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开我……”
“先道歉,快点,不然不放。”
源渡说着便一脸坏笑地伸出食指,轻触那血红的角尖,再紧贴其上、一路滑下,来到被冰蓝发丝覆盖的根部,轻轻按压,手法可谓细腻,弄得甘雨是娇嗔连连。
他不断重复这个过程,细致地把玩着麒麟少女敏感的双角,仿佛有意要卸去其这头仙兽优雅大方的外在,鬼畜到了极点。
“对不起,对不起,请停手吧……”
少女求饶的话音带上了一丝哭腔,给源渡当场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松手。
自己只是想开个玩笑,顺便报复一下这只小椰羊,可真没想过会把她给弄哭啊!
“源渡先生!我、我要对你动粗了!”
甫脱魔爪,甘雨眼含着泪光直起身,神之眼随之点亮。下一秒,璀璨冰花自其掌中绽放,刺骨寒风迅速笼罩整个房间。
这是她所谓的动粗吗,未免太美了吧。
“请便,我没意见。”
源渡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不过,您确定要对一个病号动手?我现在这样子,可是既不能防御也不能反击,您一招下来,在下怕是小命不保喽~”
“呜呜呜……”
少女咬着嘴唇,一对色彩斑斓眼眸,急的几乎要泛出泪花,却想不出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对付面前这已经被绑成木乃伊、根本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青年。
这苦肉计,源渡玩的可是得心应手。
“罢了罢了,不欺负你了。不过,这事毕竟你有错在先,一报还一报,咱们就算扯平喽,以后千万别再折腾我了。”
“您———您不能这样!”
源渡脸皮之厚,简直让甘雨哑口无言。
事实证明,她那温和礼貌的处世态度,只能应付君子,应付不了源渡这样的混蛋。
数千年来,这大概是第一个戏弄了她,却还如此理直气壮的凡人。
“若真要动手,不如待我养好伤如何?我恰好也想跟您切磋切磋,届时您无论发泄还是报仇,都能顺理成章,岂不比殴打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病号,要合适得多?”
“呃……确实如此。”
“那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源渡凭三言两语就把这只小椰羊给绕了进去,还把她的气也消得一干二净。
只能说,谁要是跟他动嘴皮子,就已经输了一半。
“呣……”
甘雨捏着下巴,总感觉哪里不太对,自己好像被忽悠了,但又想不出究竟是哪有问题,只得作罢。
她挥挥手,冰花随之凋落,笼罩整个房间的寒风也一同散去。
“哇哦,居然还给我买了点心?陶香居……是璃月港的牌子吗?”
源渡的思维犹如一只穿梭在巴西雨林中的长臂猿,转眼之间,又跳到了新的事物上。
他见到书堆下面埋着两只好看的纸包,便将它们翻了出来,摆上桌细细端详。
“是的,这家点心铺子,在璃月港可说是人尽皆知。家传六代的百年老店,当代店主亲手烤制的莲花酥和鲜肉月饼堪称一绝。”
甘雨点点头,为他讲解道。
眼前青年思维虽跳脱,但总归还是正常人能跟得上的程度,相比起胡桃简直太正常了。
“所以专门买来给我尝尝?嘿,有心了,我还挺爱吃甜食来着。”
准确来说,他就没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
青年用仅存的一只手拿起纸包,用牙咬住线头,轻轻一拉便将绳子解开。
扑鼻而来,是那股独属于中式甜点的面香与烘烤味道。
源渡毫不客气,抓起一块莲花酥就往嘴里塞,也不考虑这种满是碎渣的点心,到底该不该在床上吃。
“嗯,确实好吃!甘雨小姐也来一块儿?”
源渡说着把纸包推给少女。
“这个……太甜了,吃了会发胖的。”
甘雨深深的看了那被切成莲花状、烘烤得五颜六色的酥饼一眼,眼神有些发直。
这小椰羊分明很想吃的样子,却还是摇摇头,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嘿,那你还买给我吃?意思是仙人发胖有所谓,凡人发胖就无伤大雅了呗?”
源渡自然不瞎,直接来了个倒打一耙。
“不,不是这样的,我……”
甘雨急忙摆手,然而源渡已经举着莲花酥凑到她嘴边,那股甜香令她难以自拔。
“那就吃一块儿,来,要我喂你吗?”
“呜……就一块哦。”
甘雨接过莲花酥,小口微张,优雅地从酥饼边缘咬下一角,细细咀嚼。
仙兽就是仙兽,连进食姿态也是这般娇柔优美,该说不愧是麒麟吗?
见此情景,源渡不由轻笑。
虽是重伤卧床,却有佳人相伴,这样的生活,再多持续几日,似乎也无妨。
“对了,甘雨小———”
“呼…哈…呼…哈……”
回答他的是一阵可爱的齁声。
在他还未察觉的时候,甘雨已经吃完了酥饼,爬上他的床,在床尾蜷起身子,长发如薄毯般盖住仙体,沉沉睡去。
“………”
源渡人都傻了。
她竟然就这么跟一个刚认识几天的男人同床共枕了?
果然,一旦脱离了工作的范畴,这姑娘就很容易显露出本性上的与众不同之处。
设定中说,她有睡午觉的习惯,同时仿佛内置了极其精准的生物钟。
一旦到了午休时间,便不分地点不分场合,只要将身子蜷作一团就能立刻睡着,即使吵闹到有一群丘丘人围在她身边跳舞,也不会醒来。
究其原因,或许是身为仙兽的混血后裔,甘雨对这世间种种事物的认知和习惯,与普罗大众本就有所不同吧。
“害,劳你照顾我这么个混蛋,也真是难为你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源渡自嘲似的笑了笑,随即坐起身来,伸手摸摸少女的头。
指尖略过那冰凉而略带香氛的发丝,像是能为人的身心带来一丝平静。
这回,他有注意,没再去触碰那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