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不等到汐云郡,烛离就因为实在承受不住摩擦起火的煎熬,依靠绝对的蛮力,把宁溪单手拎着调换了方向。
后者伏在马背上,尽力捂住自己通红的脸蛋,不断警示自己要忘掉刚才的触感。
在之后的路程里,两人都没再提起那段旖旎,互相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怪异起来,宁溪只感觉自己心思混乱,仿佛心头有什么秩序一样的东西就此崩断,对身后那不知不觉再度搂上腰间的手也没那么抵触了。
以她此刻计算能力有限的脑子,压根想不到这是种什么感觉,也不知是好是坏,只是本能的觉得,这样很舒服,所有这样应该是……可以的吧?
烛离见自己的试探起了效果,内心窃喜,知晓分寸的没再更进一步,然而他表面上一直维持现状,心里想的却是一步一个脚印,就像指挥一场战争一样……
咔——咔哒咔哒——
不知不觉,队伍终于行进至汐云郡城下,那道沟通护城河的大桥也因他们的到来而被放下,一队眼蒙黑纱,身穿祭司袍的女子扛着一口棺材,在金发大祭司的带领下缓缓走过大桥。
宁溪依旧任由烛离搂着自己,就像她从前带着还是孩童时的他一样,更多的是保护的意思。
“谋逆之族夏侯氏,罪人夏侯嫣,参见殿下。”灵猫族大祭司夏侯嫣手里捧着族印,在距离烛离半个马身的时候停下,在他的注视下双漆跪地,一脸庄重之色,将纂刻有莹白色灵猫图案的族印高高举起。
烛离欣然下马,从夏侯嫣手里接过乘着族印的托盘,然后将其交给副官,自己搀扶起这位大祭司,紧接着从侍从手里接过火把,将那口棺材烧却。
“夏侯卿,我会如实禀报母上,此役过后,你族非但不以谋逆治罪,反而要以功臣相待!”烛离象征性地拍了拍夏侯嫣的肩膀,抚慰着这名降将的情绪。
“谢殿下。”夏侯嫣恭恭敬敬地再拜一礼,眼角的余光始终聚集在烛离的身上。
“哼,贵祭司无须多礼。”宁溪撇了撇嘴,朗声开口道:“我大军舟马劳顿,还请跳过那些繁琐的礼节,让战士们进城休息。”
烛离会意,转身上马,对夏侯嫣表示了他的立场。
“……喏。”后者深深埋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也不知是自己中了什么灵术,要是宁溪不开口,她还真就一点都没发现这位太师大人,想着自己刚才原本还想借此确认一下太子殿下适配性的举动,她那光滑的额头上立刻划过一条汗迹。
看来短期内,她是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夏侯嫣静静地走在队伍最前头,感受着心口那枚银铃对自己的启示,再回想一下刚才与烛离接触后灵魂里重新开始走动的银钟……
虽然对卜测的结果早有预感,可真正到了确定的这一刻,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激动起来——血脉,灵猫族弥足珍贵的祭司血脉终于可以延续下去了!
而正处于兴奋之中的夏侯嫣,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那来自宁溪的阴冷凝视。
作为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更是本族明面上的领袖,实际上夏侯嫣鲜有能管事的机会,若是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就是懒得管。
但是实际上呢,因为她后天觉醒的才能,强度上最多就与那些和她母亲同时代的祭司们相同水平,几乎就和煌国的神兽三尾狐小白一样,表面看上去是最高权力者,实际上她本人却一直受到祭司们的掌控,只有要宣布重大决定的时候才将她推出来。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对本族的归属感。
就像当年她母亲赌上性命,毅然决然的为族群谋求存亡道路一样,就算双目失明自诩“苟活”的祭司们如何不待见自己,她也依旧对族群抱有绝对的情感。
况且……
“若是真的和那位殿下……”
本以为自己会成为彻头彻尾的牺牲品,但是,她所占卜到的,和命运之人成功牵线的未来,却是无比金黄灿烂!
“咳咳,大祭司小姐。”宁溪一声咳嗽,打断了夏侯嫣的思绪。
在她的带领下,烛离与宁溪一众来到了一座宛如宫殿的“城主府”里,夏侯嫣心不在焉地为他们泡了壶上好的茶,然后就坐在下首位,眼睛盯着空处发起呆来,一直到宁溪出声,她才被唤醒。
“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何而来。”宁溪理所应当地坐在了烛离身旁,左右看了一眼这规模堪比小国朝廷的议事厅,嘴里却丝毫没有空闲。
夏侯嫣赶忙端正坐姿,不卑不亢地迎上了宁溪的目光:“嗯……有关那位长安君的下落,我族的确能够窥见一二,只是……”
破虚之眼在灵猫族手里其实是有发生过一次变异的,这种变异后的破虚之眼发挥出的的才能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虽然丧失了先前的一切能力,但却出比之多出了窥见未来的能力——本族赋予这项能力以全新的名称:卜测之眼。
虽然变异仅上一代大祭司(夏侯嫣母亲)一例,但其中的可遗传性却赋予了它无限可能,最直观的例子,就是夏侯嫣觉醒破虚之眼时也发生了与其母亲相同的变异。
这也是为什么宁溪会笃定夏侯嫣知道烛昕下落的原因。
不过,如此一句带有转折的话语,却让她皱起了眉头。
“只是?”
“实不相瞒,我族此技艺并不可凭空释放,而是需要有一则与原主人相关的物品作为媒介。”
作为占卜之人,夏侯嫣必然不可擅自编造谎言,这是因为窥见未来,或者说定向占卜这类涉及命途真理的才能对施术者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最基础直观的就是不得欺骗,否则其本人将会遭到卜测之眼本身带来的严重反噬。
所以,宁溪在这一点上自然会选择相信夏侯嫣,但是,这种时候或许并不需要她来出面,毕竟那汐云郡降的是这位太子殿下,官方排出接收城池的也是他。
“那么,既然你在信中如此自信,恐怕是已经想到解决之法了吧?”烛离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一直集中在为他沏茶的宁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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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月底了,想着来点爆更奇迹,嗯……绝对不是因为要补回偷懒的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