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人，这个词贯彻了烛离自遇到宁溪后的整个童年。
可是，老师总说要远离坏女人，却从未告诉他哪种算做坏女人，直到后来，更是强烈将此定性为“除老师外所有女人都是坏女人”。
烛离认为这是不合理的。
说这话太过绝对也好，说他是处在叛逆期也好，反正他是不信世界上有那么多坏人。
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认为现在面前的这位龙族少女，一定不是什么坏女人。
颜妍扯着梁老头的衣服，硬是将坐在屋顶偷听魏叔叔议事的他扯到了烛离面前。
“刚才的举动略有些唐突，公……太子殿下，抱歉了。”重新现身的颜妍一改刚才大大咧咧的模样，认真地对烛离道了个歉。
看来，她确实从梁老头那问出了什么。
“哦哦，没关系。”烛离正与自家龙老头讲话呢，少女突然开口，可把他吓坏了，连忙摆手表示不在意。
同时非常紧张的示意老者缩回去。
‘安心，寻常人是看不到老夫的，除非……’
“咦，你身后那个老人家是……？”
“！”
‘！’
“什……什么老人家啊？”烛离向后扫视一番，然后装作没看见的说道。
“啊，咳咳……我，我又眼花了。”颜妍心虚地撇过头，看向梁老头的方向。
然而后者倚靠在墙边，漫不经心地撇了烛离身后一眼，然后打开酒壶继续饮酒，一副压根不想掺和的样子。
老者眼神微微触动，不顾烛离的劝阻，漂浮着来到颜妍身前，神情严肃地盯着她，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小姑娘，告诉我，你可姓颜？’
颜妍低下头，不敢说话。
梁老头实在看不下去了，把酒壶一撇，对她喊道：“行了丫头，殿下刚才诈你的，那魂魄本就是他身上冒出来的。”
颜妍这才仰起头，正视老者。
“若老人家说的是灵龙族颜氏，我的确是。”
‘啊，那就没错了。’老者释然。
“前辈是……”
“按辈分算，他是你爷爷。”梁老头抱着酒壶来到颜妍身边，摁着她的肩膀，替老者向其解答。
老者哑然，也不去想为什么他知道，反正就是先瞪了一眼这位插嘴的家伙，可就在他目光触及到梁老头斗笠下那张面容时，老者却呆愣在了原地。
“颜老头，好久不见。”梁老头笑着对他打了声招呼。
‘我#煌国粗口#的，你怎么还没死！’
“诶～龙龟嘛……这才哪到哪呢。”
‘气煞我也！’
“哈哈哈哈——”
俩老头，一人一魂，从这样凭空吵嚷到互相掐架，跟玩闹似的，看愣了本应该是谈话主角的两人。
“他们……”
“唉呀不用管他们，咱们聊咱们的。”没了梁老头看管，颜妍瞬间又变回之前大大咧咧的样子，拽着烛离就往一边跑。
烛离很是诧异。
“不是……你刚才没听见吗？那个魂是你爷爷诶！”
“哦，是吗？”颜妍很是平静地回答。
“那你……”
“那又怎样？”
“什么？”
“反正也死了，不是吗？况且，我现在不想见到他，只想和你……”颜妍靠近烛离的胸膛，鼻尖再度耸动，像是沉醉其中似的闭上了眼睛，接着再用额头触碰到他冰凉的灵甲上。
烛离的嘴巴凹成“O”形，纵使灵甲隔绝了大部分触觉，可他依旧感觉胸口有热气不断冲击，并且不断向大脑输送着欢快的情绪。
嘶……
“姑娘，请自重。”烛离咬了咬舌尖，撇过头，将胸口的少女一把推开。
奇怪，太奇怪了！她到底闻到了什么啊。
被推开后，颜妍微微一愣，眨眨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紧接着用略带些嗔怪的眼神看向烛离。
“所以说，你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奇怪啊……”
“真的是我奇怪吗……”烛离仰天翻了个白眼，展现出不信邪的模样。
分开后的两人各自沉默了片刻，仿佛都还没调整过来状态。
到最后，还是颜妍先开了口。
“颜妍。”
“什么？”
“本姑娘的名字，第一个是颜色的颜，第二个是妍媸的妍。”
“哦……”
“你呢，太子殿下。”
“你还知道我是太子啊……”烛离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烛离，烛龙的烛，离火的离。”
“我连我爷爷死活都不管，还管你太不太子？”
“……你说得对。”
两人皆是久不见同龄人，久旱逢甘霖之下，他们的友情就是这样，只用几句话，一来二去的就好上了。
“你家长有跟你说不能乱跑嘛？”
“啊？老师好像……没说。”
“好嘞，走，本姑娘带你去逛逛咱们玉门的集市～是修建在地下的嘞，保证你没见过。”
烛离有些意动，心想反正这家伙是龙老头的后代，总不能是坏女人，于是就想跟着去。
就在这时，正巧宁溪走了出来。
“……”
“……”
顺着自家老师的目光，烛离看见了自己那双被颜妍拉着的手，唰的一下，紧张感涌上心头。
他连忙挣脱开那双手，将其背在身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立正站好。
“嗯哼，不错嘛，背着老师跑去勾搭人小姑娘了。”烛离淡蓝色的眼睛里似乎透露出一抹红，看似平静的话语里隐藏着些许别扭和恼意。
烛离张了张嘴，正想辩解，却不料颜妍站了出来。
“你就是那个老太婆太师？听梁老头说，你好像是个恋徒的老不羞，今日一见……”
咔嚓！
天空中闪过一道雷光，砰的劈在了避尘珠所凝结的屏障之上。所幸其威力并不强大，只是令全城的人都略感到一丝摇晃。
“老太婆？”宁溪歪了歪脑袋，眼里失去高光，一摇一晃地朝颜妍走去。
“老师，算了算了！”烛离赶忙上前抱住自家老师。
“哦？居然不否认恋徒吗？”颜妍眼神略微凝重地看着宁溪，暗自“啧”了一声，道了句“麻烦”。
要知道，刚才她可真是感觉到一股飘摇的杀意，但这股杀意居然并非针对她乱点鸳鸯谱，而是指年龄吗？
要是这位也参与的话，那可真是个棘手的人物啊。
虽然有那么些杀意，但宁溪被自家徒儿架住之后，眼神还是迅速变得清澈起来，一双小短腿在空中胡乱蹬着，反倒是变成了小孩子的嬉闹。
这时候，其他将领也从府中走出。
“太师大人，我们……对不起打扰了。”
此时的宁溪(ó﹏ò｡) ：“不是不是！小殷湫～她刚刚叫我老太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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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少女飘摇的杀意”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