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它的道了！”符游急切地说。
“谁？那鬼婴？”蜻玲问。
符游还没来得及回答，陈茜就发出了一声惊叫。
在前方的两人回头看去，就看到陈茜身边站着一个红衣小女孩。
那小女孩手里抱着一个破旧的玩偶，嘴角咧开一个渗人的微笑，露出了细密的白色牙齿。
“来玩游戏吧，大姐姐。”
一道金光猛然闪过，贴在了小女孩刚刚站立过的位置。但现在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符游擦了擦头上的汗，走过去捡起金符。“这鬼婴太吓人了。”
“你都觉得吓人了，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吗？”蜻玲脸都白了。
“不急，总会有办法的。”符游安慰她。
“先找路下去吧。”陈茜说。
“我走前面，陈茜中间，蜻玲走最后面。”符游说。
陈茜点头，跟在了符游身后。
蜻玲还没来得及提出抗议，就已经被二人甩开了。
“等等我啊！”她惨叫一声追了上去。
三人来到楼梯口，还好没遇上鬼打墙。这电梯符游是不敢再坐了，还是走楼梯更稳妥些。
“先去一楼查看情况，最好的情况是直接一路走出学校回市区，但肯定没这么简单。跟紧我。”符游简单叮嘱了两句，便走进了楼梯。
后方的二人慌忙跟上。
“死气越来越重了。”符游皱眉。
“蜻玲。”她唤了一声。
“干什么？”后方的黑暗里传来一句模糊不清的回答。
“把这个拿好。”符游将手电扔了过去，蜻玲手忙脚乱地接住。
“你是我们的最后一人，你负责打好手电，我负责开路，可以拜托你吗？”
蜻玲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责任感，很是严肃地点了点头。
“好，继续走吧。”符游点点头。
她们这时候才刚刚走到三楼。
“小心一点，我能感觉到一楼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
但走了一会儿符游开始感觉不对劲了。
按理说她们刚刚走到三楼，现在又往下走了两楼，应该已经到一楼了才对。
“出了点小问题……蜻玲，手电筒照一下楼牌。”
蜻玲闻言，将手电的光移向楼梯口挂着楼层数的牌子。
上面赫然写着3F。
符游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往前走去。
在三人又下一层楼之后，蜻玲不用符游提醒，自己就看了一眼楼牌。
“怎么还是……三楼？”她也察觉到问题所在了。
“我们被困住了。这是真正的鬼打墙。”
“关上手电。”符游说。
接着，她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亮，随着火光的慢慢举高，她才发现周围的墙壁上，竟然满是血手印。
“怎么会这样……”陈茜低声惊呼。
“这鬼婴把我们困住了。”符游说，“他不像他妈韩玉，尚且有意志可以交流，鬼婴是纯粹的‘恶’的集合体，没有意识，无法沟通。”
“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相信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善？”
蜻玲一时陷入了沉默，陈茜却很快给出了答案。
“我觉得，人性本善吧。”
符游诧异地望了她一眼：“我以为以你的身份，你会说人性本恶。”
陈茜摇摇头。“但我还是愿意相信这个世界的本质是美好和温暖的。”
符游的眼神涣散开来，仿佛盯住了一个久远的，飘逸着咖啡香气与太阳暖意的午后。
“冰冷的人，会觉得世界也冥顽而刺骨，但我希望哪怕遍地荒瘠，满目疮痍，在走遍涯角之后，你还会发现世界上还有一万种幸福的可能。”
“这是我给你取名‘游’字的用意，你记住了吗？”
有一个声音这样说道。
符游回过神来，看着陈茜，眼里情绪复杂。
“真是个好孩子啊。”
“但很遗憾，鬼婴就是人性本恶的产物。”
“可是……”陈茜还想说什么。
“但我也和你一样愿意相信人性。”符游补上了后半句话。
“一个鬼却相信人，你不觉得可笑吗？”
符游很认真地看着陈茜。
“我不觉得。”
“谢谢。”她很小声地说。但符游已经转过了头，很严肃地凝视前方。
“鬼打墙其实多半还是幻术，一般还得用法术破解，我先试试。”
符游站住，从怀里掏出一张三清符，闭上眼睛开始念动咒语。
“无痴无嗔，无求无欲。”
“无为无我，无舍无弃。”
“道法自然，天地三清！”
她每念一句，便往前踏一步，蜻玲感觉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气场围绕在符游身边，仿佛她每一步都是踏在空气里一般。
踏出最后一步，符游突然怒目圆睁，将那三清符往面前一摁，那符竟像是贴在墙上了一般飘在了空中。
符游喷出一口血水，淋在符上，三清符一刹那间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同时在空中燃烧了起来。
“解！”
金光扩散开来，又很快地消失，四周归于黑暗。
等待良久，蜻玲弱弱地问：“解开了吗？”
符游一屁股坐了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含糊不清地说：“不知道。”
“要不你下楼去看看？”她转头看向蜻玲。
蜻玲头摇得像拨浪鼓。
“开个玩笑。怎么可能让你们单独行动呢。”符游笑了笑，眉眼间添了一丝疲惫。
“走吧，别耽搁了。”她站起身来。
三人很快地下了楼，走在最前面的符游却猛地停住了脚步。
“这……”她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怎么？”蜻玲从背后探出头，但看到那挂在楼梯间的楼牌后也很快地噤了声。
那依然是一个醒目的3F。
“我们竟然还没有走出去？”
“如果这不是幻术的话……”符游低头沉思，“蜻玲，能探查一下我们是否在某人的梦境里吗？”
“不在。”蜻玲立马摇了摇头，“我一开始就调查了这种可能性了。但很明显，我们是在现实世界里。”
“不可能。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不可能前一秒还在水教，后一秒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更何况这里还和水教长得一模一样，怎么想都像是被扯进了某个诡异的时空里。”符游分析道。
陈茜接过蜻玲的手电，四处观察。她对水教最为熟悉，所以此刻也想在周围找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其实我也感觉这里有很重的死气。”陈茜说。“但是……”
她的话突然出现了一丝颤抖，手电也一个没拿稳差点掉在地上。
顺着陈茜手电筒的方向，三个人都看到了天花板角落里那微微晃动的东西。
那里竟然吊着一具尸体。
说吊着似乎有些不够恰当，因为那具尸体似乎……是漂浮在那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