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直播的事情，搞清楚了吗？”
“……还没有。”
“咄咄怪事，许多人也联系不上了。”
“相传他们是被抓去做电疗——治网瘾。”
外面的世界里，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对于那永不关停的直播充满了担忧害怕，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没有多少人观注这个话题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但是，在大多数时光中，这份记忆往往深埋入脑海深处，如果不是有什么契机，往往就再难被人所记起。
在当初关注这件事的群聊中，目前老梁和老王是坚持的最久的那两个。而其他当初对这一现象兴致勃勃的百十号人，不是被送去了精神病院，就是因为种种理由，暂时的退坑了。
似乎关注了直播的群体往往都没有好的结局——这一诡异的现实也另许多人望而却步。
然而越是这样，老梁和老王的好奇心便越是被勾起，他们好奇着直播间里到底有着什么存在，居然能让一批又一批的青年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里去。
传统的方法早已经试过，想要破解直播间已经是不可能。
老王倒是有些人脉，在与邻居的老婆偷情时，他无疑中从对方的口中套出了话——那个被他牛头人的受害者居然有在搞民科，并且他也同样对于那个传说中的直播间很感兴趣，最近，他总是缩在自己的书房里，开着那传说中的直播，拿起一个古怪的机器，嘴里不断“频率、频率”的念叨着，在那里调试。
老王得知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他马上就从床上跳了下来，顾不得继续偷情，抛下自己的情妇就跑回了家，和老梁打字分享这个喜事。
“频率？”老梁也很意外。“频率……”不知道研究这个是为了什么。不过，这种他没有听过的说法——或许真的可行？
于是老张的联系方法被套出来了，他们把他邀请到两人探讨直播间话题的小群中，谎称是自家媳妇谈天时无意透露出的细节，让他们注意到了老张这位“伟大的民间科学家”，并要请老张协助自己的研究。
他们的赞许让老张很受用。他毫无察觉的点了点头，感叹道：“唉……这年头，能够理解我的思想的人可不多啦……”说着，老张抹了抹眼泪：“连媳妇也不理解我，对我爱搭不理的……”
想到老王和老张媳妇之间的关系，老王和老梁都感到挺尴尬。于是他们连忙转移话题：“别琢磨那些烦心事了，老张！快和我们说说那频率是怎么回事。”
“好啊！”老张快活的击着掌：“就让我好好的同你们说道说道吧！”
于是，他便开始向两人讲起“频率调节”“电波”“直播信号”云云，把两个人搞得一愣一愣的。
“老张，说了那么多，不知你这一套说法管不管用啊？”老王故意激他道。
“怎、怎不管用？”老张果然有些急了：“这么严密的理论支撑，怎么能说它不管用呢？”他的脸涨的通红，好像马上就要晕倒过去。
“可说到底——还得实践啊！”
“好好！我这就去实践一下，让你们好好瞧瞧！”老张愤愤的说。
老王和老梁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虽然他们也同样比老张更加期盼着能解开那直播间的秘密，但他们也明白，那么多专业人士都没能解决出来的问题，叫一个民科上——恐怕同样是难如登天。
“这里的每一个人物、每一朵花花草草——它们所折射出来的频率都是不同的。”老张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找到了直播间的页面。
“看，比如这个寻常的女仆，她的频率段就是……我们……”老张嗡嗡的说着，叫周围的老王和老梁听得昏昏欲睡。
“完成了。”老张自信的说：“唉……试了这么久，今天居然成了。”他感慨的摇了摇头：“还真是不容易啊……”
老王和老梁猛地醒了过来。
什么，成了？
他们向电脑屏幕扑去。果然，里面那乱七八糟的弹幕全都没有了，连直播间里的条条框框也损失殆尽。所呈现出来的东西，如今却是一张巨大的荧幕，上面播放的是游戏画面，却并非艾洛蒂的视角，而是一个穿了黑白裙子的、女仆的形象。
“我去！还真是，这——”
两个人傻了眼。
不是吧，这也行？区区一个民科——不对，倒不如说出现了关不掉的直播间这种情况之后，科学的可信度便已经大大降低了。
他们继续注视着眼前的荧幕。
【克洛儿】什么？什么声音？谁在说话？
