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看一下吧。”东彻也不回复，只是自顾自地看着冰库里的怪异的尸体。
眼前骤然跳出了请提交关于情报的一行大字。东彻直接无视了面前的字体，认真看着周围的环境。
大大小小的怪异间隔地放着，彼此之间留下可以通过两三个人的距离。
几只强大的怪异被放的这几个角落，但仍能够感受到令人恐惧的压力，难以想象活着的时候多么强大。
东彻甚至怀疑其中最强大的两只怪异或许需要监察组全员拼尽全力才能解决。
“邪神类的规则力量竟这般强大，到底是什么东西？”
“尽管我不认同你的用词，但神的力量确实无法想象。”
“但现在并不是讨论你的神明无边力量的时候，低温并不能阻止怪异力量的散逸，这些尸体内的力量仍然在不断消失，科学的方法没有多大效果，对付神秘只能用神秘！”
“需要我出去吗？”
“要，请在外面等候一会儿。”
“那我就在外面等候，如果事情做完了，可以内部开门。”
东彻看着门关上后，思考着张生根的请求，无论如何这些交易都是对他足够有利的。尤其是最后一个要求，可以借助一个教派的力量来帮助他做一些事。
更重要的是体内的不明的东西还在，他就必须继续交易下去。
目前可以确定张生根创立的江城互助会是有着足够的实力的，不论是表世界的经济实力还是里世界的战斗实力都颇为可观，尽管创立不久，知识底蕴不足，但目前能够调动的力量对于个人而言也是帮助极大。
可把凝聚力量的仪式交给他们带来的影响也实在太大，若是传授给了他们，就意味着他们也能够得到灵性材料，尽管没有完善的成为超凡者的仪式，但这对于一个邪教来说算不了什么，毕竟他们也有成为超凡者的办法，尽管有诸多问题但确实能达到成为超凡者的目的。
即使是有着漏洞的仪式也可以使用灵性材料，要知道仪式是一点点摸索出来的，仪式和材料的搭配也是一点点补全的，尽管胡乱搭配失败率会高上很多，只要基数够大也能够培养出更多样的超凡者。
如果他们能培育出第一个，或许就能批量复制出第二个，第三个，再不断扩张，狩猎怪异形成良性循环。
东彻顿时打定主意，绝不传授凝聚仪式。一个蓬勃发展的邪教，而且是有着超凡力量的邪教，只是其存在就会造成不小的影响，而随着它的体量不断增加，他的影响力也会越来越大，监察组必然无法忽视它的存在，最后必然爆发激战。
尽管其中有着许多想当然和困难，但如果真的让他们掌握了凝聚仪式，教派短时间内的迅猛发展可以说是必定的了。
打定主意后，东彻也不再多想，确定了周围没有其他的监控装置，也没有人窥视后，开始刻画起的法阵。
尽管东彻曾在监察组练习过刻画阵法，但还是第一次对着真正的怪异尸体操作。
尽管有着防护服的保护，但仍然能够感受到些许凉意。在这寒冷无人的环境下，东彻完全地冷静了下来，他开始凌空刻画法阵，清晰地感受着充盈于体内的灵性开始流动到指尖，如同涓涓细流般流出，顺着指尖特殊的轨迹留在空中，空气如同有着实体的纸，被灵性这种散发着微光的染料图画着。
刻画完毕，体内流动的灵性快速重归沉寂，如同一汪深潭再次波澜不惊，只有东彻的意志的引动才会泛起些许涟漪产生回应。
在东彻的感受中，他刻画的阵法已经完成了，所消耗的灵性量尽管无法用具体的数字来表明，但可以感受得到如同一个盛满的杯子中舀走了一汤匙的水。
照这么来说，锈枪的一发子弹差不多相当于半汤匙的量，东侧暗自思量着。
眼前的阵法不断扩大，直到覆盖住了面前怪异的尸体，随后怪异的尸体沾染上了微光，微光覆盖的面积迅速扩大，不到几秒，怪异的外形已完全无法看见，只能看见一个微亮的大光团，又不到几秒，光团的体积不断缩小，微光散去，一团拳头大小的血精显露出来，东彻只是站在旁边，也能感受到那其中蕴含的力量。
东彻抑制住心底的渴望，转身对着其中的其他怪异刻画起了阵法，一边推测着。
“这里的绝大多数怪异所凝聚出来的都是血精，而且从怪异的尸体特征来看，大部分都有着明显的杂交迹象，和动物特征，这里的怪异大多数都是动物类怪异。
不过这也是常见的事，里世界最常见的怪异就是这两类怪异，但至少可以确定他们曾经开的门后的环境偏向于自然丛林地貌。
不过无法确定具体位置，毕竟怪异本身受环境的影响并非很大。”
直到东彻把所有的怪异都处理完后。打开了门。开始认真甄选属于自己的酬薪。对于有着较强灵性呼应的两件材料他是直接收下。
