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说完,让小世界重新开始模拟。
菲娜本想像之前那样摧毁蓝月的小世界,但这次,她却连这个小世界的任何东西都无法干涉到。
在小世界中,再次生成十五万个人类个体。
菲娜拼命地去炸掉蓝月的小世界,但这份小世界看起来好像炸不掉一样。
小世界完全和现实世界相互叠加。但不同的是,这个小世界由魔力组成。
现实则是由现实的物质组成。
两个世界的影子相互叠加,但互不干涉。
“我通过数据展示,人类文明为何需要一次大灾难。”
这份虚拟世界的昼夜变化和现实的昼夜变化相互独立。
周围的天空正以每秒三百余次的频率闪烁。菲娜肉眼不可见,但星之剑还是给出了一份确切的答案。
这个世界一定不是现实,一定不是现实……
她向地上,仅仅用自身力气,尝试挖出一小块。蓝月的小世界中,同样地方的泥土,也被挖出同样大小。
但这块泥土在手中竟没有任何触感。
“你要独立于这个世界后,再去观测。如果你把自己代入到世界中,你是不会发觉到任何真相的。”
但正当菲娜沉浸于这个虚拟世界时,她却忽略了真实世界中的模样。
现实中,蓝月的身后正在逐渐凝聚出若干片翅膀。
这些翅膀沿着其身体中轴线左右对称,但其根基仍位于蓝月身后。
它们初步成型时只有两片,但随之,越来越多的翅膀正在蓝月身后野蛮生长。
这些翅膀上没有半点羽毛,没有任何肌肉组织,甚至连任何形式的有机物都没有。它们如今仅仅是一堆淡蓝色的轮廓。
从任何视角进行观测,这些轮廓的模样也都仅仅是。
蓝月的身体若隐若现,时而错位。从他身上也在对外缓慢散逸出大量的淡蓝色尘埃。
这些尘埃组成尘埃云,在即将没入地平线的月光中,闪耀出一股无法用语言所形容的颜色。
尘埃云的颜色像在流动着,又像是静止。它们在天空中继续折射。
菲娜疯狂对天空飞去,直到天空的颜色重新变为黑色才维持这个高度。
但当她再度往下看去时,她发现她竟又能看清地面。只不过这一次的地面缺少了来自上层的天空的遮罩。
而蓝月所造的人,则在之前的爆炸和圣光术当中几乎全部死亡。有些人甚至直接被炸碎。
但当菲娜再度抬头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此时,天空已经成为一片片窗户。这些窗户形成翅膀的轮廓,而翅膀最终汇聚到一个点上。
而那个汇聚的位置,就是蓝月当前所处的位置。
那一千零二十四片翅膀,让整片天空被彻底遮挡。它们近乎一望无际,仿佛能将整个世界遮盖在其下。
每一片翅膀都是一扇窗。在各个窗户的另外一侧,则是边缘相互重叠的、正在爆发出阵阵强光的星空。
这一瞬间,全世界的地表仿佛都从夜晚瞬间跳过到晨曦。
蓝月再一挥手,空中顿时出现数不清的表格。
这些表格是完全动态的,而且,地面上的任何人只要抬头,就可以看清表格内容。
菲娜的星之剑报告说,这些图表中有大约一半正在反馈这个小世界,而另外一半,反馈的则是真实世界。
在反馈两个世界的信息中,所有字段的意义和类型完全一致,而所有值的变化趋势也大致相同。
其中有一对折线图的大小最大,其横轴为时间轴,而纵轴则是一个意义不明的参数。
在两张折线图当中,有一张图的更新速度远快于另一张图。但两张折线图的趋势,都是随着时间而逐步下降。
虽然中途有发生过反弹,但整体趋势却在一直下降。根据预测系统,它们两幅图的最终结果竟出奇地一致——
纵轴数据降低到0!此后,永远不再回弹!
“这是我对人类文明基于其相互关系之间所进行的实时评分。”
“你的评分基于什么?如何量化?!”
