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来自鸢尾的故事

作者:乌尔班二世 更新时间:2023/6/2 20:03:38 字数:3324

艾洛蒂望着下面正安适的休息着的群众,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下面我将讲诉第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正是来源于我们的王国……”

艾洛蒂抬起头来,她回忆起自己和那个大学生谈话的那段时光。

“我的名字叫做夏尔。故乡在遥远的一处小城镇中。家庭条件说不上是富裕,但也能满足小康需求。一直以来生活的都很自在——我们那里啊……平平淡淡的日子,如同静静的水潭一般,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那样的日子是首都里的人们常常感到羡慕的恬静的边远风光,但是在我们那些居于边远之地的居民来说,却是莫大的煎熬。没错,平静如止水的日子里,人们自然毋须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感到担惊受怕,但是一日同一日的单调生活……这又是谁能够忍受得了的呢?

无论其他人如何去评价,这种日子我最初是憎恶的。正如一座被围困住的城堡,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

就这样,在父母的鼓励下去,也在我怀着一腔热血想要去大城市打拼的雄心中,我努力学习,日复一日,一直为了能够考上首都里的学校而努力着。

“考那么远的地方,有什么呢?”啊……于连,我亲爱的朋友,他虽然不是很理解我的做法,但还是如同一个真正的伙伴一般,默默支持着我的行动。他总是说:人各有志,一个地方不能永久的留下一个人,人总是要不断的流动着的,或许有一天他也会出去为自己谋划生活,正如他曾经的对象,也是我们的朋友。

唉……想起于连憨厚的身影,我就感觉内心隐隐作痛。世事的变化又哪是人可以去决定的呢?愿望总难成真,童话啊……也不过是童话罢了。于连经常攒钱买些资料给我,希望为我前往首都读书的计划添砖加瓦。“来时有了出息可不要忘记我啊!”他总是那样笑呵呵的说着。他的文化水平不高,有时书也会买到错误的版本,但是他赠予我的书,我都一本一本的仔细看了。

而且,在我的带动下,他居然也开始学着写上几行字,幻想着未来能够同我们的朋友相互以书信交流。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甚至不知道她所在的地址。但是于连,他仍然那样憨厚的笑着,“终有一天我们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快活的说。

我们的伙伴在几年前和她的父母一块儿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儿,只是有传说,他们是去大城市打拼去了,这的确令人羡慕!尽管总是有人抱怨着这淡如止水的生活,但是真正能够下定决心走出去的目前还只有他们几个。我在心中也暗暗地佩服着他们,希望有一天也能够和他们一样离开这里——或许我将要去往的地方,正是有着他们存在的地方。

我一日日更加用功了,终于考入了首都内的大学。虽然不是全国顶流,但也算是数一数二吧。尽管这并不符合我最远大的目标,但是对于生长在远方的我,这个结果也足够令人满意啦。

我有三个舍友,其中的两个和我一样都是外面来的人。他们有的过得比我好些,有的过得比我差些,但是我们三个总体而言并没有什么差别,相处一室,聊的也很快乐。

第四个人迟迟没有来,我们都以为他不会来了。可正当我们欢喜着多出来了一处可以放东西的空床时,那姗姗来迟的家伙却又出现了。

他和我们不同,是生长于本地的、一个显贵的儿子,凭借着家人的身份和自己的一些手腕,巧妙的混了进来。但是他的父亲不想让他安逸的生活下去——他抱怨说他的父亲认为那样的生活会毁掉自己,才把他安排到了普通宿舍去住。

我们三个都有些惊讶,心知眼前的家伙与自己不是同路人。的确,他一日日都在讲着那些花天酒地的事情,当我们几个表现出不解时,便会轻蔑的发出“哼”的一声。

而我们也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同时也下定决心不再同他讲话。即便我们想要假装的懂行些——可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他的东西一箱接着一箱的往宿舍里运,很快几乎将他的柜子填满;紧接着他又安置了不少新的柜子,几乎要将半拉宿舍填完。我们的出入都变得困难无比,可是碍于他的背景,我们都只是静静忍受着。

忽然有一天,几个人搬来了一个长方形的大箱子,啪嗒一声摔在他的床前,那箱子里却传来轻微的叫喊声,整个箱体都在颤动着。莫不是僵尸?我和舍友们惊恐的对视了一眼,说不定真的是僵尸——我们那样想道。毕竟,有钱的人,总是会搞一些奇奇怪怪的收藏。

