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早上7、8点其实是一天之内最为拥堵的时间段,本就不是很宽的路上更是被各色的车辆所塞满,纵使缪希他的技术再好也难免会有因为路况的原因而不得不踩急刹车的时候。
一只手压着裙摆另一只手无处安放,这样冒险的行为有多危险惜命的我当然一清二楚,甚至有一两次还好用大腿夹紧坐垫不然真就摔了,可要我扶着他的腰却也是说什么都不可能。
“小瑾,你干嘛呢?万一摔了怎么办?”
缪希不容置疑又略带着几分愠怒的声音透过凄厉的风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一下打断了正纠结着的我的思绪。
他说什么我自是没有必要听更没有义务执行,更何况居然还是用这种居高临下训斥的口吻。
缪希他算个球?有什么资格跟我指指点点教我做事。
可是吧……
不管怎么说,抱怨归抱怨,安全最好还是得放在第一位的吧。
反正最后出于安全的需要我还是老老实实伸出一只手扶在了他的腰上,再之后弥漫在彼此之间的就只剩下了长久又难熬的沉默。
在我的印象里这应该是同缪希持续时间最久的肢体接触了吧,一开始当然相当不适应,甚至还有些起鸡皮疙瘩,不过到了最后也慢慢释怀了,不过在进校园的时候我还是果断地松开了手。
今天可算到周四了,只要再熬过明天就可以彻底跟昏暗的礼堂说拜拜了,之后就可以在敞亮的教室里正式开始享受美好的大学生活了。
正当怀揣着美好愿景的我抱着书打算加把劲赶紧把借来的书看完然后周末系统预习大学课程的时候,预料之中会出现的那个不速之客不出意外地凑了过来。
“嘿嘿,小飞棍来喽~”
还没来得及开始进入书本的沉浸体验,李可染就笑嘻嘻地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就知道,小瑾老婆穿裙子好看,我的眼光真好诶,还有这双丝袜,嘿嘿,嘶溜~”
“……”
听着李可染一直不停的夸赞我反正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甚至在她灼灼目光的注视之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并拢起了双腿。
“满意了吧。”
“嗯嗯,满意满意。”
那个开朗的女生开心地抿着淡粉色的嘴唇,脸上随即荡漾起了极尽温柔的可爱笑容,不得不说李可染的笑容真的富有感染力,似乎连早起缪希给我带来的阴霾也在不知不觉中全都一扫而光。
“要是小瑾老婆能天天穿裙子就更好啦~”
“不行,免谈。”
“唔,不留情面的拒绝。”
虽然说能看到李可染这么开心的笑容这波倒也不是特别亏,但是一码归一码,裙子这种丢人的东西穿一次就已经够让我难受的了,天天穿那还不得死啊。
“小瑾老婆不觉得自己穿裙子的样子很好看嘛?”
“噢。”
“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想穿。”
抿着柔柔砂唇的可爱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乌黑的眼珠提溜一转而后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俯下身子在我的耳畔轻声地喃喃了起来。
“小瑾,你是不是害羞啦?”
“没有!”
“可疑诶,不是害羞那是为什么?”
旁边女生身上所弥漫的淡淡馨香实在是搅地我有些意乱情迷,再加上轻轻拍打在我侧脸上的温热鼻息更是让人相当地无所适从,脑子差点没转起来的我只好将脸稍稍往边上移了移,过后方才没什么底气地小声嘟哝了一句。
“容易......走光。”
“诶?怎么会?”
“?”
李可染出人意料的怪异反应反倒是让我有些懵逼,私以为可能是自己听岔了的我皱着眉头稍稍扭过脸去,竟对上了表情跟我差不多的女生。
而后者则是在迟疑了几许后忽然噗嗤一声轻笑了起来,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通了某些让我捉摸不透的事情。
“小瑾老婆,你难道没穿安全裤么?”
“安全裤……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防止……这样的!”
正当一知半解的我还在思索之际,话锋一转的她竟快速伸出手将盖在大腿上的那条短裙一下掀开,伴随着她脸上恶作剧般的笑同时出现的是我那张通红至极的窘迫面孔。
“纯情的白色吖?”
“你!”
