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

作者:雪鸠凩 更新时间:2020/4/1 21:02:07 字数:958

“因为有你,至今依然耀眼。”

“寂寞的日子也遗忘。”

寒冬尽了,点着雪与竹君作伴的梅花也将败去了,我却仍有万分不舍,坐于竹节上妄想再凑近些,闻闻花心传来的香气。竹君大抵是觉得幼稚,特意将梅枝压了压,沾了冬日最后的点香,于是我想着,下次的笛声里也许将带着离去的冬日罢。他却不允许我多想,还在绽放的梅花、小小一朵便落在我的手心里了,可我不能滋养她、更不能令她长久盛开,她却说,盛开过便心满意足了。

梅是寒冷的冬,也是热烈的红,红的炙热,灼烧着双眼。那与她作伴的竹君应当也是如此?绿意不改其色,竹心却有着寒冰,本应该寒冷无比。想到这我便是嗤嗤地笑了,下意识抬头看着正摸不着头脑看向我的竹君,是的、仅是疑惑的表情也看起来同别人更冷些,竹君确实是如此。竹与竹君有不可分割的联系,我便立马掩着嘴装着严肃,屈指敲了敲坐着的竹节,清脆地碰着我裸露在寒气里的指节,这便也是所谓的竹心常空了。

我即是在空空的竹心中醒来的,或许我之前并不在这儿,或许我应该拥有别样的景色,但我又确实是在空心的竹里结束了长久的沉睡。竹君也尚不觉得奇怪,但仍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与他没说破的某种联系的说法,说的也对、因为看起来我倒是更像竹君的妹妹一些呀。晃着竹节,看着月亮,看着又远又圆,我却觉着我应该是属于那里的,当然这种事我也没与别人讲过,连竹君也不知道。可他应当是知道的,不然又为何总是在星月夜里吹起忧伤、哀愁的曲子呢?但我不说,他也不讲,仅仅是留在心底就足矣。

竹君也好似猜透了我的想法,早早的自斜阳未落就吹奏了带着梅香的曲子,尔后是青草、春雷,夹杂着还未开的樱花,躺在早就潺潺的溪水里。可我昨天明明和他去看了,那小溪还冻着,春天还没醒,笛声像是催促,仿佛我做了一个梦,现在是春了,我该睁开眼看看了。于是我便睁开眼,望见的只有成片成片的翠绿,和偶尔被风吹起的衣衫,那是竹君与风的相遇。

我兀地开始置气,摇着玉枝,在竹君看不到的地方与风打招呼。笛声尽了,赤乌还没舍得走,催着晚霞告别,晚霞知道什么呀?她只知道吹起晚风。于是风来了,春也确实来了,他问着竹君,问着一节节掩在泥土里的空竹,最后又回来问竹君,于是竹君再偏头问我,笛子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松松垮垮地握着。他问我,万年到了吗?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竹叶寒心,绿叶不改。冻夜初霜,春暖消融。神明之竹,竹中无冰却有灵,乃万年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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