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雨滴声飘进房间内,简朴的卧室里,男人还在沉睡,鼻子里发出轻轻的鼾声。
明明日上三竿了,屹川也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当然,就算不起来太阳也晒不到屁股,谁叫这里是丰裕市呢,哪天早上能看见太阳,那才叫稀罕事。
作为一座山林环绕,常年阴雨连绵的小城市,想看到太阳可不是件容易事。
雨滴随着风轻轻地走进屋内,怕吵醒沉睡的男人,却又忍不住吹过他的脸颊。
自从昨天下午筱柔帮他推开窗子,屹川就再也没有关上。
幸好风雨不是很大,不然男人躺在自己卧室里,都要成为落汤鸡了。
雨滴轻打着屹川的脸,迷迷糊糊之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是醒了。
因为他恍惚间看到,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子推开了卧室门走了进来。
屹川眯着眼睛,像是清醒了,又像是还在梦中。
他感觉到一个人走近自己的床边,是一个女人,穿着他熟悉的碎花裙子,刚刚靠近,就闻到一股清香。
筱柔是有自己房子的钥匙的,今天还是周末,以女友的性格,这么早过来帮他做早餐,也不奇怪。
碎花裙子走到床边,俯身过来,紧接着一个清冷的手覆上了男人的额头,少女细腻的手在测试他的体温。
屹川知道自己可能是感冒了,所以睡了这么久。
对方也发现了屹川的异常,推开门走了出去,过了一会才重新回到卧室里,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回来。
“屹川,屹川……”
对方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用手推着他,想将他唤醒。
只是屹川用尽了力气想要醒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只是迷迷糊糊地应答了一声。
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屹川还是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体俯身上前,紧接着一个冰冷的额头贴在自己头上。
对方是在用自己的体温去测试他的温度,这时候屹川才清晰的闻到,那是一股栀子花盛开的味道。
奇怪,难道是筱柔换了洗发露吗?
这时屹川耳边传来少女的叹气声,“唉,屹川,你要小心啊,要小心……”
小心?小心什么?不过对方也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提及。
女人将屹川的枕头竖起靠在床头,将吃力地将屹川的上半身拉起,让他的头自然靠在自己的怀中。
“你等等,我喂你吃药。”
筱柔靠坐在床头,将屹川半抱进自己怀中,一只手扶着男人的头,另一只手拿过桌子上放着的药。
几粒圆滚滚的药片,带着糖衣放入了屹川的口中。
少女纤细的手指划过屹川的嘴唇,让屹川忍不住轻轻咬了对方一下,好在筱柔并没有生气,反而笑骂了他几句。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要等你好了再说。”
然后又拿了杯水递到屹川的嘴边,“来,张嘴。”
吃了药,屹川这才觉得自己好受一下,冰凉的水顺着他的食道一路往下,让他的身体也恢复了些许控制权。
只是少女的怀抱如此柔软,让他一时也不想起来了。
屹川将头靠在少女的胸口,感受着那不一样的柔软,舒服得很。
只是,吃了药后,清醒了不少,让他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同。
男人喃喃自语道:“怎么小了?”
筱柔的身材,就算没有实地测绘过,那也是屹川重点观察的对象,怎么这头枕上去,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柔软了?
女人也听到了自己男友的嘟囔,顿时气得脸都红了。
就在屹川毫无准备之下,抱着自己的女人突然发难,愤而起身,将他整个人放开。
“哎哟!”屹川惨叫一声,摔下了床。
只听到女人气愤的声音,“活该!”
冰冷的地板碰撞到屹川的脸上,这下子终于让他清醒了。
屹川连忙爬起身,看着自己从被窝里跌到了地上,房间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筱柔的影子。
“筱柔?筱柔!”
向门口方向叫了几声,并没有人回应他,房子里依旧是静悄悄的,只有屹川自己的声音在回荡。
那呼呼的风声吹着细雨飘进房里,伴随着沙沙的树叶声,仿佛在嘲笑他白日做梦。
“奇了怪了,难道是我没睡醒?”
屹川揉着被撞痛的脑袋,从床上坐起,突然回头,就看到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瓶新开封的感冒药和一杯水。
那透明的玻璃杯中,水波还在微微地回荡着,屹川好像是看懂了什么,耳边还回荡着那句清晰的警告。
她说:“屹川,小心…”
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打开还是昨晚和筱柔聊天的页面,女友发过来的最后一句话,是昨晚自己睡着后才收到的。
她说:“屹川,最近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男人笑了一笑,“早上梦到你了算不算奇怪的事呢?”
调戏了一下自己的女友,屹川这才准备起身,将身上的睡衣脱下,露出匀称的身材。
从窗口吹进来的风划过屹川身体,让还在感冒的他打了个寒颤,像是什么人在打量着自己。
屹川连忙穿好衣服,将窗子关上。
“哎,想办法搞个空调才行,这关窗子闷,开了又冷。”
丰裕市时常下雨刮风,连带着空气中都布满了阴冷的水汽,让人感觉湿漉漉的不怎么舒服,如果安装了空调就好了,不用打开窗子。
男人思考着,推开了卧室的门,家里果然什么人影都没有,筱柔今天并没有过来。
好像想起了什么,匆匆的脚步回到屋内,那本黑色的笔记本还放在桌面,布满条纹的封面上,与屹川将它拿出来时一模一样。
唯独少了那三枚放在上头的铜币。
此时那三枚铜钱,正放在屹川大衣的口袋里。
屹川在考虑,是不是将铜币放回去,这是欣苒送给自己的礼物来着,带着特殊的意义。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筱柔给自己回了信息。
带着动漫头像的气泡中,是女友俏皮的话语。
“不算哦,你要天天梦到我才行,怎么能算奇怪的事。”
她还是这么直接,一如自己第一次见到她,那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少女,虽然看得出很紧张,但还是挺着胸膛对他说道。
“屹川,我想看看那个填满色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