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杨被叫出来之前,他还在监狱里的墙壁上刻着字。
一道又一道的划痕,诉说着他被关押在这里的一段历史,自打之前自己“电疗手段治疗网瘾未成年”的事件暴露后,他就被正义的群众们所举报:之前将他奉为神明的家长们根本激不起来什么风浪,才不到短短一周的时间,警察就敲开了他的家门。
当他被架着送往法庭时,他的整个裤裆都是湿的。本以为自己一进监狱,恐怕就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谁知道最近传说中变得异常火爆的直播给了自己一个机会,相传那是一个相当上瘾的直播,一个被送进来的囚犯自称,他就是为了那个直播而犯罪的。父母关掉了他的电脑,并藏了起来,看不到直播的他心痒难耐,一时失手,居然将母亲打晕,然后就被极其愤怒的家里人扭送进了监狱。
“唉,没有那个直播看,我还不如死了好。”那家伙发出一声叹息。”
“我就不信了,那直播还真有那样的魔力?把一个挺好的小伙子折磨成这样?”另一名囚犯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
“你们懂什么?木屋曼妮……木屋曼妮小姐是最厉害的,只要我或者,我就永远都要单推木屋曼妮小姐……”那新来的犯人却突然情绪激动,开始朝着那些老油条们叫嚷了起来。
“害,傻卵二刺螈。”那个老油条也不惯着他,往地上唾了一口,便撸起袖子狠狠的打在了新囚犯的脸上。
“我给你一巴掌看你还发不发癫!”
老杨当时并没有多么注意到那些事,只是心中有些忿忿不平。看吧,他已经讲得很明白了,沉迷于网络的孩子显然是没有前途的。刚刚那个沉迷于主播的不正是个鲜明的例子吗?可悲可叹,他的手段固然吓人了些,可效果不还是挺好的嘛……怎么能说他赚的是不义之财,并以这个理由将他无端抓起来呢?
感叹了好一阵后,他又在墙上浅浅的画了一道记录日期的划痕,便如同往常一般睡下了。
清晨,老杨是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的。他困惑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向铁栅栏外面的世界,朦朦胧胧中,外面好像出现了许多人的影子……穿着囚服的,穿着警服的,甚至还有白大褂的医生……
“咋的了?”他随口问了一句。难不成真的有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选择了越狱,结果被警察一枪射倒了?
这时,同室的室友却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说:“死人了。”
老杨被惊的浑身一激灵,困意已经没了大半。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度望向窗外。的确,铁栅栏外面有人正在不断的检视运送着什么,还有一只摄影机不断的拍着照。果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变故。
“谁?”老杨压低了声音。
“那个,就是那个。”室友努了努嘴,昨天那个。
“那新来的?他就这么没了?”老杨叹了口气。关进这里来的人鱼龙混杂,像之前和那小年轻大打出手的,就是一个被判了死缓的杀人犯。这种和死刑只差那么两三步的家伙才不会……
“不,是那个老东西,他被新来的杀掉了。”
老杨浑身一激灵。真假?他努力回忆着两个人的样子:新来的是个年轻人,可是脸上却挂着重重的黑眼圈,面色蜡黄,显然是完全没有正常的作息规律过。四肢几乎没有一寸肌肉,看起来就是文文弱弱的书生,仿佛用手指推一下他的后背,他就能轰然倒地。
而至于那个老油条,面色凶狠,几乎满脸横肉,一看就是很吓人的样子。他的皮肤呈深棕色,虽然从远处看起来似乎格外肥壮,但是只要捏捏他的胳膊就能看出,那家伙身体上根本就没有几两肥肉,有的大多数全是厚实的肌肉。如果他还有机会出狱的话——如果他下定决心好好生活,估计他可以通过打擂台赛来实现再就业。
这种天差地别的体格——
“唉,那个老东西也是,你说一个新人而已,欺负欺负一阵子也便罢了。结果他一整夜都在笑话他,骂他是傻卵二刺螈,是只会把大米吃贵的**,还说那个新来的喜欢的……呃,叫木屋曼妮是吧,他说木屋曼妮就是个热兵器,是要被他压在身下的——他说等以后有机会能出去的话,就派人把那个木屋曼妮绑了,把那个小年轻也架过来,让人按着他强迫他看自己粉的主播被人玷污的全过程……”狱友不住的摇头叹息着。
是那种人会说出来的话。
“那后来呢?”老杨问。
“后来?后来自然就是——那小年轻翻来覆去没睡着,趁着半夜一屋子的人都睡着了,起来用桌子活活的把那老东西的头砸烂了。也算那老不死的倒霉,那新来的居然第一下就砸准了太阳穴,把他砸的昏睡不醒了,那几个被响声吵闹醒来的人见到这阵仗也吓得不轻,直接蒙头装睡,那东西就这样脑袋活活被砸成了……”狱友说完整件事情的历程后,又是一声轻叹。
“没啥,反正也是该死的……”
老杨的心中却有很大触动。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们,他们不过是惊叹于这少年的勇气,可是老杨却看了出来——这都是上网上的。而且,似乎有着这种情况的人还不少——就在之前少年和他们大倒苦水的时候,曾经提及过许多人也像他一样被送到了医院。
“那些老东西们一点都不懂!”那新来的少年当时这么说,结果引起了周围一大圈人的哄笑。
没错,那少年实在是太荒谬了。老杨的肚子里又滚起了歪心思——这种因为上网而变得疯疯癫癫的青少年渐渐多了,而似乎也有许多家长认识到了孩子沉迷于网络的态度,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有机会再度出山了呢?
