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渡是个很安于现状的人。
出生在中国一线城市,独生子女,不错的家境,还算优秀的成绩……这些条件综合起来,注定他会度过相对幸福的一生。
正因如此,他从不会去期盼什么异世界转生开挂龙傲天之类不切实际的东西。
努力学习,更努力玩游戏,过好每一天,在这所不上不下的二本院校把毕业证混到手,就是他对自己的全部寄望。
“吼———!”
然而此时此刻,巨龙正张开血盆大口,即将吞噬他渺小的身躯。
昨晚还在隔着屏幕跟铂金龙女对线,今天就直接跟真正的龙贴脸玩心跳了。
贴脸二字是字面意思,源渡甚至能从那少说上千年没刷过的牙缝里瞥见某位倒霉蛋留下的半只袜子。
太寄吧刺激了吧?!
至于起因,就在原神2.1版本即将更新、准备进卡池捞雷神的前一天,网咖通宵奋战英雄联盟的源渡两眼一黑,就这样扑倒在了键盘上。
等到重新醒来,源渡便被一位看不清脸的所谓“管理员”告知,自己竟已于当日凌晨死亡。
而由于前世的行善积德,他被允许挑选一个有所了解的世界进行重生。
“管理员”不会回答他的任何疑问,也没时间给他去细想什么,源渡只能强迫自己适应眼下的状况。
考虑到自己平时常玩的这批游戏里,也就原神的整体剧情氛围最为和平无害,稍加思索便选定了提瓦特大陆。
虽说也不是没考虑过泰拉大陆或是符文大陆,不过既然是挑选自己本人的出生点,当然还是要以安全和舒适为第一优先级,这两个战乱不休、民风彪悍的世界显然不大合适。
除此之外,为防止弱不禁风的他落地就被几只丘丘人送去remake,源渡还能选择获取一位虚拟角色的能力进行使用,管理员也将根据这位角色的设计元素去设定他后续在提瓦特大陆上使用的系统。
“我能选弃天帝吗?”源渡诚恳地问道。
不能
似乎是为防止相应世界的基本架构不遭破坏,超出世界整体战力过多的角色会被禁止选择。
如此一来,霹雳里那帮移山填海炸星球玩的大仙们基本都毙掉了。
思来想去,源渡最终选择了隔壁棚,自己比较喜欢的一位角色。
秋水浮萍·任飘渺
没错,并非神蛊温皇,仅仅只是任飘渺,金光世界观下的天下第一剑者。
金光布袋戏整体的故事情节还是在武侠到仙侠之间浮动,任飘渺的战力同七神相比也没有太过超模,自是毫无疑问地通过了。
{源渡/任飘渺,信息已归档。}
{那么,提瓦特大陆的第五位造访者,祝你好运。}
“什……什么?等———”
失重感骤然袭来,惊恐的呼喊被狂风吞噬,面目模糊的管理员连同整个空间一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则是一张深渊般的巨口!
“我【哔———】!!!”
自己这是降落到哪个地方了?
不对,降落到哪个时间点了?
空中!他正在空中呈自由落体!暂时看不清周边景物,不过……龙?
而且,是飞在空中的龙?
到目前为止原神所有的怪物中,会飞的龙只有一条,即风神巴巴托斯的仆从:东风之龙特瓦林。这足以说明,自己正身处风与自由的城邦———蒙德。
而特瓦林性情温和,通常不会主动伤人。既然自己被特瓦林无故攻击,代表后者正处于一个相对特殊的时间段,也就是………
“蒙德主线尚未完成之前,吗?”
事出突然,但源渡还是根据手中信息迅速把握了状况。
此时的特瓦林,因遭受深渊教团的法术污染,变得极端暴戾,甚至转而攻击它本该守护的蒙德大地,在旅行者和巴巴托斯等人的不懈努力下,方才在剧情尾声恢复如常。
“吼———!!!”
“啧,还真要吃我?也好,正巧让我试试楼主的剑招。”
考虑到若对剧情造成过度破坏,或许会带来无法预知的后果,源渡自然不会击杀特瓦林。
不过面对即将吞噬自己的魔龙,一点小小的惩罚还是很有必要的
“剑十·天葬!”
话音落,佩剑【无双】上手,一化十、十化百,剑影环扣成圆,数以百计的无双犹如一朵怒放的剑花,璀璨夺目。
随即,所有剑影尽皆收束为一,极致精纯的一剑瞬间斩断特瓦林满口龙牙———
啊这些都没发生。
“这?为什么没放出来?!”
没有剑招,没有剑意,甚至连剑都没有,源渡低头一看两手空空,除去距离特瓦林的嘴巴又近了几分之外,什么都没有改变。
“剑……剑十一!”
无事发生。
“剑十二!”
还是无事发生。
“剑十三!剑十三!你他女马倒是放啊!卧槽,来人啊救命啊!”
源渡不顾形象地大叫起来,生死关头容不得什么狗屁尊严了,他可不想成为世上第一个落地成盒的异世界穿越者。
呼呼呼~
乍然,狂风袭来,吹得他在空中翻腾起来,一时间不辨天地,而风涡中似乎有谁搂起了他。
源渡只感天旋地转,恍惚间耳目尽失,唯有阵阵香氛掠过鼻尖。那是蒲公英与野花的淡香,幽雅而轻灵。
为什么?为什么分明是第一次嗅到,却仿佛熟悉已久,究竟……
“咻~,你怎样了?没有受伤吧?”
对方将他轻放在草地上,源渡这才艰难地睁开眼来,而映入眼帘,是一张俊俏可人、又带着些许呆萌的小脸蛋,蜂蜜酒般的金色眼瞳当中满是关切。
少女抱膝蹲坐在地上,纯白带甲的连衣裙与高筒长靴兼具干练与优雅,更是极衬她的气质,看得人竟有些挪不开视线。
这张脸、这副打扮,对于任何一个原神玩家来说,都太过熟悉了,熟悉到甚至无需回忆,源渡几乎是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荧?”
“诶?你为什么———”
“硬!我是说好硬!你的剑柄硌到我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