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
关念梦早就知道柳著的名字，差点直接说“你就是柳著？”之类的话。
她说出“就”这个字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了，这么问不就说明她早就知道这个人了吗？
所以她连忙改口。
你就是？
这是什么问话？
柳著颇感奇怪，介绍道：“我是柳著，这位是夏霜姑娘。”
他将自己和夏沐雨都简单介绍了一下，关念梦早有预料。
夏沐雨早就将自己伪装的姓名告诉了关念梦，关念梦不会感到惊讶。
她们排练过好几次了，没有那么容易出错。
“柳医生是神医。”
水南烟不忘吹捧一句柳著，将柳著的地位抬高。
这样成功的几率也大不少。
“神医吗？不过我可没有什么需要治疗的地方。”
关念梦笑了一声，半开玩笑地说道。
“关姑娘说笑了，我不是医生，还是一名剑修。”
柳著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想要拜阁下为师。”
直接。
直接到让人惊讶。
城主和水南烟都没有想到柳著会如此直接，一点儿都不拐弯抹角地说出这话。
就连夏沐雨和关念梦都没有想到。
“拜师？你拜我为师？”
关念梦指向自己，做出一副略显惊讶的样子。
“当然。”
柳著顿了一下后，直接开夸：“关姑娘乃是天怜帝国第一天才，剑道天赋无人可比，实力也足够独当一面，匹敌江湖成名已久的强者……”
他很清楚关念梦这个年纪不经夸。
许多人就是知道别人是硬夸自己，但内心里还是会感到高兴，更别说是关念梦这种年轻女子了。
柳著在夸奖的时候还给夏沐雨递了眼色，心想你怎么拜师都不积极啊？
夏沐雨这才意识到自己也是来拜师的，来不及细想，说道：“对啊，关姑娘天下第一。”
“……”
“……”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整整齐齐地看向夏沐雨。
不是，你这吹的也太离谱了吧？
柳著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补充道：“对，关姑娘的天赋天下第一。”
这样吹就好多了。
虽说天赋是不是天下第一不知道，但好歹不至于把牛皮吹破。
王座境虽强，但天下第一……
怎么可能？
我以王座杀天人？
天人之上还有大乘，王座境总不可能越几个境界杀人。
“光是吹捧是没有用的，我收徒有三个条件。”
关念梦知道直接收徒会让人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伸出三个手指说道：“只有满足这三个条件，我才会收徒。”
三个条件？
柳著觉得这条件必定极为苛刻，但还是没有放弃，问道：“敢问阁下是哪三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天赋要高，不能低。”
关念梦说得很认真，但天赋低不低还不是她说了算。
完蛋。
柳著有些怕了，他觉得自己天赋不可能高。
“第二个条件，要有成为天下第一强者的自信。”
这是啥条件啊？
这个怎么判断你有没有？
柳著觉得这天之骄女有些扯淡。
“第三个条件，就是在我释放的压力之下坚持一分钟。”
释放压力？
据说是到了王座境才能有压迫感，普通修行者光是感受到王座境释放出的压迫感就会感到窒息。
柳著有些不自信，但事到如今也不会退缩：“请阁下检验。”
“我也一样。”
夏沐雨举起手，向关念梦说着。
敷衍。
柳著如果不知道夏沐雨是个怎样的人的话，恐怕会觉得敷衍。
不过，夏姑娘就是这样，有些地方过于天然了。
“将手伸出来。”
关念梦向前走了两步，认真地说道。
柳著听从地伸出了手，发现夏沐雨没伸手，连忙使眼色。
夏沐雨这才跟着伸出了手，感觉有些丢脸。
她居然沦落到要参加自己徒弟测验的地步了。
关念梦将手放在了柳著手上。
水南烟双手合十，为柳著祈祷着。
其实，关念梦知道这种测试方法其实不如测验石来得精确。
但是测验石万一显示出柳著的天赋不行怎么办？
自己还怎么收他为徒？
而这种方法是可以随便说的，关念梦说柳著天赋高，柳著天赋就高。
关念梦在接触到柳著手的一瞬间，发现了不对。
她好像沉进了沼泽里。
越是挣扎，越是无力。
前前后后什么都看不见，她的身体却变得越来越重。
怎么回事？
虽说这种方法测验一个人的天赋并不准确，但测验者多多少少还是能感受到一些。
更何况这不是感受不到的事情了，就连她自己都受到了影响。
这人怎么回事？
是你在考验我，还是我在考验你？
关念梦不信邪，继续用自己的力量去探测着。
然后她的力量像是沉进了海里。
紧接着像是蒲公英般飘走，不再属于她自己。
？
关念梦目瞪口呆，心想这是什么神通？
尼玛，还有这种事？
她都忍不住在内心里爆粗口了。
到了这一刻，关念梦才真正意识到夏沐雨口中的“这个人很神秘”是什么意思。
这何止是神秘，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关念梦一直努力去尝试着，但越是努力就越是发现她是有极限的。
鼻尖渗出了冷汗，她身体甚至发出了颤动。
她脸憋得通红，却无济于事。
在生气？
柳著被关念梦的反应吓了一跳，难道是自己天赋太低，所以让她生气了？
有这么低吗？
他有些怕了。
柳著知道自己剑道天赋不行，但没有想到竟然会不行到这种地步。
这都把人的脸给气红了！
终于，关念梦松开了手，将手放在了夏沐雨手上。
她没有说通过与否，柳著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在关念梦假装确认了夏沐雨天赋之后，她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你没有那个天赋。”
她说完话，转向了柳著那一边，很不情愿地说道：“恭喜你，通过了第一个测验。”
关念梦不情愿不是因为柳著的天赋不高，而是柳著的身上有着太过不可思议的东西。
她竟然都没有办法抵抗。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他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关念梦脑海里浮现出了自己被柳著玩弄的场景，一阵恶寒。
通过了？
柳著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他又看了一眼夏沐雨，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果然天赋都是对比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