接着东侧选择了最大的一团血精，十几根漂浮的丝线，一团胶质物和一滩活动的水。
“东彻，可以告诉我你选的都是什么吗？看在我让你把最好的几个拿走了的份上。”
“两团韧丝、一团血精、一把灵丝、一团无意识精神胶体和活性液。”
“听起来都挺珍贵的，但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这样的灵性材料，我们可以第一时间给你提供。而监察组有着各方势力的牵扯博弈，优秀的材料是难以提供给新人的，即使他们缺少新鲜血液。”
“感谢你的一番好意，但我仍然没有改变自己阵营的想法。”
“不，会改变的。还有下次请不要用分身，这次交易后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值得更多的信任。
这一次的行动隐蔽性很好，没有监察组的其他成员怀疑跟踪，还请培养一下热爱植物的习惯，这样你以后行动更有合理性。”
“我知道了。”东彻忍不住问了一下。“你是什么时候确定我是分身的？”
“我的灵性感知远超当前的阶段，但你的伪装确实很好，这个分身甚至连你体内的我植入的东西都复制出来了。我只能察觉到一丝异样，但无法确定是真是假。
真正让我确定你的情况的是你放心大胆地一个人进入冷库，这里终究是我们的位置，但你连超凡者都不是，就胆敢进入这种封闭的空间实在令我怀疑，结合我察觉到的异样，大致可以判断你的情况。
还请小心一些，在加入我们之前请不要轻易死掉。因为局势我大概会长期留在这里，如果遇到绝境，可以向我求助。我是不会拒绝未来臂膀的请求的。”
“你为何如此确定我会加入你们？”东彻实在迷惑不解，认真问道。
张生根看着东彻认真的表情，认真答道，“灵性会超越一切，成为我们最深刻的本能。我们将其称为‘灵性本能’”
“什么意思？”东彻若有所思。
“或许一个人在启灵之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充满正义感的人。但在启灵之后，他会受到自身灵性的指引理所当然得做出一些对他而言不寻常事，即使这在一定程度上违背他的原则。
比如一个苦行者他坚守了十几年的戒律，可他启灵了，有了灵性。而灵性是什么，是一个人精神意志的凝聚。但不仅仅是他的意志，还有里世界的意志，你可以从文化上理解叫天道。
不过这个天道并不善良，也并非无情。它有着目标，它在渴望着吞掉表世界，那如何吞掉呢？
慢慢转化，润物细无声。表世界的人、物转化成里世界的人、物，这样就完成了转化。
那蕴含着这用意志的灵性会怎么影响人呢？启灵者灵性不多，这种意志便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促使他由半个里世界的生命转化为完全的里世界生命。
随着他启灵的时间越久，便越是会追求成为真正的超凡者，即使他不知道超凡者是什么。但灵性的指引将会贯彻到他的言行之中，随着时间不断加深。直至连求生的本能被更改，灵性的指引将成为行动的根本准则。
这个情报在监察组必然是隐秘。
苦行者可能会在启灵后慢慢变化，即使想要遵守戒律，但灵性的指引会让他破戒，即使时间会很长，但个人的意志终究抵不过亘古长存的意志，一次又一次，成为完全寻求成为超凡者的灵性的奴隶。
这也是你为何会接受与我们交易的原因之一，虽然目前接受交易是被胁迫。
我跟你说这个秘密也并非毫无理由。如果你被灵性本能控制，尽管那时你必然加入我们，但那时你的价值和稳定性必然大幅下降。我并不希望看到你被过多的扭曲自己的意志，即使仍然是你的意志。
至于解决办法也是有的，越是早成为超凡者，越是能摆脱灵性本能。”
“可你为什么跟我说？你不是缺乏情报吗，又怎么会知道这些隐秘？”东彻听得惊心动魄，超凡者背后还有这样的秘密！可这些情报和张生根一直以来的寻求更多怪异情报的形象不符！由不得他不起疑心。
“你想想，一般人或超凡者有和神明接触的机会吗？他们和神明交流过吗？作为祂的代言人我知道些隐秘的事又很奇怪吗？
我的教众不少，经我之手送入里世界的也有一些了，他们有什么变化我会察觉不出来？
至于跟你说的原因，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想我的合作者成为那种疯子。”
“那我现在大概有多大程度被影响了?”
