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缭绕閟谷借冷风之快携泠泠泉水,清脆弦声拨动心底波澜。空谷传响扚来负薙刀者,闻身后舄踏枯枝败叶音,不免扰乱手脚。乐声似惊弓之鸟,骤停忽得息鸟离杪,于空盘旋,唳声连连。
索性置琵琶于身侧石桌,起身倾茶两盏予他一盏。逗趣两声道茶里无毒,是集今晨枝叶上露珠,取私藏甚久好茶煎的。先他一步灌甘露入腹,以残叶示他。他却道茶应细品,其间甘甜并非囫囵吞枣可尝。
"论品茶我是比不得你。"
自认斗不过他道理连篇,打断他下文话语催促着喝茶要紧。意料之内得到一个欣慰笑容,高悬之心也归位有规律跳动。
"如何?味道可好?"
"若佐以奏乐,便是珍物。"
如铃相触笑声随唇齿开合流出,揽他肩头轻轻摇晃二三朗声赞他好会享受,未多加思考抱琵琶,佳曲绕指。天神赐我巧手来弹一首鸣涧的曲,赋予我拥晦暗入心的眼,我碎了泪水好将他笑容看清。
虚日漫长若无你作伴,岂非山水难合。刀剑摹你面容,兵燹锻你心性,你只拢一袖松风。怜我摧枯拉朽囿于世俗樊笼,我徂冬阳愿为你遥寄安康。
"你该回去了。"
浅吻落唇,茶香浸过的唇。
回?
回哪里?
寒气侵体,白陂缀粼粼,席坐落花沾襟,一抔夜梦堪得月色三缕噀损。几近疏狂无人赏,鹤唳悬空谁曾访,钟声寥寥叩古调,一枕梦他,竹林孤影。
"我该与你同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