“唉……本来只是伤人的事情,也就是坐上几个月,现在可好,那可怜孩子的人生怕不是要毁喽……”狱友还在喃喃自语着。
老杨并没有理会他,他机械的从床上坐起来,准备继续重复自己在监狱中的又一天。但是这一天,他却是满怀着欣喜去渡过的,他知道自己的时代大概又要回来了。晚上如往常一样在墙上刻字时,老杨这次划得格外用力。
果不其然,过了没几天,有人来找他了。来者个个西装革履,让老杨格外惊喜。原来,有一名家长向市长分享了自己的孩子在经过了他的“治疗”后是如何变得听话、礼貌、不再碰电子产品的,于是饱受“越来越多沉迷于网络直播的青年萎靡不振滋生事端”之苦的市长决定行此下策,秘密地将老杨从监狱里调出来,用他传说中的“电击疗法”来解救沉湎于虚幻之中的光大市民们,并且允诺:如果老杨的办法真的如同传说中那么有效的话,会考虑给他减刑。
该死,还以为是当庭释放呢。老杨的心里偷偷的抱怨了一声。不过,他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和市长派来的人握了手。
至少自己暂时自由了。
被捞出来之后,老杨分配到了市里最大的精神病院里进行治疗——传说中有许多看了直播,沉迷于网络直播的青年被送到了这里。
“不就是一群网瘾青年嘛,电一电就好了。”老杨笑嘻嘻的对助手说:“这群孩子,就是太娇生惯养!让他们吃吃苦,一个个准都变得服服帖帖,这是我从事纠正教育十几年的经验……”
助手们的脸色看起来都不是很好,老杨望着他们,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这群小年轻是不会认可自己的做法的,不过他的办法最好的就是成效快啊……只要把他们训得老老实实,就能拿到钱,又何必苦心竭力的去寻找那些“人道的”、费时费力的、可能根本赚不回几块钱的手段去帮助那些学生们脱离网瘾呢?
效率,就是最好的手段。其他的,不过是夸夸而谈罢了。
今天要接受治疗的病人名单出来了。
老杨接过单子。
“王蚁。”他轻轻的念了一句。然后舒展了眉头。好名字,他想。至少这个名字里根本就没有生僻字。现在的父母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喜欢在孩子的名字里塞一些奇奇怪怪的字,自己根本读不明白。不过,名字现在也不重要了,毕竟他已经信心满满,他相信,经过了一番改良之后的“真•电疗术”一定能撬开那些最顽固的病患的嘴,逼着他们哭爹喊娘的保证再也不去看那些奇奇怪怪的直播,从而达成疗效。
一个萎靡不振的青年被拖进来了,看来这就是王蚁。老杨扶了扶眼睛,看着助手把青年连人带床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用眼神下达了指令,助手们心知肚明,将仪器打开,随时准备把电流接入到王蚁的皮肤上。
王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印象里,他的主治医师告诉他,要带他去一个真真正正的能够纠正他的“好地方”。
好地方……?当时,他轻藐的笑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现在,这散发着福尔马林和酒精气味的到底是哪里?是手术室吗?王蚁轻轻转动着他的头颅,他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要进行前额叶切除手术?这帮家伙们,为了所谓的“治好”自己,连人性都不要了吗?
前额叶切除手术是在上个世纪流行的治疗精神病患者的手术,当时,几乎所有的精神病患都是那样被治疗的,但是,因为其违反人伦的行为和不良的后果,这种治疗手段最后被叫停了。
而现在,他们居然要将这种方法再次提起?
