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在众人的欢呼与墨羽辰二人紧张的视线中，屋顶上忽然垂下了一条红丝带。
纷纷扬扬的的栀子花瓣如雪散落，一红衣女子端坐在在一花篮中，顺着红丝带缓缓滑下，众人的热情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欢呼几乎要掀翻了房顶。
女子妩媚至极，略施了粉黛，绛唇一点樱桃，双颊如梅落雪，凤眸狭长，顾盼间尽是诱惑之色。
她的衣裳极具挑逗，仿佛带着异域的风情，红色抹胸压得极低，露出香肩与半边香软，短短抹胸下便露出整个白皙纤细的楚腰，红裙的裙摆很短，一双修长雪白的大腿微盘着，翘在半空。
那暗香便是自这女子身上传出，更为其平添了几分妩媚，仿佛只看她一眼便能勾人魂魄。
当然只是仿佛，墨羽辰十分确定只看她一眼绝不会动心。至于看久了会怎样他不清楚，因为他只看了一眼……
“嘭！”
女子刚刚出场，墨羽辰头便整个砸在了窗边木桌上，把雪团子吓了一跳，险些从白祈染胸中蹦起来。
墨羽辰：……
听到额头下木桌开裂的声音，墨羽辰拍了拍后脑上白祈染的手，认真道：“师尊，您老冷静些，容易出人命。”
“噼啪！哗……”
不堪重负的木桌到底还是散架了，白祈染手掌一转，把墨羽辰的头托住。
墨羽辰想望天，但白祈染的手不允许他做这个动作，他只好无奈地揉着额头。
额头好疼……
白祈染下手当真快准狠，墨羽辰一眼还没看全，头就被她给按了下来，就是下手忒狠了些……
白祈染扫了一眼已经散架的木桌，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撅起嘴扔了雪团子，帮墨羽辰揉起额头来。
“那个，疼吗？”她有些心虚地问道，旋即愤愤道，“这可不怪我，谁让那个陈巧娘一点羞耻心没有，竟穿成那般模样！”
墨羽辰无奈叹了一声：“师尊，下回要再遇到这种情况，不如您直接去把那女的砍了吧，冤有头债有主，您这手段徒儿我担待不起……”
白祈染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所以您要不要考虑放我起来？”墨羽辰现在头还是被白祈染托着悬在半空，下面是已经散架的木桌，没什么地方给他放脑袋了。
白祈染鼻子皱了皱，把墨羽辰的头按在了自己大腿上：“不准！”
墨羽辰有些无奈，只好就这般枕在白祈染腿上，心底几乎要叹倒一座山。
“好啦，乖~~”白祈染揉了揉墨羽辰的头，轻笑了一声。
墨羽辰也没再多话，只静静听着窗外的动静。
嗯，枕起来还挺舒服的。
悠扬的琴声响起，墨羽辰虽不甚懂乐理，但他也能听出这琴声很一般，显然今日所来之人没几个是真来听曲儿的。
墨羽辰抬起头看白祈染，问道：“师尊，您看出有什么问题了吗？”
白祈染已收起了玩闹的神色，她看着楼下抚琴的陈巧娘柳眉微蹙，一边摇头一边沉声道：“陈巧娘是个普通人，她身上那股暗香只怕是什么妖物给她的。”
“普通人？”墨羽辰怔了片刻，有些疑惑皱起眉，又问道：“那她气色怎样？”
陈巧娘虽然美貌，但能把这么多人迷成这般，显然与那暗香脱不了干系——不过事有双面，普通人终日被妖气环绕浸染，是极伤精气的。
可墨羽辰刚刚扫的那一眼，却仿佛没发现陈巧娘气色有多么憔悴。
白祈染已经观察了许久，闻言答道：“她气色很好，并不像是被妖气所伤的模样。”
“难道她是被妖物豢养的走狗？妖物并不害她？”墨羽辰沉吟道。
白祈染细细思索了片刻，否定了墨羽辰的话：“不一定，还记得那日徐月然的模样吗？她最初与我二人见面时，气色也是极好的。结果到快要离开时，我突然感受到她的精气被迅速消耗，几乎一瞬间便耗尽了她的全部精气。再然后……”
她轻叹了一声，又继续道：“我们尚且不知那妖物是怎样害人的，不过从徐月然的模样来看，恐怕受害之人外貌是会有假象的。”
听到白祈染提及徐月然，墨羽辰也意识到了一件事：“说起来，徐月然身上仿佛并没有妖气的痕迹。”
白祈染点点头：“所以徐月然与陈巧娘到底是否有关系，暂且还不得而知。”
琴声渐渐弱了，楼下传来了轻柔的歌声:
“素袂染夕，杨柳岸，凤箫奏舞娉婷。
岁即暮兮，向黄昏，对江几番别离。
……”
是陈巧娘在唱曲儿。
听这曲词应是送别之作，陈巧娘却用了轻巧的唱腔，声音妩媚而挑逗。
白祈染冷哼一声：“靡靡之音，风尘女子只会这般吗？”
墨羽辰没有搭话，只有些疑惑地细细听那曲词，这词他好像听齐浩穰提起过的，似乎是几十年前一个才子之作？
他也没太放在心上，很快便抛开了脑中思绪去想正事。
他说道：“徐钧多少算是个三品大员，再好色再人渣也肯定很精明，暂且先不要去动，那陈巧娘恐怕是目前事情最大的突破口。”
“你想怎么办？”白祈染问。
“虽然我们没说，但齐浩穰绝对已经派人去春情阁查当年之事了。”墨羽辰答道，“陈巧娘的往事有人去查，那我们就把重心放在陈巧娘身上，她极可能与那妖物有联系。”
白祈染乜了他一眼：“你不会还想去跟她接触一下吧？”
墨羽辰摸着鼻子，果断选择保命：“我就不去了，要不您去找她探探话？”
“我才不去，这家伙看着就讨厌。”白祈染皱着鼻子道，“没羞没躁的，只知勾引男人吗？”
墨羽辰嘴角抽搐了一下，吐槽道：“她干这个的……”
话没说完额上就挨了一记，白祈染嗔道：“干这个不更说明她没廉耻吗？”
墨羽辰无奈，虽然不知道陈巧娘没廉耻与白祈染去探话有什么关系，但也没多话。只好又问：“那叫个人去盯她？”
白祈染摇摇头：“不行，她身上还有妖气，只怕和妖物有联系，凡人去盯梢只怕是会被发现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说怎么办？”
“嗯……”白祈染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坏笑起来：“既然凡人不行，有个人可以嘛……”
墨羽辰看着白祈染嘴角的坏笑，眨了眨眼。
“还顾旧地，温空樽赠卿，子夜无际。
落花独立，勾笔了余生忆。”
楼下，陈巧娘唱完了最后一句，引来了满堂喝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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