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透过薄纱窗，洒落在草庐里屋的木床。
墨羽辰迷迷糊糊的翻过身，胳膊搭在了身边软乎乎的“东西”上。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但昏沉的睡意让他不想醒来。
好久没那么困了……
他刚刚跟白祈染赶往一千里外的定安城收妖，那厮手段着实不低，两人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它降伏，白祈染甚至险些把那妖精录入七个大妖之位，但可惜它没害太多人，最后只好作罢。
师徒二人连夜赶回了晏华山，这一趟下来把两人都累的够呛，回到家中闷头便睡下了。
墨羽辰懒懒抱住了身边软乎乎的“东西”蹭了蹭。
好舒服啊……
他仿佛听到了一声轻笑。
冰凉的触觉自墨羽辰颈间滑下，一点点滑到墨羽辰小腹上。
就在那触觉快滑到墨羽辰股间时，墨羽辰昏沉的大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他猛然睁开眼，便正对上白祈染半眯的一双美眸，她白玉双颊上多了些许红晕，愈显娇俏。
两人同时眨了眨眼。
气氛一时尴尬。
“啊啊啊啊……”
墨羽辰忽然反应了过来，惊叫着从床上蹦了起来，踉跄着连退出几步，直到扶住墙才堪堪立定。
“师师师……”墨羽辰磕磕绊绊想开口，却半晌也吐不出一个词来。
白祈染慵懒的半扶起身子，睡袍滑落些许，露出半边香肩来。
她轻轻打了个呵欠，妩媚笑道：“小羽辰，这次外出收妖不累吗？还不休息？”
墨羽辰眼睛瞪得溜圆：“师尊，您怎么会在我这儿！”
白祈染歪了歪头：“女子体寒，找你来给为师暖暖床不行吗？”
墨羽辰听到自家师尊一个仙人面不改色的讲出“女子体寒”四个字时，属实是一个头两个大，而且……
“师尊，三伏天还没过呢，您换个理由……”墨羽辰弱弱提醒道。
谁家体寒大夏天嫌冷啊！
眼见白祈染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墨羽辰嘴角抽搐了一下，只好默默逃也似地跑出门外，留下身后白祈染幽怨地看着他。
月刚新牙。
墨羽辰站在草庐门口无力望天。
惆怅……
收服目袋后已经过去快一年了，黎炀王朝在这一年里并没有太多妖邪作乱，但这一年里墨羽辰过的并不安稳、
自从那件事过后，表露心迹的白祈染彻底不演了，原本还是带些戏弄成分，近来却是愈来愈认真，而且很明显有向女流氓发展的潜质……
墨羽辰有些牙疼。
若是一千年前便罢了，但如今他成仙在即，真破了戒，登仙路必是走不过，难道就让这一千年清修打水漂？
如果白祈染真因为《妖邪录》的原因留在凡间，他大不了也便陪她了。可现如今不是还没到那种地步吗？
墨羽辰无奈叹了一口气，望天思考人生。
人间不值得啊……
……
齐浩穰来找墨羽辰时，墨羽辰还站在草庐门口，一脸的憔悴与惆怅。
齐浩穰见墨羽辰还穿着里衣，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戏谑道：“羽辰兄？怎么，半夜惹到白上仙被赶出来了？”
这一年里齐浩穰偶来拜访，与墨羽辰相谈甚欢，二人早已熟络如知心好友。至于白祈染，在外人面前她素来是只冷着一张脸的，自是与外人熟不起来。
墨羽辰无奈按住额头：“好了别贫嘴了，你应该不是为妖邪来的吧？”
齐浩穰摇了摇头，答道：“近来上京城还算太平。”
这时白祈染走出了门，见到齐浩穰来访，神色也没什么变化，自挽着墨羽辰的手将他拉回草庐。
齐浩穰慌忙跟了上去，自袖中取出了一盒胭脂递与白祈染，讨好般笑道：“这是新月轩新出的胭脂酡颜醉，听拙荆讲这胭脂色极好，我便特买来赠与白上仙。”
白祈染瞄了他一眼，接过胭脂，随意应了一声，放开了挽着墨羽辰的手，走进了里屋。
齐浩穰摸了摸鼻子，看着墨羽辰轻叹一声：“酡颜醉那小小一盒就要十两白银，羽辰兄，齐某来找你一趟有够贵的。”
白祈染向来不喜欢外人打搅，如果不把她哄好就跑来找墨羽辰，不出三次，齐浩穰一定会被白祈染提着脖子扔到山下去。
好在白祈染对人间物件还算有些兴趣，齐浩穰舍些银子，也能贿赂白祈染把自家徒儿借给齐浩穰唠半个时辰。
看到齐浩穰一脸肉疼，墨羽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二品大员，心疼十两银子？”
齐浩穰无奈笑了笑。
墨羽辰掇了条板凳坐了下来，乜了齐浩穰一眼：“说吧，这次又来骂谁？”
齐浩穰每次一来必骂人，在其他人面前他总会注意一些，但在墨羽辰面前便完全随心了。毕竟墨羽辰不属于凡间，就算他喊当今圣上皇帝老儿，墨羽辰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墨羽辰会听齐浩穰骂人倒不是他喜欢听这些，只是他对凡间之事也有些兴趣，但大多数人在他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听别人说话实在无趣，也只有齐浩穰能相对平静地与他谈话了。
墨羽辰有时也觉得这个凡人着实有趣，哪怕最开始相见时，他对自己也只是尊敬而绝非恐惧。熟络以后，齐浩穰更是仿佛忘了墨羽辰是仙家弟子，能从容与他玩笑。
齐浩穰笑着摇摇头，答道：“这次不来骂人了，只是最近上京府无事，又逢月假，闲来无事便来寻你了。”
墨羽辰自顾自倒了杯茶，示意齐浩穰自便。
齐浩穰也掇了条板凳坐下，自倒了杯茶水。一仙家弟子与一朝廷要员就这般如村夫般随意地半蹲坐着闲聊起来。
叙了半晌，又聊到齐浩穰刚刚送给白祈染的胭脂时，齐浩穰忽然想起了一事，便问道：“哦对了，八日后便是乞巧，上京府中官员女眷想要一起到上京府中聚一聚，羽辰兄要不要也带着白上仙去瞧瞧热闹？”
墨羽辰眨眨眼，疑惑问道：“齐大人为何突然想到此事？”
齐浩穰淡笑道：“倒也没什么，只是觉得白上仙一直以来都太过冷淡，也不与人交往。就想叫她与旁人熟识些，别总这般漠然。”
省得每次来都要花那么多银子。
冷淡？那是你没见到她流氓的样子！墨羽辰腹诽。
齐浩穰其实也就随口一提，哪知墨羽辰仔细思考过后竟点了点头：“我去与师尊讲一下。”
齐浩穰自己都愣了一下：“羽辰兄你认真的？”
“当然！”墨羽辰摸着下巴答道，眼中目光闪烁。
齐浩穰严重怀疑墨羽辰憋了什么坏心思。
其实墨羽辰想法非常简单：
万一真让师尊能与其他人交流，白祈染的视线不永远放在他身上，说不定以后白祈染就会少对他耍些流氓呢？
死马当活马医吧，不然再这么下去，墨羽辰很难保证自己不会被自己师尊霸王硬上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