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你说你一出生是不是就什么东西都会了呀？”
面对大脑限制解除的林期年，希儿薇亚曾经这么说过。
前者时刻将自己归类为人工生命，哪怕自身作为一个角色出现在故事里，所用的“出现”也常常以“被制造”为主。
可后者却是像问出一个寻常问题那般，将林期年的出厂日期视为“出生”。
“不然你的学习能力也太强了吧，不像我出生的时候，我妈妈常说以前时候的我刚出生没多久，学个东西都学不懂，就只知道吃和睡。”
烂漫的星辉一如既往，话语之中的情绪感受下来只有活泼和开朗。
哦，难怪突然想起这些事...
是我又要死了啊...
思绪回收，望向前方一片接连着一片袭来的敌人部队。
不断追击而来的人鱼今非昔比，对方战斗能力直线上升的同时，林期年也因为长时间地战斗，体力开始不支持他继续行动了。
“啧，没办法。”
当机立断地了结自己，生息消散，尔后仅有瞬间，状态得到刷新，林期年又生龙活虎了。
海洋深渊的重压，对林期年来说早就可以视若无睹了。
经由数十次死亡堆砌起来的抗性，此时的海压甚至不如他的女儿们爬上身体所带来的重量。
更何况那三只小姑娘和父亲玩耍的时候，会分别所在于怀中，肩膀和脖颈，分散叠加的压力可比集中的压力要大得多。
无视海洋的重压，林期年朝着一个方向奔袭，人鱼集中所带来的海水已经没过膝盖，汹涌的人鱼潮因此还得到了速度上的提升加持。
可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的身影失去存在痕迹，黑泥早已借着人鱼集中带来的海水潜入地底，伺机而动。
黑雾环绕林期年周身，使得海水难以寸进分毫，话语里早已是数不尽的疯狂。
“就凭你们这帮杂鱼？区区生物装甲，我一巴掌就拍碎了！！”
死死认定一个方向，林期年硬生生从包围圈里撕出来一道大口子。
人鱼们想要追踪，却被早些时候埋伏起来的黑泥击杀大半，一时间里只能望而却步。
拥有意识的个体，都拥有名为“理智”的客观存在。
这是一种限制器，限制个体不做出“疯狂”举动的限制器。
在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刻时，这种限制存在的必要就是为了降低受伤概率，规避死亡风险。
而且更多时候，理智会限制疯狂。
眼下的人鱼们就知道。
如果继续追踪林期年，这样的疯狂举动就会葬送自己，使得自己的故事提前来到结局。
但何为“疯狂”呢？
被认定是要躲避追踪的林期年再度出现，袭杀距离自己最近的人鱼，随后撞入海兽的巨大腹腔，杀死对方后吞噬其血肉修补伤势。
就在海族们备战的时候，林期年又再一次读消匿了踪迹。
毫无规律可言的难以预测，就是一种疯狂的直观体现。
阴影角落里，选择休息的林期年真正地环顾起四周。
连日厮杀，他都没有好好看过所谓“深海城市”亚特兰蒂斯。
很干净，以及不符父亲的描述。
这是第一印象。
父亲所留下来的录音机里描述海底的景象不少于五次。
珊瑚，海草，游鱼，气泡，形状不尽相同的沉积物……
林期年的想象力其实很匮乏。
“海草”他倒是可以通过后一个字来推测大致模样，可“珊瑚”，他实在是不清楚那是什么样子的东西。
旧时的安全区处于内陆，他连鱼都没见过，更何况儿时所生活的瑶天，也满是山林，那时候幼小的他连“海”的概念都没有。
黑夜的浪潮打断了前人类文明的脊骨，阻塞了人类的前进道路。
历史，科技，文化都出现了断层。
过往人类的辉煌已成残垣断壁。
按照父亲的录音机内容，海洋在前人类们的故事最后“袭击”了城市，那个叫做“林修文”的男人也葬身其中。
回想起那天在沙海之中的望月高塔。
被为了目睹满足亲人相残的故事的月亮，从死亡之中唤醒的那个男人一脸释然地死在自己的长枪下，心里就一阵不是滋味。
“录音机里的爸爸还说会带我和妈妈去看海呢，比我还会骗人，比我更要不守约定……”
“……喂，看够了就出来，要不是没感觉恶意，我已经要杀了你了。”
手环的提示早已给出。
【已检测到第三方童话故事·小美人鱼】
“人鱼公主。”
想象中的人身鱼尾并不存在，一个有着黑色长发的女孩（？）走了出来。
大胆的衣着配合贫瘠的身躯，正以林期年极其熟悉的趾高气昂看着他。
随后，
一连串极其流畅的话语从其口中脱出。
“你这臭小子就是这样子对待姑妈的？修文哥怎么会有你这种目无尊长的孩子？”
“当年在他和爱丽丝辛苦攒钱租的小破实验室里我还见过你呢！”
“那个时候还是我和姐姐给你买的优质营养液呢！”
“明明那么小的时候那么可爱，怎么长大了除了身高符合修文哥的基因，样子和爱丽丝一样的耐看以外，性子这么恶劣？”
“要不是忙着追杀那个想偷走你一切，还让我的记忆也骗了我的该死作家，你连我随手制作的海兽都可以不用杀，人鱼们会直接带你来海底的。”
“还不收回武器，愣着干嘛？没见过我这么漂亮又可爱的美少女？”
“真是的，姐姐就骂过修文哥喜欢犹豫，你呢？我都表明身份了，难不成你也是喜欢犹豫的类型？那姐姐确实可以大声笑话修文哥了。”
骂骂咧咧，惊呆了林期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