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洁见梅格这样说完后扭头就暂时离开二人身边的样子,她推了一下吧台,让自己转向英格玛,说道。
“那个地方是哈姆达雷第三精神病院。”
英格玛听到萝洁的解释后,他看向梅格的眼神里像多了一份幽怨。
梅格·瓦伦汀,竟然是,是……一个精神病?
当他听到萝洁的解释的这一瞬间,他的心里像被一颗巨石压在底下一般。
他想起来了点什么。
萝洁注意到他的眼神涣散了起来,像在想些啥。
当英格玛再度看向梅格时,他的眼神竟只剩下一股对不上人的仇恨,以及愤怒和绝望。
萝洁见英格玛久久没有说话,她连忙对英格玛解释道。
“我知道你肯定会想,‘他是个精神病,所以我要远离他’。但是事实上……”
“闭嘴,我和一个疯子之间没有任何共同话题。”
英格玛打断了萝洁的话。
但当一旁的梅格听清英格玛说的话时,本来背过身的他却如闪现般窜到英格玛的身边,用右手一把掐住英格玛的喉管。
他的动作将英格玛向后推了几步,让后者来不及站稳脚步。
梅格的眼神中带着的那份足以刺穿对方灵魂的恐怖眼神,让英格玛整个人不寒而栗。
“你,有本事,再把你的话,说一遍……”
萝洁看着梅格近乎失去理智的模样,她不敢上前去干涉这件事。
因为现在的梅格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足以将英格玛的喉咙捏碎。
“你要有本事的话,现在就掐死我,眼不见心不烦。”
英格玛苦笑道,但在苦笑过后,就是歇斯底里的喊叫。
“你倒是快掐啊!把我喉管掐碎后你就再也听不……”
梅格听着英格玛挑衅般的语言,他手中的动作更为凶狠,以至于英格玛的话被梅格掐断。
窒息。
只剩下窒息。
旁边有把水果刀,但自己还暂时够不到。自己甚至无法挣脱面前这个疯子的魔爪。
梅格还是没有忍心最后用力掐一下,将对方的喉管掐断。
杀了英格玛,还是放过他……
如果我现在杀了英格玛,那么达拉尼此后就再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而从那时开始,萝洁也不会再认识我。阿尔忒弥斯也会称我为罪人。
我如果只是因为其他人只是叫我一声“疯子”而杀掉那个人的话,这个世界就再也不会有人喜欢我了。
我和萝洁之间辛辛苦苦建立的关系,也会……
但疯人院里的那群家伙不算,他们没一个无辜的。
不过就算我不杀你,叫我“疯子”这件事,我还是不可容忍。
“我不是你口中的‘疯子’。你叫我啥都行,但不许叫我‘疯子’。我很正常。”
梅格咬牙切齿地对英格玛说道。在说完自己的话后,他终于将英格玛的喉管松开。
因为窒息带来的眩晕感,英格玛撑着旁边的吧台,大口大口地喘气,从刚才来自梅格的突然攻击当中缓解。
而这时,来自艾玛的质问从小白门那边突然爆出。
“刚咋回事?!”
萝洁刚刚从宕机中缓解过来,当她反应来时,她连忙对艾玛解释道。
“一点小事而已,我……可以。”
见萝洁只是敷衍了事,艾玛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逼问道萝洁。
“我问你到底发生了啥?我要前因后果。”
“在梅格被英格玛叫‘疯子’后,突然就窜到英格玛身边掐着他的脖子。”
萝洁解释道。但看到艾玛跨步走向梅格时,她又连忙将艾玛拽住接着说道。
“这件事其实是多方面原因,虽然说争吵只是个导火索。我知道两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而且二人的经历之间有一定重合部分。”
“说来听听。还有,给我一个要留下梅格的理由。是你主张将梅格带到咖啡厅里的。”
艾玛一边逼问着萝洁,一边冷漠地盯着梅格。即使后者的眼神里多出来一股懊悔。
这时,英格玛终于缓过神,站了起来。
他顺手从吧台里拿出水果刀,对梅格的肺叶径直捅去。
当萝洁看到英格玛手中的水果刀时,为时已晚。
“英格玛,别!”