正当我们为自己未来的安危而感到忧虑时,那个家伙却回来了,看见放在床边的箱子,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把箱子打开,我们赶忙将身体缩进被子里不敢冒头,只敢偷偷的将被子打开一条缝,看看那家伙到底抱了些什么妖怪。

可是当那东西被抱起来时,我们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那里面放着的并不是什么僵尸或者妖怪,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仅仅用毛巾简单包裹身体的、被牢牢束缚住的女孩子。

那混蛋的脸上却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他用脸蛋轻轻蹭着女孩裸露在外的皮肤。我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敢在宿舍里搞这种事的人,于是赶忙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重新将头埋回被子里草草睡下了。

可是那些糟糕的叫喊声,一直一直,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我们的脑海里,敲打着我们的心……我们从未体验过的事情,被这个家伙那么轻松的、毫无廉耻的,在宿舍里当着我们的面实现了。

我就静静的躺在床上,回想起他变态般的笑容,回想起可怜巴巴的躺在他的怀中的女孩子,却始终无法睡下,只觉得哪里似乎怪怪的,心里很不舒服。

我回想起来了,那面容,回忆起那可怜的少女正是我的朋友,也是于连的一心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敢从被子里钻出我的头,只是这样呆呆的听着,一直到天明……

“请问,这女孩到底是怎么来的呢?”我始终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朋友会发生这种事,明明她有着自己的父母——现在,她却如同一具被用烂了的机器,只是傻呵呵的在那混蛋的枕边笑着,目光瞟向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偶尔冒出几句涩涩的哼唧声。

“这家伙啊……”那混蛋却猖狂的笑了。

“这家伙居然想要走线到首都里,也不想想,城里,是那么好走的吗?果不其然,半路遭了山贼,带他们走线的赶紧逃走,只留下他们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男的也被抓去干危险的苦活,说不定不到一天就死去了;女的也被山贼们抓走,恐怕也早已沦为山贼的玩物。只留下这小的,他们认为可以拿来卖钱,于是就一直豢养着,知道前几天才卖给我。”

看着那混蛋得意的笑,我不禁愣住了,谁想到回是这样的结局呢?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我花费的是十几年的辛苦,而她花费的是她未来的青春。

“唉!这种东西最愉快的不过是初尝时的美好,现在我也有些厌了,不如先借给你们玩玩,毕竟咱们至少还是舍友嘛!”那混蛋却得意的笑了起来。

玩玩?我不敢去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就如同物品般。可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我那另外两个舍友,居然蠢蠢欲动。

“幸运的人经常有这样办的机会,可是对于我们这种来自远方者,或许这一次正是我们的唯一。他们面露难色:“我们终究是人,终究有着自己的欲望。”

这怎么对呢?难道人的欲望就只有涩涩吗?明明有那么多高尚的、美好的存在,可为何却要沉湎于这种不道德之中呢?我想要批评他们,可我说不出什么话来。我们始终天差地别我知道,这样类似的事情一定还有许多……

我的好友双眼无神,在他们的面前如同一块烂肉。

后来,那混蛋的父亲却回来了,他一定要好好考察考察儿子的生活,那个平日里一直奢靡生活着的混蛋终于慌了起来,那些昂贵的东西被他摔得一件又一件的,还有不少被分散在了整个宿舍内。当然他苦思冥想着想要解决掉最后一件麻烦的庞然大物——我昔日的好友时,外面却传来了细密的脚步声,慌乱之下,他将我过去的好友放入了床框中。

敲门声响起了,他的父亲进来了。望向干净整洁而朴素的宿舍,他的脸上露出微笑。那混蛋也尴尬的笑着,坐在那张床上和自己的父亲谈话。我一直觉得,那家伙的父亲一定是发现了些什么——他们的话特别长。我看见混蛋的背上洇出厚重的汗水,我的心里也在滴着汗。一个小时接着一个小时过去了,他的父亲迟迟未走,等到他的父亲终于打算离开时,他连忙打开了床框。我的同学安静的躺在里面,已经停止了呼吸。

……

我把她的尸体拿走了。“拿去吧。真倒霉。”那家伙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的舍友们也很可惜,但是他们看向我的目光,却是有些嘲笑——他们的心中一定怀着那些龌龊的想法。

我抱着她的尸体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着,幻想着如果涩涩不被允许,是不是她将相安无事。我不明白为什么城里的大伙都痴迷于涩涩,只知道这样的尸体或许还有许多……

艾洛蒂的故事讲完了。她的眼中流下泪水,看向身下的人群,有些似乎被触动了,有些却仍然在那里笑嘻嘻的。

“唉。”她轻轻地叹了一声:“接下来请听第二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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