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管家徐熙，竟然是陈巧娘最初所待青楼的掌柜。
听到这个名字让墨羽辰和白祈染都吃了一惊，那日他们去徐府时，便是徐熙接待的。当时看这个老头子还给他们很和善的感觉，没想到居然也牵扯到其中了。
而且，据他所讲，徐月然是他收养的。
原本墨羽辰还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他为什么收养徐月然也是要考量考量的了。
“又扯进来一个人吗……”墨羽辰低声自语道。
“我目前所知大抵便是这些了。”齐浩穰说，“楚香阁在一年前便已关闭，里面的姑娘早已散去，还了解楚香阁的人恐怕只剩徐熙了。”
墨羽辰点点头:“那便到时再另作打算吧，徐熙那里你派些人去了解一下情况。”
想了想，墨羽辰又提醒了一句:“对了，记得叫跟着徐钧的人机灵些，我和师尊取走了他房中的画作，他现在应该已经警觉了。”
齐浩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说完正事后，墨羽辰又与齐浩穰闲聊了几句，发现齐浩穰似乎还要处理政事，便自觉告退了。
才刚辰时，又没甚事做，墨羽辰便拉着白祈染去了上京城中的玩乐之所九桥门，准备四处逛逛再回晏华山。
这还是墨羽辰和白祈染第一次逛上京府的集市，如今见识，其内繁华令两人咂舌。
长街贯衢足令三车并通，市易走贩可见四海珍奇；锣鼓喧闹，雅乐清鸣，勾栏茶馆，尽列人潮。
“还记得当初刚离开凡间入仙山时，市集不过设与水陆驿站之草市，售卖些茶盐或是酒肉而已。”墨羽辰叹道，“近些年来虽听人讲过凡间繁华，却没想到已至如此了。”
白祈染见到这么多人聚于同处，脸上竟是有些畏惧神色，偷偷往墨羽辰身边凑了凑。
见师尊这般模样，墨羽辰笑了笑，挽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师尊，走吧。”
走在人潮中时，白祈染一直畏缩靠在墨羽辰身边，竟不敢有多言语。
前些日子虽然也见过人山人海之盛况，但她大多数时候还是与墨羽辰两个远远呆着，这是她头一次置身于人潮中。
两人容貌气度皆是非凡，走在人群中颇令人瞩目，众人投来的视线更令白祈染有些不知所措，脸几乎要埋进墨羽辰的肩上。
墨羽辰无奈笑了笑，轻轻拍着白祈染以示安慰。
忽然嗅到一阵香味，白祈染眨了眨眼，抬起头循着香味望去，正见到一个小贩在路边架起油锅，将两团面团揉成条，捏就一股下入油锅。
白祈染偷偷戳了戳墨羽辰，看到墨羽辰转过头来，便指了指那小贩。
墨羽辰看白祈染这小心翼翼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拉着白祈染的手走向了那小贩。
小贩是个机灵的，见两人模样便知不是普通平民，慌忙放下手中活计谄笑道:“两位可是想要些油炸鬼？”
油炸鬼？
白祈染听到这名字眼睛眨了眨，用法术给墨羽辰传音:
“这凡人连鬼都敢吃？还油炸！”
墨羽辰失笑，亦以法术传音:“这就是个名字，我听齐浩穰提起过的，这东西还叫油条，是前些年上京城中商贩刚折腾出来的吃食。”
他自袖袋中摸出些碎银，递与小贩买了两根，与白祈染边走边吃。
黄白之术这般点石成金的小手段墨羽辰还是会的，不过平日里他也用不到银子，所以这术法便使得极少。
拿到油炸鬼后白祈染小心咬了一口，这香酥味道是她从未尝过的，眼睛不自觉开心眯了起来。
墨羽辰笑了笑，打趣道:“师尊您也贪这口腹之欲？”
白祈染皱了皱鼻子:“就贪怎么着？反正我已经成仙了，修行慢便慢了，无妨的。”
“好好好，您开心就好。那您再看看，这里还有什么您想要的？”
不多时，白祈染一手提着串糖葫芦，一手拿着块梨花糕，乐呵呵地跟在墨羽辰身后。
墨羽辰抱了一堆食盒和小玩意儿，给白祈染当着苦力走在前面，看身后白祈染望着四周那好奇而兴奋的眼神，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白祈染咬下一口糖葫芦，又远远看到一片瓦房处堆满了人，不由得有些好奇，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羽辰，那边是什么？”
墨羽辰远远看了眼，摇了摇头，反问道:“我也不知道，您要不要去看看？”
白祈染看着层堆的人群，有些犹豫地顿住了脚步。
墨羽辰看出白祈染脸上难见的畏缩，突然坏笑了一下，也不管白祈染犹豫，径自那边走去。
白祈染瞪大眼，本想跟上去，可那里的人群令她生畏，想停在原地，独自一个人站在街上更令她不知所措。
“墨羽辰！”白祈染气的直跺脚，愤愤喊道。
但墨羽辰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白祈染咬咬牙，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但没走出几步，便听得了一片争执声自侧边传来。
墨羽辰看去，便见一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捏着两张银票，站在一栋彩楼前，身后跟着一众恶仆，正憋红了脸与一半老徐娘的女子对峙着。
他扫了眼头顶彩招，见写着“万花楼”三个大字，便知应是青楼，忍不住撇了撇嘴。
那公子哥不依不饶着：“前几日说好了三百两白银叫我赎郁云走，今日我带了银子来，你怎能又出尔反尔？”
老鸨陪着笑：“徐公子莫怪，郁云姑娘她……确实出了些变故。”
“她能有甚变故？”老鸨口中的徐公子一瞪眼，“莫不是你见谁出的银子更多，偷偷叫他把郁云赎走了？”
墨羽辰和白祈染对视了一眼。
姓徐……
不会这般巧吧？
另一边，见老鸨始终沉默不语，那徐公子到底是按捺不住怒气，骂道：“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若给不出来，我砸了你这万花楼！”
在他身后，一众恶仆怪笑着摩拳擦掌，时刻准备动手。
老鸨犹豫着开口：“徐公子，您担待担待，郁云姑娘她真不能跟你走了啊……”
“为什么她不能跟我走？难道你嫌我给的银子少了？！”徐公子怒冲冲道。
老鸨再度沉默。
徐公子终于失去了耐心，眼睛又是一瞪：“给我砸！”
墨羽辰觉得很有必要帮齐浩穰管理一下上京城中的治安，便准备上前一步，但突然发现自己怀中一大堆东西似乎不太好让他发挥。
就在他还在犹豫该怎么办时，有人比他更先出手了。
一个小巧白皙的手掌按住了那徐公子，清脆的活泼声音响起：
“喂，你这么霸道，不怕找不到老婆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