她话音未落,英格玛手中的水果刀已毅然刺去。
从他下刀时充斥着仇恨的眼神中,不难看出英格玛冲着杀了梅格去的。
叮——
梅格闪电般回头。
一道蓝光闪过。
随着一点爆开的火星和一声尖锐的叮声,英格玛手中的水果刀被梅格用右手中的光弹开。
“英格玛你在做什么?!他不是你的那个混账父亲!”
而就在这一声发出瞬间,萝洁按照脑中预定计划对英格玛喊道。
艾玛差点被梅格弹去的水果刀扎到。
这句话让英格玛僵在了原地,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双手捂着头,蹲在地上像在无声抽噎。
当梅格在弹开他手中的刀后,并未继续去攻击英格玛,而是主动向后撤去,让对方静一静。
萝洁见状,只好跨过吧台走到英格玛身边,一只手伸向英格玛。
“起来吧,孩子。没关系的。”
又过了五分钟后,直到二人稍微冷静下来后。
“对不起……梅格,我……刚刚……”
“其实该道歉的是我,”如果不弥补这些东西,即便我给神献五十份赎罪祭,神也不会原谅我犯下的错。
梅格没说出后半句话。
对于一个不信仰神的人,要用世俗的说话方式。
沉默。
但英格玛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一个和你一样的疯子的故事。”
“我愿意。”梅格和艾玛二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而为防止其他人的打扰,艾玛将咖啡厅大门从里面暂时锁了起来。
在自己的家里,有个疯子,那个疯子正是自己的父亲。
从他有记忆开始,家里每天都在因为自己的父亲而争吵。
每天争吵的内容也在循环,在无休无止的争吵。
在他八岁时,他第一次看到父亲殴打母亲。
当时的英格玛选择在邻居家报警,让警察介入,以一劳永逸地去来处理这件事。
但没用。
警察来了后,将这件事定性为“家庭纠纷”,只是在和稀泥。
每次都是这样,无一例外。
这种压抑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他和母亲联合起来将父亲骗进精神病院之后才有所好转。
而对自己的父亲的诊断结果,就是“躁狂型精神分裂症”。
在半年后,在他的父亲出院后,还没过一个月情况就再度恢复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自己的父亲从那时开始,拒绝服用药物。一开始还好好的,但这样过了半个月后,他父亲的情况便再度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没有任何办法,他和母亲再一次报警,将父亲再度送入了精神病院。
这之后,二人便决定此后再也不接他的父亲出院。
他所遭受的来自原生家庭的折磨从那个时候终于画上了省略号,可是他的噩梦才刚开始。
首先是在学校里受到歧视,被同学们叫做“疯子的孩子”,被欺凌、孤立,起外号。
而他的成绩一落千丈,直到……被勒令退学。
其次是在失去父亲那边的收入后,他的家庭减少了近一半的收入。
然后,就是母亲被单位辞退,因为“单位不招收精神病人家属”。这让这个家庭失去了另外一半的收入。
整个家庭走向慢性死亡,而母亲也在被辞退的当晚,因为英格玛的被勒令退学,再加上失业,选择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英格玛从某种意义上成为了孤儿。
“这都是我那个混蛋父亲造成的,佐特·‘布道人’·范德米尔。”
他害怕他的父亲再度出院。
女装,一定程度上因为喜欢,但更多是为了逃避那段该死的回忆。
英格玛每说一句话都得停顿一段时间,因为他需要克制自己的泪水。
而梅格见英格玛这副模样,从一旁的桌子上顺手拿来一包纸巾,将其递给英格玛。
“如果不违法的话,我……我真的想杀死我的那个混账父亲,他毁掉了我……还有,我的家庭。”
“我会帮你杀掉他,不留证据的那种。但他现在在哪?”
“距离这里有十公里之外的达拉尼湖畔区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