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已过中天,墨羽辰二人也没大半夜再跑去上京府的打算,便各自睡下了。
第二日。
天才蒙蒙亮,白祈染就抱着雪团子把墨羽辰捞了起来,显然对这次的妖邪十分上心。
墨羽辰二人来到上京府时,一个捕快正与齐浩穰说着什么,而齐浩穰的脸上则是有些阴晴不定。
墨羽辰听那捕快低眉颔首地说:“齐大人,这回是我疏漏了,日后若再遇到异常情况小的一定立刻上报。”
齐浩穰无奈叹了一声:“坊间传闻确实难辨真假,莫要自责,你先退下吧。”
捕快应了一声,各对几人行罢礼后便退出了书房。
齐浩穰见到墨羽辰和白祈染走进来,无奈叹了一声,站起身来拱手道:“羽辰兄,白上仙,徐月然一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墨羽辰眉梢微挑:“哦,又出什么状况了?”
“刚刚那捕快与我讲,类似之事很可能早在三年前便发生了。”齐浩穰沉声道。
“什么?!”墨羽辰瞪大眼,“三年前?这么久了,如此诡异之事怎会无人发现?”
“因为只是坊间传闻。”齐浩穰揉着眉心,“甚至传闻都不算,因为知道的人很少,别人听到大概率也只当故事听了。”
“上京城城西有个春情阁,是个不甚出名的青楼。那捕快前些日子在春情阁玩乐时听一个姑娘讲了个故事,说在三年前,春情阁中有一个模样甚好的女子接客,本都快成了春情阁的招牌了,却在某个夜里突然失踪。有传言便说是那姑娘突然整个褪了色,整个人变成了黑白模样,老鸨怕惊了客人,就偷偷把那姑娘处理了。”
齐浩穰轻叹一声:“春情阁毕竟是青楼,其内女子就算真失踪了也不会有太多人在意,这传言大多数人都只当鬼故事听了。现在看来,传言,只怕是真的。”
墨羽辰神色微沉:“也就是说,害了徐月然的妖邪极有可能在三年前便开始害人了?”
齐浩穰颔首:“极有可能。”
白祈染难得没有揉着雪团子的脑袋发呆,她细细听完齐浩穰的话,问道:“那姑娘可否有遗物留下?”
齐浩穰摇摇头:“我也是刚听那捕快讲的,知道的不比你们多。但一个青楼女子,只怕留不下什么东西的。”
白祈染沉吟片刻,一手抱住雪团子,一手自袖中取出了那画卷,递与齐浩穰。
齐浩穰接过画卷展开,很快发现了画卷的异常:“这画卷与徐月然有关?”
画中女子与徐月然眉眼间的相似极好辨认。
白祈染颔首:“这是在徐月然房中发现的,其上有极淡的妖气,恐怕和徐月然遇害一事脱不了干系。老实讲,我们也不知道这幅画是做什么的,一个猜测便是信物——所以,若是你那边发现了什么类似的东西,记得告诉我们。”
齐浩穰点点头:“齐某明白。”
“报——”童欣的声音忽然自门外传来,得到齐浩穰回应后,童欣推门走了进来。
见到墨羽辰二人童欣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行礼道:“见过齐大人、二位上仙,跟踪徐钧的人那里有了情况。”
“哦?”齐浩穰眉梢微挑,“讲。”
“他们昨天晚上有一段时间跟丢了徐钧,但是他们认为徐钧没有发现他们。”童欣沉声道,“所以他们怀疑,徐钧昨天晚上去了某个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齐浩穰皱了皱眉,觉得童欣的话有些扯,哪有跟丢了说徐钧去的地方有问题的?
但他还是问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他们不记得了。”童欣轻叹道,“他们对那个地方没有丝毫印象,只记得徐钧应是到了某个地方做了什么事,也正是因此,他们才觉得徐钧去的地方有问题。”
“不记得了……”齐浩穰怔了片刻,也无奈轻叹了一声,“怎么又有新的问题了,唉。”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线索。”童欣话锋忽然一转,“徐钧今天去见了一个人。”
“谁?”
“他去了青楼凝香馆,见了凝香馆的当红花魁,陈巧娘。”童欣答道。
“花魁?”齐浩穰嘴角抽了抽,“他一个三品大员,跑去找一个青楼女子?”
“好色呗。”墨羽辰抱着胳膊在一边吐槽着。
齐浩穰一时无语,本想反驳,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他发现徐钧真的能干出来这事儿……
去青楼顶多被些谏官参上一笔私德不佳,他连贵妃都敢调戏了还能怕啥……
也就当今圣上还算脾气好,要换先皇,徐钧这种货色早不知道被贬到哪儿去了。
倒是童欣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徐钧去凝香馆没有直接去找陈巧娘,而且他见到陈巧娘时,很惊讶。”
墨羽辰反应了过来:“他不知道陈巧娘还在凝香馆?”
童欣点了点头:“只怕如此。”
“那陈巧娘是什么身份,一个青楼女子竟然搭上了徐钧?”齐浩穰疑惑道,“总不能真是徐钧好色跑去招惹的吧?可要是徐钧看上她了肯定早取回府做小妾了,还能让她留在凝香馆?”
“属下已派人去查了。”童欣回答道,“陈巧娘怎么认识的徐钧尚且不得而知,她的身世倒是查到了。”
“陈巧娘七岁时被卖入了春情阁,在春情阁接了几年客后便做了花魁,直到三年前她攒够钱给自己赎了身。”
“不过在她给自己赎身后立刻便进了凝香馆,到底还是没摆脱青楼女子的身份,着实是奇怪。”
齐浩穰三人闻言目光俱是沉了几分。
春情阁,三年前……
“世上恐怕没有这么巧的事。”白祈染揉着雪团子的脑袋淡淡开口。
“三年前的春情阁有一女子‘褪色’,正巧那时她离开了春情阁。而如今再度遇害的徐月然,其丈夫徐钧也认识她。”齐浩穰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个陈巧娘,问题不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