菲娜见蓝月已经癫狂的模样,却仍在继续辩驳,同时再度发起攻击。
从她身后凭空多出数千颗小光球,但这些光球的光在蓝月的星空翅膀下的光的比较下,竟相形见绌。
蓝月再次在面前生成鸿沟,企图让所有光球被永远的困在这长度近乎无线的鸿沟中。
但菲娜这次发出的光球很聪明。
它们可以识别出在空间中的所有阻碍物,以及在何地产生空间扭曲,并自动绕开它们。
这些飞弹在绕开它们时,对向蓝月的速度分量始终不减。
无奈,蓝月只得紧急调度魔力围绕自身一圈,形成一层密不透风的魔法屏障。
可是菲娜接下来的操作让蓝月差点傻眼。
屏障内,无缘无故出现几颗一模一样的光球。根据蓝月的弹道分析结果计算,这些光球无一例外,其弹道并未经过屏障。
那么它们只有一种来源,就是菲娜在远处操控光球,让它们在蓝月的屏障内部生成。
但具体这些东西是怎么生成进蓝月内部的屏障的?他明明在外面进行了阻拦才对的!
菲娜的进步速度比自己想象中的进步速度快至少两个数量级。
再加上现在的蓝月既要维持翅膀,又要维持小世界存在,还要维持表格存在,这让他差点招架不住妹妹的打击。
他只好在最快速度下,在自己贴身部位再次创造结界,然后让两层结界中的内容一遍又一遍地消失。
“等我死后,你自然会明白。”
“我的翅膀、表格,以及在你面前的小世界,都是我故意让其他人要看到的。”
“所以你为啥不去死!?”
“我现在就去!前提是你得杀掉我!”
从语气近乎癫狂的蓝月的翅膀下,一道道流星从天而降,平等地打在全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
除了方舟结构以外。
每当流星从天而降时,都在当地引起大面积的爆炸,让爆炸范围内的几乎一切有形的物体变为无固定形态的沙子、碎末。
菲娜看着世界上凭空出现不计其数的流星,而那些流星的数量也在不停波动。
第一波流星的打击位置主要位于人们引以为傲的文化类建筑物——例如神殿、庙宇、雕塑、博物馆等。
“我将践踏全人类的尊严,因人曾践踏我的尊严。”
这波流星的颜色是蓝色。流星的速度太快,从出现在菲娜的视野中,到被摧毁,仅仅过了不到一秒时间。
现在的菲娜正在集中全部火力攻击蓝月,而不是阻止从蓝月翅膀中流星的降下。
第一波尚未结束,第二波流星便开始出现在菲娜视野中。
这一波流星的颜色是橘色,其主要打击位置都位于政要机构、大型娱乐场所、工业设施等维持整个社会正常运转的一切机构。
蓝色和橘色两波流星混杂在一起。这一刻,天空中仿佛只剩两种颜色的交织。
蓝月为应对来自菲娜的攻击,只能将空中所有显示出的表格,以及自己为妹妹展示的小世界,尽数撤去。
但他还是狠狠地吃了几下,这也差点将他的身体彻底打散。
“我将摧毁整个社会,因为社会要摧毁我。”
而不到十五秒后、第三波流星紧随其后。这波流星在肉眼中看上去竟没有任何颜色。
它们的主要打击目标,是原本的人口聚居区。
在没有拿到船票的人当中,预计有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人死于第三场流星。
“我将摧毁人类,因为所有人都与我为敌,没有任何人和我站在一起。而现在,时间到了,就让灾难魔法启动吧。”
蓝月说完,整个人突然化为粉末。
但那一千多对翅膀仍未消失。
当菲娜想要缓一口气时,突如其来的声音,却让菲娜整个人愣住。
首先是蓝月的身体从周围瞬间重组,他也不再闪烁,更不再扭曲。
随后,便是接下来的声音。但听起来这句话并非从蓝月口中说出,而仿佛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中说出。
声音震耳欲聋,无论躲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结果。
“第一灾: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