眼前的荧幕这样显示着一排文本框。
三个人惊得屏息凝神——他们和游戏里的人物说上话了？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由老张站出来，只见他激动的站在屏幕面前，轻声说了句：“你好啊，克洛儿。”
【克洛儿】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克洛儿不断朝四方张望着，可是四周却什么东西都没有。
【克洛儿】奇怪，难道是我听错了……
看完这一段文本后，三人简直欣喜若狂。
实现了！虽然还是没有搞清楚到底是出于什么原理——但他们似乎成功了！他们真的和游戏中的人物说上了话！
“直播间，直播间。”老王用唇轻声发着话。
老梁心领神会，忙找出了自己的电脑，打开了那熟悉的直播间，却发现直播间仍然在那里运转着，乱七八糟的弹幕飞得满天都是，而游戏画面里的主角仍然是艾洛蒂。
“看来的确有什么不同。”
三个人松了口气，研究了直播间这么久，如今他们总算是有些突破了。
但是，完成了这难走的一步之后，他们三个人却开始发起了呆。
没错，这个几乎没有人完成的挑战——影响这个自播间里的内容，这一目标已经被他们达成了。接下来的工作，除了将这一壮举向世人广而告之之外，他们又要去做些什么呢？
就这个问题，他们三个人又开始互相沉默起来。他们绞尽脑汁的去思考：破了这个前人未曾破解的局面之后，自己的工作还有什么意义。特别是老王和老梁，破解直播间的工作，似乎全是老张的功劳，他们两个人除了将老张找到之外，似乎什么作用都没起。硬要说他们在这一世界纪录中发挥的作用的话，大约也只有成为了老张传奇的见证人吧。
这也太尴尬了——自己不还是什么都没干吗？
老王和老梁相互紧张的对视了一眼。在老张反应过来，让他们滚蛋之前——他们得想出来一个新计划。
突然，老王站了起来，他望向身后的屏幕，拍了拍身边的两位伙伴的肩膀：“我们出去说。”
他们一路走到了客厅，猜想着这里大约是那电脑中的“克洛儿”听不到声音的地方了，才敢大声的密谋起来。
“对于这个家伙而言，恐怕我们是类似于神的存在吧。”
“可不嘛……”
“要不，我们假借神的身份……”
“嗯？”
老王猥琐点笑了笑：“嘿嘿，当然是让她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啊？”
“呦”老梁心领神会的笑了一声：“好啊，你这个老不正经的家伙。”
“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也不是什么正经游戏。”老王笑着回答说。
听着两个人的下流阴谋，老张有些坐不下去：“我……我就是搞科研的，对了，这个东西是我做出来的啊……你们都知道，是吧？那这个先给你们去玩，我就……”
老张拔腿就想走，却又被两个老东西给拦住了。
“别呀，老张，这种快活事——是多大年纪也不亏的。就这样送走了，也未免太过遗憾。”老王劝道。
“何况，这东西，总该有个见证。咱们如果把这些互动的内容录下来了，岂不是能证明确实是你发现了突破直播间束缚的方法么？”老梁也在一边旁敲侧击。
“我我我……”老张哑口无言。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行行行！我……就陪你们玩玩这个东西。”
就这样，她们嬉笑着坐回到电脑桌前，对着屏幕里的人物，开口说到：“克洛儿听令。”
【克洛儿】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再说话？
克洛儿有些害怕。
“我们是神，是这个世界的神。”老王怪腔怪调的念着：“神意……不可违！你可知道？”
【克洛儿】神！居然是神灵大人！原来您在……
【克洛儿】太好了……我们终于能够说出我们的痛苦，我们的冤屈了……
【克洛儿】神灵大人，您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公道啊！
“哦？”外面三个老不正经的家伙相互对视了一眼：
“你的冤屈是什么？速速说来！”
【克洛儿】是。
克洛儿十分激动，脸上不断有泪水落下。
经历了那么久的痛苦，终于有了能够倾诉的对象了。
就算是根本无法做到让她脱离苦海也值得了啊。她已经不奢望更好的东西，只求一吐心中快意。
【克洛儿】一切都要从代理国王的存在说起……
三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文本框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