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啊,这生小孩可不是件简单事啊,养小孩可是很贵的。我们还没这个经济能力啊。”何华雨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我可以找兼职做啊。再说了,只是试试而已。”
“不不不,这事不能这么轻率决定。”何华雨头要的跟拨浪鼓似的,“这事得结婚后再谈。”
“等结婚后就晚了。”白寻桃蹙眉,气急败坏地说道:“这点小事都不答应,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姑奶奶欸,你怎么又绕到这茬来了啊。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啊。诶哟……”何华雨一个头两个大。
“那为什么不能跟我生小孩啊。”白寻桃步步紧逼地质问。
“我没说不能,我只是、只是……”
何华雨是男人,自然会有那方面的需求。
他也想过和白寻桃跨过那一步,可她现在精神不稳定,他害怕会出意外。
至少也得等她情况好转再说。
以及,和女孩子共享鱼水之欢后,要为对方负责,他不想做没责任心的渣男。
何华雨现在,还没有照顾白寻桃更长时间的决心。
何华雨扶着头,心情烦躁。
真是够了……
每次见面都这样,我真是受够了。
总这么宠她也不是个办法啊。干脆,直接坦白一切吧。
把心声都说出来,结束这段身心俱疲的恋情吧。
“桃桃,我、我……”何华雨的喉结上下跳动,心提到了嗓子眼,“我不想伤害你。”
不知为何,那些话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说啊,说了你就解脱了。
但何华雨也清楚,这些话一旦说出口,白寻桃的情绪将跌落谷底,她绝对会自杀的。
说,还是不说,何华雨纠结万分。
他选择抿起嘴角,露出伪装无数遍的微笑。
“第一次很痛的,桃桃乖,这种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
方才兴高采烈的白寻桃脸上如同结了霜般冰冷。
“我吃饱了。”她猛地摔筷子,头也不回的走到自己房间,大力地关上门。
“嘿~果然发脾气了。”
何华雨长叹一声,将剩菜和碗筷收拾到厨房,沉默不语地洗碗。
系紧围裙,看着水槽里的脏碗,一种疲惫感突然遍布全身。
好累啊,真的好累啊。
于此同时,紧锁的房间里。
白寻桃抱着膝盖,靠坐在床上,眼睛失神地平视前方。
何华雨拒绝了她的请求——用于进一步囚禁他的请求。
更重要的是,在白寻桃的逼问下,何华雨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厌烦。
他对她的厌倦远远超过了白寻桃的预期。
想到这,白寻桃紧锁眉头,啃起手指头。
怎么办?华雨就要失去控制了,他总有一天会提出分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她想不到,啃破手指头都想不到。
失去何华雨的恐惧同焦虑,将白寻桃的情绪向危险的方向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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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寻桃的卧室门紧锁,何华雨知道她正在气头,自觉没去打扰她。
他掏出手机,给两人共同的朋友廉蕊发消息。
很神奇,白寻桃这种性格都能和廉蕊交到朋友,何华雨起初也不相信。
【死渣男:桃桃又生气了。】
刚慢跑完,香汗淋淋地廉蕊撇了撇嘴,打字道:
【你又干什么了?】
何华雨把刚才的事跟她说了说。
【算你醒目,但你表现的太假了吧。】
【死渣男:你可别酸我了,想办法哄哄她吧。她现在理都不理我。】
【晚点,我还在训练。】
何华雨将手机收起,把笔记本电脑拿到客厅的饭桌,趁着这段时间写写论文。
一个选修课结课作业竟然要5000字论文,还会查重,简直逆天。
要不是学校的选课网址崩了,他才不会选这门课。
戴上耳机选一首喜欢的歌,何华雨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论文说难写也不难写,想办法把别人的论文修修改改成自己的就行,但这个过程很费时间。
中途白寻桃有出来装水喝,饮水机的水空了,她换了个新的矿泉水桶上去,期间两人没有任何交流,白寻桃低垂着头,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应该哭红了脸,但是不想被我看见吧。何华雨心想。
当他总算写完时,已经快12点了。
赶紧发到老师邮箱里,何华雨才放心地伸了个懒腰。
“桃桃气应该消了吧。”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白寻桃的房门,听不到动静,这个点,她应该睡着了。
喝杯水,我也睡吧。
“嗯?这水的味道怎么有些怪怪?”
