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云姑娘？”苏长卿一愣。
墨羽辰便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与苏长卿细细讲了。
“所以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被害之人？”苏长卿眉头皱了几分。
墨羽辰点点头，而后补充道：“不过我和师尊在郁云姑娘房中没有发现什么类似于这画像的东西，只怕这画像并不是每一个被害之人都有的。”
“也就是说，这画像只在某些特殊的人手中？”苏长卿沉吟道。
墨羽辰揉着眉心：“具体情况暂且还不知道，但我觉得你可以去查一下那个百灵，看看她是否会有类似的画像。”
见到苏长卿点头，墨羽辰又问：“你觉得我们要不要把陈巧娘抓回来问一下事情？”
苏长卿摇摇头：“不必，我明天去探查一下她的记忆就好。”
“喂，上面不允许对凡人用法术的吧？”墨羽辰嘴角抽了抽。
苏长卿嗤笑了一声：“你觉得现在上面还管得了我？”
墨羽辰扶额，不多言语。
苏长卿见墨羽辰和白祈染似乎没什么问题了，便不再废话，也不告辞，自顾自起身离开了。
一直蹲在一边搭不上话的蓝若蝶挠挠头，看看一边头也不回的苏长卿，又看看沉思的墨羽辰和白祈染，见两边没一个注意到自己的，忍不住撇了撇嘴，皱着鼻子站起身来，亦自顾自蹦出了房门。
……
第二日。
没等墨羽辰二人去找齐浩穰，齐浩穰已经先来了晏华山。
他顾不上说别的，见到墨羽辰第一面便沉声道：“郁云姑娘的身世查到了！”
“哦？”墨羽辰眉梢微挑，“你如此急躁来找我们，是因为她的身世有什么特别的吗？”
“不错。”齐浩穰点点头，“她在到百花楼之前，也曾在一家青楼呆过。”
顿了一下，他盯着墨羽辰的眼睛吐出了三个字：
“楚香阁。”
这熟悉的名字让墨羽辰愣了一下，倒是白祈染反应了过来：“几年前徐府管家徐熙开的那一家？”
齐浩穰点点头，沉声道：“现如今出现的每一位受害者，似乎都能和徐钧扯上些关系。”
说着，他递给墨羽辰一张草纸：“童欣查到了当初楚香楼接客的姑娘，都在这里了。”
墨羽辰接过草纸扫了一眼，见是一个名单，便一个个名字看了下去。
他眉梢忽然一挑，将草纸递到了白祈染眼前，指出一个名字：“师尊你看。”
白祈染凑上前去看，神色亦凝了几分。
百灵——凝香馆那个苏长卿猜测可能也被妖邪所伤的姑娘。
“难道每一个被那妖物所害的姑娘都出自楚香阁？”墨羽辰皱着眉头自语，“只有徐月然不是出自楚香阁，而她直接就是被徐熙收养的。”
“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从楚香阁走出的姑娘了。”齐浩穰接回草纸，看着草纸说道，“也不知会有多少姑娘已经受害了……”
说着，他轻叹了一声。
墨羽辰思忖片刻，问齐浩穰：“徐钧昨日有甚动向？”
齐浩穰答道：“他昨日白天一直在大理寺处理公务，直到约莫申时的时候，他又去了凝香馆——依旧是去看陈巧娘。”
“他又去看陈巧娘了？奇怪……徐钧到底是之前一直都在注意陈巧娘，还是最近才开始的？”墨羽辰皱着眉头道。
齐浩穰想了想，答道：“大抵是近来之事，否则他一个三品大员每日往青楼里跑，装的再好肯定也会被发现的，难免会参上一笔——虽然他却是经常被参好色什么的，但他确实很少往青楼里跑，毕竟他身边从来不会缺女人。”
墨羽辰点了点头，又问道：“说起来……如今这么多事情都指向了他，我们能不能把他抓来询问一番？”
齐浩穰摆摆手：“如今大多数事情其实都没有与徐钧有直接联系，去抓他理由不够的。”
“还不够……再拖我就偷偷敲晕了他看他记忆了！”墨羽辰冷哼了一声。
齐浩穰无奈苦笑。
“直接联系……”白祈染闻言却是沉吟了片刻，忽的看向二人，“说起来，一切事情似乎与徐熙的联系更大。”
墨羽辰和齐浩穰对视了一眼，神色又沉了几分。
“不错，我们的视线一直都放在徐钧身上，但是，与所有受害之人都有直接联系的，是徐熙。”墨羽辰沉声道。
齐浩穰轻笑了一声：“徐熙只是徐钧府上的一个管家，抓他可没那么麻烦，看来可以去找他聊聊了……”
……
此时，凝香馆。
今日陈巧娘似乎是有客人，没有上台唱曲，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模样精致可爱的姑娘，只是脸色看起来相当疲倦。
她站到台上道万福时，脚下甚至趔趄了一下。
苏长卿看那姑娘脸上神色的憔悴，眉头忍不住皱了皱，转头问身边的百灵：“百灵，台上那姑娘是谁？”
这两日里他一直都让百灵在身边服侍。
但老实讲，今天来时看百灵那双明显明亮许多的眼睛，苏长卿实在有些不适。
百灵似乎在发呆，听见苏长卿问话吓了一跳，慌忙低眉答道：“回公子的话，她是彩云姑娘，是在陈花魁身边服侍的，偶尔也会出来接客。”
苏长卿“哦”了一声，沉吟了片刻，似是无意般问道：“对你们来说，服侍花魁和接客，哪个你们更喜欢？”
这问题好像把百灵问住了，她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答道：“接客很好，能遇到公子这般好人……”
苏长卿嗤笑了一声：“倒挺会油嘴滑舌。”
“百灵没有……”
“你这般说，你是在陈花魁身边服侍过？”苏长卿摆了摆手打断百灵的话，转而又问道。
百灵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苏长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再多言，自眯起眼望向楼下。
百灵慌忙给苏长卿倒酒。
此时楼下的彩云姑娘已经调好了弦，抚琴，朱唇轻启。
苏长卿侧过耳朵，细细去听那曲子。
挑逗妩媚的调子唱出了悲伤的送别词：
“素袂染夕，杨柳岸，凤箫奏舞娉婷。
岁即暮夕，向黄昏，对江几番别离。
曾记亭台，灼灼夭夭，云气落青衣。
晚松泣和，一叹拂袖别去。
金斗倾墨素娟，回眸望云烟，过眼留昔，情碎琉璃。
抱琴归，零落暗香依稀。
还顾旧地，温空樽赠卿，子夜无际。
落花独立，勾笔了余生忆。”
苏长卿指尖轻轻扣着桌面。
为何听这曲词，似是有些熟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