陷入极度尴尬中的我一下按住了飘摇的裙摆,处理完这一切刚打算教训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妮子,可抬起头的时候李可染她早已经逃之夭夭躲到前排去了,无计可施又羞愤欲死的我只好坐在椅子上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志得意满的李可染。
总之,这场不大的风波伴随着老教授慢条斯理的缓慢语调而渐渐尘埃落定,从刚刚那件事中逐渐走出来的我则是跟往常一样继续看起了手里的那本书。
今天讲课的内容并没有什么让我印象深刻的东西,除了老生常谈的那几样之外叮嘱以外就是长辈似的殷殷教导。
至于说摸鱼的我则是几乎一整天都保持着同样一个姿势窝在角落里啃书,以至于折腾到下午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甚至都感觉到明显地腰酸腿麻脑袋疼。
还有半个小时……
瞥了一眼手机顺道放下书本抬头瞄了一眼在楼下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教授,微微打了一个哈欠的我捏紧拳头轻轻地捶打起了有些僵硬的肩膀肌肉,可就在我盘算着赶紧结束讲座回去好跟“厕纸”来上几局的时候,下腹部的异样感觉却让我不由得眉头一皱。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充盈的膀胱在抗议,可很显然并不是想上厕所的感觉。
该不会是……
姨妈?
想到可能原因的我脸颊不免一红,用力夹紧大腿试图做最后的努力,可伴随着些许温热暖流的渗出,我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脸颊温度正在迅速地升高。
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来。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毕竟之前十几二十年的经验可从来没有过这一出,有限的生理知识此刻更是派不上一丁点的用处,似乎自己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坚持,要么祈祷它快点结束,要么就是等讲座结束散场没人之后再偷偷摸摸离开。
正当脸红又羞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旁边不远处却传来了许棠有些疑惑的声音。
“怀瑾同学,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
万万没想到平时不怎么开口只是跟我一样坐在最后排摸鱼的许棠竟然会主动找我说话,而且居然还是挑这种尴尬的时候。
莫说跟他完全不熟,就算跟他一块上过战场有过命的情谊这么丢人的事情也绝对不可能跟他讲吧,实在是丢脸过头了。
想到此,深深吸了一口气的我强行按捺住了心中的尴尬与慌张,只是稍稍抬起头故作镇定地稍稍瞥了一眼向我投来好奇视线的那个男生。
“我没事,谢谢。”
对于我这个明显有问题的回答很显然许棠他应该是不太相信的,但碍于我这个冷淡的态度,无话可说的他也只好报之以一声略带无奈的干笑,而后嘱咐了我一句“有什么事一定要喊我”之后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误以为我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恶劣态度是在摆架子,但自顾不暇的我其实并不是想这样的,我真的就是单纯想感谢一下他的关心,至于说忙的话他也实在帮不上,我也同样难以启齿。
“对……”
本来还打算跟他说清楚自己心里想表达的真实想法来着,可稍一松劲似乎又渗出来了一些,脸色已然窘迫羞耻到了极点也只好不得不放弃了这种不现实的念头,目前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埋头努力跟生理期进行对抗。
就这么猫着腰咬紧牙关一直努力坚持到了讲座结束,伴随着周围熙熙攘攘有些嘈杂的脚步声以及聊天说话声,我总算是看到了一丝胜利的希望。
只要再等……10分钟就好了。
等大家都走光了就可以去厕所了……
讲座结束之前艰难地给缪希发了一条我有事让他先走的消息,原想着缪希那家伙应该能get到我的意思,但让我苦笑不得的是那家伙走就走吧,竟然还特意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之后来到了我的身旁。
“小瑾,你……”
虽然很想跟往常一样告诉缪希让他赶紧滚,可是……
就像是一串连程序员都捉摸不透的代码能稳定运行没有出错的时候,任何一丁点的扰动都极有可能让程序崩溃一样,如今的我就是这样一种状态,几乎是快要忍到极限的我别说大声说话了,哪怕是稍微动一下都有可能会前功尽弃。
“难道还在因为早起的事情生气么?”
“……”
我特么的还生气你马呢,劳资心眼有那么小吗?
尽管很想当着他的面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甩到他脸上,可奈何理想是理想,骨感的现实可一点都不允许我这样做,除了轻轻摇了摇头之外也实在没有一丁点的法子了。
“那你……”
也不知道缪希这家伙到底还有什么屁话没说,不仅没有离开反倒是直接坐在了我的身旁,弄得我简直都无语了。
好想……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