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袋为什么要害王二、李七？”齐浩穰问道，眼中有一丝难隐的怒意。
墨羽辰叹了一口气：“或许他们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或许目袋单纯只是想要毁去卷宗房拖延我们的调查速度，总之这要找到目袋才能确定了。”
齐浩穰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齐大人，还有一事相求。”墨羽辰道。
齐浩穰点点头：“请讲。”
“我们已经得到了目袋的名字，只要找到目袋的妖力，我们就能找做法寻到目袋位置所在。现在蒋谦、王二和李七的尸体均是失去右目，我们能利用他们的尸体得到右目目袋的位置。但是左眼……我们依旧没有办法。”
“所以我们希望齐大人能帮我们查一下，最近上京城中是否有人在死后失去左眼，好方便我们寻找。”
墨羽辰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不对：“等等，那个，上京府的卷宗房被烧了……”
齐浩穰嘴角抽了抽，显然勾起了他不太美好的回忆。
他无奈道：“大理寺中还有卷宗的备案……我已经叫人去抄录了，现在多派几个人顺便去大理寺查便好。”
墨羽辰点点头：“这般最好。”
他舒了一口气：“过两日便是十五月圆，那时来寻找妖物最为简单。我与师尊先去准备符箓与法器，暂且不叨扰了。齐大人这两日里能找到左目目袋的线索最好，找不到也无妨，到时我们找到右目目袋之后，再去寻找左目目袋应当会简单一些。”
齐浩穰拱手沉声道：“齐某定尽力而为。”
……
仵作常寻刚刚踏进上京府，就有人塞给他了一只装满水的锦囊。
常寻被吓了一跳，看着给他塞锦囊的官差直瞪眼：“你干什么？”
那官差敲了他一记：“费什么话，这是保命的东西！”
“保命？”常寻嗤笑了一声，“谁那么大胆还来找上京府的麻烦不成？况且这么个锦囊怎么保命。”
官差乜了他一眼：“有鬼来找茬儿，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常寻怔了一下：“鬼？”
官差冷哼道：“你伤风寒告假的这两日，上京城遭了鬼怪，那鬼都闹到上京府里来了，还死了俩捕快！这锦囊是两位上仙安排的，专用来对付鬼怪的——对了！那鬼怪还害死了几个人，有两具尸首正停在冰窖里等你查验呢。”
常寻挠挠头：“鬼怪害死的人怎么要我查验？不该交给上仙吗？”
官差耸耸肩：“两位上仙又不是要事事亲为——听齐大人讲，两位上仙的意思是要你看看那两人的尸体还有什么异处，若是有了话就报告上去。”
常寻叹了一口气：“行吧，那你叫些人把两具尸体搬上来？”
说着，他把那只锦囊挂在了腰间。
宁可信其有。
不多时，蒋谦与张衣甫的尸首都被运到了验尸房。
官差都退了出去，留下常寻一个人呆在验尸房。他开始熟练的检查起两人的尸首来，记录下一个个信息。
其实他也没太在意尸体上的具体情况，在他看来，上仙都出手了，还需要他找的这点信息？
忽然，蒋谦空旷的右眼眼眶引起了他的注意。
“嗯——这个人的眼睛被挖掉了一个？”常寻凑到跟前观察着。
想了想，他拉开了蒋谦的左眼眼皮。
并不意外，眼珠仍在。
但是……好像哪里不对。
常寻眉头皱了皱，莫名感觉这眼珠仿佛怪怪的。
那是一种极度的不协调感。
他试着伸手去触，哪知仅仅只是碰一下，蒋谦的左眼眼珠就直接落到了他的手里！
常寻登时愣在了原地。
他就挨了这尸体一下而已，怎么尸体还带碰瓷儿的！
他看着手里的眼珠，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到底是什么情况？
思索片刻，常寻摸着下巴沉思着——这应该算是尸体的异处吧？官差告诉他，尸体有什么异样都要上报的。
罢了罢了，去跟齐大人讲一下吧，万一他没上报却真的有问题，他肯定是要被齐浩穰怪罪下来的，反正没什么麻烦事。
他捧着眼珠走出了验尸房，准备去上报齐浩穰。
门外仿佛起了阴风。
刚刚走出验尸房的常寻莫名打了个哈欠，怎么忽然这么困？
都已经休息了两日了，今天才刚刚辰时的样子，常寻却已经开始上眼皮下眼皮打架了。
他头慢慢垂了下去，睡意如水一般了涌上来。
一只冰冷的手掌擦过了他的额头，一点点滑向他的眼睛。
是谁？
常寻觉出了异样，他试图挣扎着醒来，但泥泞的睡意拖拽着他的大脑，仿佛在将他拉进无尽的深渊……
腰间忽然觉出几分寒意，常寻只觉得一阵冰凉传至眼珠，他打了一个哆嗦，登时醒了过来。
常寻瞬间意识到不对，本能转过头，正看到一个发丝散乱、手中提着布袋的少年站在桃树下。
他杂乱的头发极长，完全盖住了他的眼睛。
那少年显然也被常寻醒来吓了一跳，当即伸出枯瘦的手掌向常寻抓来。
常寻惊骇瞪大眼，慌忙摘下腰间锦囊砸向了眼前少年，惊恐大喊道：“救命啊——”
听那官差讲这东西能保他性命，他也不知道怎么用，反正砸就完了！
少年反手抓住了砸向他的锦囊，锦囊却瞬间破裂开来，内里盛好的露水当即洒了少年满身，少年周身竟如同被火灼伤一般溃烂起来！
常寻瞪大了眼，旋即少年的惨叫将他惊醒，他慌忙狂奔逃离了少年。
身后阴风骤起，少年的怒吼出声，但聚集而来的官差已将他团团围住，人人皆配有眼明囊，少年一时竟不知怎么出手。
官差俱是满脸戒备，而被眼明囊所伤的少年亦不敢出手，双方就这般对峙起来。
就在少年仍在犹豫之时，隐约的，一阵笛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他咬了咬牙，知道是齐浩穰在找帮手。他很明白自己不可能会是墨羽辰二人的对手，无奈只好不再纠缠，迅速踏着黑云飞去。
看着目袋仓皇离去的背影，一众官差都舒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谁也不想跟妖怪干一架……
不多时，墨羽辰和白祈染踏云而来，甚至没来及与众人交谈，只在现场扫了一眼，便再次驾云向着目袋逃走的方向追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