兽,也有人类,还有很多其他莫名其妙的。
身旁的人好像换了又一批又一批。
到后来,只剩下了自己。
自己好想死。
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想死。
是谁把自己送来了这里?
它想要得到什么?
这样还不足够吗?
自己到底还要付出什么?
……
……
“踏嚓……踏嚓……”
寻常的一天,房玄月沉默着走在数不清多少次被击毁、然后又被重建起来的魔法少女修炼馆里,那道宽大的走廊,也不是自己熟悉的模样。
作为衡古者,她已经很久不再插手后辈们的教育工作了。
但今天却是个意外。
因为有人再次弹出了自己熟悉的乐曲。
“你是谁?”
“一位来自帝国的丧家之犬而已。”
“叫什么名字?”
“噢?那你愿意叫我什么?”
“……你,果然很讨厌。”
……
……
“老师?你怎么了?!”
“……没事。”
感觉到自己胸口发烫得可怕,狄若素刚把三人送出门口,表情的异样就惊动了她们。
“老师?!!”
“……”
听到自己学生们的惊呼,越发觉得视线模糊的狄若素身体缓缓向下倒去。
“噗通!”
“啊啊!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