王蚁感觉很生气,也很恐慌。如果自己的大脑真的被切走了一部分……谁又知道能发生些什么!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他挣扎着说。
见到王蚁一副慌张的样子,老杨赶忙过去,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头颅,微笑着说:“别怕,别怕。”
王蚁激烈的跳动着的内心稍稍冷静了些,他仰起头,看清了刚才拍打他的那个人的脸,然后,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大喊大叫。
“你,你是,杨……”王蚁的声音一颤一颤的,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那个人有朝一日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没错,孩子,是我。”老杨对王蚁微笑着。
真是恶魔般的微笑。
王蚁久久凝视着老王的目光,他感觉自己浑身酥软,马上就该重新晕过去了——
“你,你不是在监狱吗?你不应该被关进去了吗?不是要关上很久吗?你为什么会出来!”王蚁怒吼着,眼前这可怕的事实——他根本就无法接受。
“是啊,孩子,但是我现在回来了。”老杨还是保持着那份微笑,他的心中充满了得意。很好,很好啊。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前认识他的一批孩子还是保持着对自己的恐惧,这对网瘾的纠正很有帮助,十分甚至有九分的有帮助……
他拿起了通电的仪器,向王蚁展示着:“认得吗?”
王蚁咕咚一声,咽下了卡在喉咙里的唾沫。这东西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啊。记得之前电视里播报“杨某的罪恶”专栏时,电视里有好几秒的镜头都留在了这仪器上 。那看起来方方正正的小东西,却是能够接通人的身体,为人进行“电疗”的……它对于老杨所构建的罪恶帝国的地位,丝毫不亚于毒气室之于集中营。
尽管那东西还没放到自己身体上来,可王蚁已经开始了不住的发抖,他感觉汗在流,将自己和皮质的床背牢牢的粘在了一起。他想要拼命逃走,但是作为被认定的有攻击意向的精神病患,他的四肢早已牢牢地被固定在了四角,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也几乎无法挣脱。
更可怕的是,当他抬起头,想要用恳求的目光示意老杨收手时,他在老杨那里看见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他难道很享受。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老杨举起仪器,对准了他的胸膛。
“说,以后还上网不?”他狞笑着。
舒适。
太舒适了。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舒适的生活了。被举报时的强装镇定,被押上法庭时的失态,还有被囚禁于监狱之中的艰辛于屈辱,于此刻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那些沉迷于电子世界的可怜虫们,时隔多年后终于再次对自己露出了恐惧的脸色。
再来些,再多来些!你们这些社会的垃圾,就好好的露出恐惧的样子,被电击,被折磨,活活的消去一层皮,一层肉,一层骨,给我好好的取乐,让我狠狠的恰钱吧!
不过,希望这次你们不要老是那么恨我!之前,是你们的父母让我这么做,而现在,是你们的市长让我这么做。至于我,不过是收钱办事嘛!合理合法……
老杨的脸上露出了无耻的笑容,他将仪器放在王蚁的胸前,用更大的声音问了一句:“还上不上网?”
“不!不上了!”尽管心中万分怒火,但是明晃晃的仪器就摆在他面前,他不敢说些别的可能会引起老杨怒火的话。
可他却看见老杨狞笑了一下,随后,一阵痛苦的酥麻感袭击着他的心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阵突然袭来的痛苦,王蚁根本就对此毫无防备,此刻他被电得痛苦的大喊大叫着,哭泣着这世道的不公……
“还玩!不!玩!网!”老杨那张臭嘴叫的更响了。
“不玩了!再也不玩了!”王蚁喊的撕心裂肺。他想起甚至自己军训惹教官生气,教官逼他喊报告喊到响度令人满意为止之前不许全班下训时,自己都没有喊的比今天更响亮过。
“还看不看直播!”老杨却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继续在他的耳边大吼大叫着。
“看!看!阿不,不看了,不看了!”王蚁慌里慌张的回答着,他想要纠正自己的错误,可为时已晚——
更加猛烈的电流包裹着他的身躯,要电得他直翻白眼,他咬咬牙,努力的握紧了拳头,拼尽力气去说:“哦……哦……唔……放过……唔……电脑……再也不看……”
“不够劲!没有精神!”老杨继续喊着,眼睛里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还看不看直播?”
“唔……唔……唔看了……”王蚁感觉自己双手一松,口水慢慢的从嘴角里流了出来。
“哈……哈……”老杨盯着眼前这个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可怜人,他的心情更加愉悦了。
没错,老杨是个施虐狂,他之所以选择成为“电疗大师”,除了这种方向意外的来钱之外,还有一种原因就是这能够满足他变态的癖好。没当看见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在自己的大电流术下被电得花容失色,屎尿横流时,他总是能感觉到一股兴奋感流过全身的五脏六腑,正如电流流过那些受害者的身躯一样。
因为被关进了监狱里,也因为这种治疗手段被取缔,这种乐趣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体验过了。
现在,这个叫做王蚁的倒霉蛋,既然是他恢复职位之后的第一位顾客,肯定要给他好好的服侍一番才行……
“加大电流。”老杨冷静的对助手说到。
“可是,杨教授……”
“加!”老杨面无表情的说。他扭过头,“难道你在同情?你希望他沉迷于网络?”