何华雨心想不会是矿泉水过期了,就没接着喝。
这一晚的睡得格外沉,他几乎是眼皮一闭就睡着了。
睡梦中,他隐隐听到哭泣的声音,好像是白寻桃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貌似被装在一个袋子里,只留有一条狭长的缝隙能看到外面。
白寻桃捂着嘴,晶莹又大颗的泪珠从她眼角溢出,滑过脸颊在下巴凝聚。
……桃桃怎么又哭了。
得帮她擦干泪水,哭花了脸就不好了。
他想抬起手,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是肌肉都不在活动一般。
他的心跳声也逐渐微弱,意识模糊并涣散。
他最后看到的一幕,是白寻桃将拉链拉上,还有一句话:
“抱歉,华雨,我不能没有你。”
从此,何华雨消失了,白寻桃的房间多了一个毛绒娃娃,一个沉重又温暖的毛绒娃娃。
白寻桃的病症不治而愈,一举一动都成了正常人,只是她有一个怪癖。
她每天都要抱着毛绒娃娃,和他笑吟吟的说些悄悄话,称呼他为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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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嗷!操。”
何华雨猛地坐起身。
舍友打着游戏,天花板传来拍篮球的的声音,杨炜鸣指着天花板怒骂。
何华雨难以置信,他给脸一巴掌,整张脸彻底红透了,像西红柿般。
“怎么会,我怎么回来的?”
他抱着头,思索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他喝了杯味道很怪的水,然后就去睡觉了,接着、接着……
瞳孔皱缩,他如同被一根冰锥直插后背,明明正值夏季,却冷得发抖。
“不会吧,没可能吧,我对白寻桃很重要,她怎么会,她不会的。”
何华雨打开笔记本,死亡名单上的他的死亡次数多了个1。
白寻桃那一列,杀害数从5增加到6。
一直以来,何华雨坚持的信念在这一瞬崩塌了。
他冲出宿舍,向着家飞奔。
来到出车祸的街道,他什么都没做,跑了过去。
他只想见到白寻桃,当面质问她,其他他都不在意了。
“华雨!你怎么来了?”
见到何华雨,白寻桃的喜悦溢于言表,可又收了回来,挎着个脸说道:
“这么久才知道回来找我,死哪去了。”
“白寻桃,我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何华雨冷冷盯着她,像是忌讳她般离得远远的。
他异常的言行,让白寻桃心里一揪,胆怯地说道:
“很重要的男朋友啊。”
“很重要的男朋友?”听到这个回答,何华雨怒不可遏,“你就这么对男朋友的?把我杀了让后塞毛绒娃娃了?”
白寻桃不解又惶恐,她不明白何华雨怎么突然间生气了。
“华雨你说什么胡话,你不还好好的站着这吗?”
“我说什么你心知肚明!”何华雨大声怒吼,白寻桃肩膀一颤。
“你怎么敢的,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华雨,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寻桃吓哭了,哽咽着喊道。
她当然不知道,何华雨并不是她杀的,但是未来的她杀的。
何华雨能拍胸口保证,他从没做过让白寻桃心寒的事情,可多年的精心照顾,却换来的这般结果。
他麻了。
“分手吧。”
白寻桃瞳孔骤缩。
“不可以,不可以分手。华雨,我哪里做的让你不满意了吗?你说,我可以改的。”
“你做的一切我都不满意,我受够了!”
“可你说过会陪我,直到病情好转的。”
“关我屁事!我当初就不该脑抽答应做你男朋友的。”
何华雨转身要走,白寻桃抓住他的手,滚烫的泪珠滴在手背:
“华雨你别走,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我会听话的,我不会再麻烦你了,求你了,别分手。”
泪眼婆娑的面庞,让他的心泛起一阵涟漪。
可只出现了一小会,他甩掉手,撂下一句话:
“你爱怎样怎样,我不管你了,你自生自灭吧!”
接着摔门而去。
房间里哭喊声一阵高过一阵,接着又响起电话拨打声,仅一秒就传来了挂断声。
拨打、挂断。
重复了数十次。
最后,房间没有了声音。
死一般沉寂。
…………
……
没有白寻桃的生活,轻松了很多,何华雨从没感觉到如此舒服。
不用伪装成柔情暖男,不用每天给她打电话,不用再照顾她的心情。
白寻桃自杀了,何华雨是从几天后白寻桃父母发给他的消息中得知的。
他们邀请他去参加白寻桃的葬礼。
这是意料之中的,说了如此过分的话,她肯定会自杀的。
得知这个消息时,何华雨表现的很冷静,甚至有些许畅快。
白寻桃的葬礼举行的很朴素,来的基本都是白家的亲戚,人很少。
“啪!”
何华雨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是廉蕊打的。
“何华雨你有病吗?好好照顾桃桃不就好了,说那些话干什么!”
“呵呵。”何华雨冷冷地笑了,“你这么在意她的话,你来照顾她啊。我照顾她累成狗时,你在哪?”
“你以为我不想吗?桃桃她不需要我啊,她只要你啊!只要你这个死渣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