“个这你倒是多虑了，根据我对你表现和感知的判断，你启灵应该没多久，在你启灵后的一段时间内你的灵性量尚不足以支撑那股意志对你产生影响。需要足够的时间壮大自己才会开始影响你。”
“大概要多久?”
“我不知道，因人而异有快有慢。根据我的观察如果有三个月的话应该会有一些迹象，具体情况你自己观察。”
东彻尚且不敢完全相信这可怕的理论，他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思考。该问该做的事情已经问完了，但还有一个问题不能忘记。
“我要求你把不明的异物除去！”
“那是当然。”
张生根手指微动。“手上可能有点疼，稍微忍耐一下。”
说罢，东彻手背上破了一道小口，一根极细的绿丝钻了出来。
“一开始是为了确认咱们的交易可以进行，所以留了一点小后手，既然交易达成了，那也该取出来了。也算是我们下一次交易的诚意。”
“我为什么还要和你们继续交易？”
“我不想说什么威胁的话，这样容易失去合作者。我只想说，事情做了就一定有痕迹。你我交易的痕迹都在这儿，互相有把柄才好信任。”
提到威胁，东彻瞬间就明白了，张生根的那一丝绿丝真的就都拿出来了？监察组的检查都没有看出来，他东彻自己难道就看得出来？
互相有把柄的也确实是的，东彻虽然是被迫，但确实收下了张生根的报酬，说不定还留下了视频，但张生根也让东彻知道了这个据点。
不过毁约也不是不行大不了视频就是伪造的，那灵性材料都是假的，无中生有，直接销毁掉，体内的情况也可以通过帮助解决掉。张生根也能命令教徒撤离，毁掉一切证据。
事情没有做绝，彼此都有把柄，但也都留了后路。
“行，我答应下一次交易。”
“既然双方的目的都达成了，那就不送了。”张生根按一下旁边的按钮，楼梯显现出来。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后，通道关闭。
“既然你没有请求，那你为什么要提前一天来呢？”静室中自言自语。
……
旁边另一个通道打开，一个年轻人问着，“恕我冒昧，为什么不直接向监察组揭露他？反而给了怎么多东西？若是他暴露了即使是他是被胁迫的，但也很难再得到信任了。若是这样，我们再操作一下，他不就只能加入我们了吗？”
“阿定，看来你的思维还不够开阔。我问你，我为什么要他加入我们？想一想它的特殊之处。”
“他身上残留的法则？”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监察组成员的身份？”
“没错！我从未说过要他加入我们就要抛弃他监察组成员的身份。既然是白手起家，我们需要的就是前人的经验。
监察组成员的身份意味着监察组保存下来的知识、技术、资源和力量。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没有几十年甚至是百年的积累我们无法获得这些东西。但这也是我们现在最缺乏的。
把他慢慢培养起来，只要交易能维持下去，回报远大于付出。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先付出，要放长线！钓大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