“不是的,只是……”助手满脸忧虑的望着被电到吐舌的王蚁。
老杨叹了口气,“我明白,但这是唯一行之有效的方式不是么?还是说你支持他看直播?嗯?或许你也得好好经受一番治疗了。”
“啊不不不……”助手慌忙否认道,他用有些抱歉的目光望着王蚁,然后将仪器的电力提高。
刚刚助手为他说情时,王蚁的目光猛地颤了一下,他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助手,盼望着奇迹的发生。可看到助手摇头叹气的样子,她终于明白希望大约是不会发生了,她的心中此刻充满了绝望。
“还看不看直播?”老杨的话语还在耳畔飘荡着。
“不……不……不看……再也不看了……下辈子也不看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杨教授……”王蚁的脸上划过两行泪水,他实在是无法忍受。
“哼哼哼。”老杨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呼噜声,“继续调大电量,只有经历了刻骨铭心的痛苦——才能把该记的东西牢牢地给记住。
“教授!”
“加大电量!”老杨阴着脸。
助手无可奈何,他继续往上调节着仪器的电量,这次,当老杨再次把仪器按下去时,王蚁终于无法忍受了,一霎那黄的棕的全从身下扑腾而出,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老杨慌忙掩了掩鼻,对助手说:“干什么,快去清理。”
“呃……”
“快去!不想要实习证明了?”他催促道。
助手没了办法,寻找工具,开始蹲下去清理。王蚁的裤子也要换,另一个助手匆匆忙忙的走出治疗室,寻找新的裤子。
王蚁静静地躺在治疗床上看着这一切,他的浑身还是麻麻的。看着自己所照成的一片脏乱,他的眼角里已经流不出泪水。
他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如此屈辱……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接着,他又用仇恨的目光剜着老杨,这个出尔反尔的家伙,似乎正在以自己的苦难为快乐。
他已经决定了,就这样咬着牙坚持下去,狠狠的忍受下去,无论老杨把他怎么样,他都会一句话也不说了。
经过了一段时间,污秽被清除,一切回归原样,老杨乐呵呵的弹了弹手里的仪器,对王蚁说:“休息好了吧?那我们就继续吧。”
“还上不上网?”他摆出一份臭脸。
王蚁没有回答。
老杨有些诧异,他以为王蚁被电迷糊了,于是凑近了些,大声说:“还敢不敢看直播?”
对方依然毫无动静。
老杨望了望王蚁那双充满坚毅的眼神,大约已经猜到发生些什么了。他的心情暴怒了起来,只不过是自己出山之后的第一次,居然有人敢忤逆他!
他愤怒的将仪器压了下去,听见身下的人发出阵阵哀嚎。哀嚎中,他狞笑着继续问:“还上不上网?”
可对方依旧毫无反应。
“说啊?你倒是说啊。哪怕是反对,你也得吱个声啊,是吧?”老杨有些无奈,轻轻拍打了一下王蚁的脸,可对方还是像死尸一般一点也不带动弹。
“好,好,你不说是吧?我看你能沉寂到什么时候!”老杨却怒了,他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心中的火,一把推来了助手,将电压扭到最大。
“最后问你一遍,还敢上网不!!”老杨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对方一言不发。
见到结果如此,老杨也不想再多考虑些什么了,他一个健步上前,狠狠的将手里的仪器压了下去。
“滋滋滋滋滋滋滋……”仪器的下面居然冒起了烟!与此同时,王蚁发出了一声悲鸣。
“教……教授,他流血了!”助手们惊慌失措的指着王蚁,老杨一看,只见对方的口鼻中已经有鲜血涌出。
“这……这……”他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有些做过头了。
然而,更加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从王蚁的身上突然释放出了无数个相互交错的电弧,仿佛异世界般的景色那样奇幻。老杨忙松开机器,连连往身后退去。
“好险啊,差点就被点到了。”这个该死的老家伙却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找到地上一处干净些的位置准备坐下。
助手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怎么回事?”老杨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躯居然凌空而起,并且正向着治疗床的方向飞去。他不可置信的望向身后被分配给他的助手们,那两个助手神情坚毅,抬起手拍向前方——显然,正是他们将自己推向了那电弧交错的床铺。
“你、你们疯了!你们的实习证明……”老杨不甘的叫喊着。
“原来你忘记了啊……”助手们却一起露出了微笑。
“什么?”
“我们……曾经是你的“好学生”。”他们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去死吧,渣滓。被雷电电成粉末——多么适合你的结局啊。”
“等等、等等!拉我回来,求求你们,不然你们怎么解释现在发生的一切?没关系!那个病人出了问题算我头上,我会给你们实习证明的,保研!我跟你们校长说!我认识他!我可以给你们保研的!”刚刚还一直不可一世的样子的老杨却慌了神,他不住的央求着,可对方却依然只是对他冷眼相待。
不!他发出一阵哀鸣,落进了那些不断交织的电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