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斋中，张掌柜一边擦拭着桌台，一边不时望向门外。
他皱着眉看向脚边的纸卷，心下有些疑惑。
徐老爷到底想做什么？
“您可是张掌柜？”
忽然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张掌柜抬起头，便见到一个美貌红衣女子站在门口，笑盈盈地问道。
张掌柜愣了一下，认出这是凝香馆当红花魁陈巧娘，不由得有些奇怪。
“可是陈巧娘陈姑娘？”他小心问道。
陈巧娘笑着点点头。
“在下正是，不知陈姑娘找张某有何事？”张掌柜好奇问道。
一个花魁怎么会来找他？
“我有个东西在您这儿，不知您能否把它交给我？”陈巧娘说道。
“东西？什么东西？”张掌柜眨眨眼，心下说莫不是这姑娘有字画被偷了之后卖到他这里了？之前也曾发生过这般情况的。
“是幅美女图，上面共计画了七十七位美人。”陈巧娘答道，“如果我没猜错，应当是一个徐姓老爷交给您的。”
张掌柜警惕了几分，他沉声道：“姑娘记错了吧？徐老爷未曾交给我什么东西。”
昨天徐老爷特意嘱咐过他，绝不能把画交给女子。
毕竟是那么多年老主顾，这点薄面张掌柜还是会给的。
“这样啊……是徐钧安排你不要交给我的吧？”陈巧娘似乎有些苦恼地说。
张掌柜摇了摇头：“陈姑娘莫要瞎猜了，徐老爷确实未曾交给张某什么东西。”
陈巧娘忽然嗤笑了一声：“可惜了，徐钧只知我还是凡人时不可伤人，但……我现在时妖。”
张掌柜怔了怔。
什么意思？
“张掌柜，抱歉了。”
冷冷的笑意在陈巧娘唇角勾起，张掌柜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滴墨水直取他面门而来。
“妖孽！安敢伤人！”
忽的一声怒喝响起，一柄松纹古定剑挡在张掌柜面前，那滴墨水被弹开落于柜台上，那木色的柜台竟霎时间褪去了一切颜色，化为了黑白，仿佛刚从水墨画中搬出来一般。
张掌柜见到这一幕骇得瞪大眼，几乎瘫坐在地上，慌忙向后退去。
陈巧娘吃了一惊，当即转身扑向了一副挂在墙上的字画，却又听得一声轻喝自身后传来：
“敕！”
她的手就快要触到那副挂在墙上的水墨画的瞬间，一根绳索如蛇般缠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半空中生生拉了下来。
陈巧娘就这样重重摔在了地上，那绳索迅速将她牢牢捆了起来。
一边捏着印诀的蓝若蝶探出头来，笑嘻嘻道：“姐姐冷静冷静，做妖怪的不一定总要害人的嘛……”
墨羽辰和白祈染也踏进了房门，淡淡扫了陈巧娘一眼，眉梢俱是一挑：
“这陈巧娘居然是妖物？”
三个仙家弟子竟然一同看走了眼。
苏长卿收起了手中长剑，把陈巧娘从地上拉了起来，淡声道：“说说吧。”
陈巧娘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不可能挣脱后便冷笑了一声：“想不到苏公子竟然也是仙家弟子，难怪会对百灵如此上心，可怜我还以为有人瞧上百灵了，特意给她换了双眼睛——哦对了，昨日我在房中恍惚了片刻，醒来时发掘这躯体的记忆被翻动过了，也是苏公子的手笔吧？”
苏长卿眉头皱了皱：“废什么话，以你的修为，不可能是背后操手的妖物，到底是什么妖做了这一切？妖名为何？”
陈巧娘妩媚一笑，眼底却仅是讥讽之色：“你猜啊。”
墨羽辰忽然意识到了不对，慌忙大喊道：“苏上仙，速速封住她的魂魄！”
已经晚了。
陈巧娘的头歪到了一边，色彩自她身上迅速褪去，几乎转眼之间，她整个人都变为了黑白二色。
苏长卿眉头皱了皱，发觉她身上精气一瞬间被全部耗尽，此时已然气若游丝，不由得叹了一声，讲陈巧娘扔到了一边。蓝若蝶还在一边咋咋呼呼:“诶呀诶呀，怎么又这样了……”
墨羽辰神色凝重起来，他转头望向白祈染:“师尊，徐月然遇害模样可与陈巧娘类似？”
白祈染本来似乎有些失神，闻言点了点头，并不多言语。
墨羽辰揽住白祈染肩膀，低声问道:“师尊您怎么了？今日似乎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定。”
白祈染摇摇头:“我在想一些东西，你不用管，我想明白了自会告诉你。”
墨羽辰点点头，不多言语。
齐浩穰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各位上仙，妖物可已降服？”
刚刚四人发现翰墨斋中有妖气传出，便叫齐浩穰在门外候着，要他等妖物被降服后再进来。
估计齐浩穰听到门内动静停了，便出口询问了已经
墨羽辰应了一声后齐浩穰走进了翰墨斋，见到地上已然化为黑白二色的陈巧娘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会这样？”
墨羽辰沉声道:“陈巧娘到底是个怎样妖物尚不得而知，但很显然她能自主控制体内精气，而她——包括那些遇害的女子，体内精气一但耗尽，就会化为黑白二色。”
“而且……她耗尽体内精气的样子，极像徐月然。”
齐浩穰目光微沉:“难道徐月然也是妖物？”
墨羽辰摇摇头:“不一定，而且，若是她能控制自身精气，她为何要在我们面前褪色，把整个事情摆在我们面前？”
齐浩穰沉默片刻，无奈叹了一声。
另一边，苏长卿把颤巍巍躲在角落里的张掌柜拉了出来，扔到齐浩穰身边:“这儿还有个人，说不定有些线索。”
齐浩穰这才记起他们今日来翰墨斋是因为徐钧之事，慌忙对张掌柜说:“张掌柜莫要怕，我们来这里只是问您一些事情，没什么恶意。”
张掌柜听齐浩穰知道他的姓氏显然愣了一下，疑惑问道:“你……认得我？”
齐浩穰笑着点点头:“我曾在您这儿卖过几副字画，自然认得，不过您应该已经不认识我了。”
“你就是徐老爷说的人？”张掌柜似乎恍然，便说道，“徐老爷昨日托我给你带句话，说，呃，问题出在一个姓齐的书生卖给我的字画上……”
张掌柜话还没说完，墨羽辰四人的目光就齐刷刷凑到了齐浩穰身上。
齐浩穰一脸大写的懵。
啥？
不会是我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