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打算在一周的时间内破解拉布拉斯的资料库,找到有用的资料,在下认为是不可行的;在破解密码这件事,有着太多不确定性,如果赶不上决斗前破解完成,那一切都没意义……你这小子,看自己父亲笑话很有趣吗?别在那拍来拍去的,留着作纪念啊!?」站在研究室的白板前的雷登,一直在投影萤幕上添上文字,写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转头怒斥着自己儿子,手中的光笔因为过度用力,在光幕上留下一道弯曲的长痕。
「这不是我要的,妈刚好在这时候联络……,她叫我拍实况给她看……那个头……那个头髮还真经典啊……妈……抱歉我实在忍不住,我没办法跟你一样大笑……我还要顾一下场合。」休伦因为忍笑的关係,无法控制全身的震颤,让拍摄的影像持续晃动,观看实况的一方正对着休伦抱怨着。
「把通讯连接转给我……我说利奥诺拉……,就跟你看到的这小子活蹦乱跳着,什麽事都没有……我没有欺负小孩子,妳不是看到了吗?成这副模样的是我……好了好了,我还有正事要做,通话我挂断了……真是的。」关掉通讯连结的雷登抬头直盯着休伦,那无表情的面孔,让休伦的心感觉凉飕飕的。
知道父亲真的生气了,休伦急忙关掉手上的个人终端,装作没事般看着旁边;雷登忍住想要暴打这小子一顿的心,转头继续专心写字。
「我的目标只有乌莉的真名,只要能发挥出这孩子的全部能力,就算对上艾妮家族已经发展完备的炼狱系列,我相信也不会落于下风,重点是依照破解程序的回馈,应该再几天内就能完成了。」玛丽对于雷登的论点发表自己的意见。
两人一本正经地讨论着,看似已经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但是玛丽在对上雷登的视线时,都会不由自主的漂移开来……看样子只是装作忘记了。
「我看过你对二次加密的破解编程了,看起来的确来的及,但只是看起来,你太小看拉布拉斯的恶意了,他永远在你想不到的时候摆你一道……妳手为什麽伸进口袋!?我说不要再电了,我现在手指还在发麻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雷登看到玛丽的手伸进口袋,急忙往后闪躲,与玛丽拉开一大段距离。
脸颊发烫的玛丽从口袋抽出一支棒棒糖,胡乱扯开包装就塞到嘴裡咬的嘎滋作响,对雷登夸张的举动,忍耐着不发作。
(雷登叔叔完~全不敢靠近玛丽耶……。)
(看来真的电怕了,我在外面陪你们等了五分钟,等得不耐烦才进来,进来时已经电到不会动弹了,那电击器还抵在腰上……。)
两人小声地谈论着,抬头看到两道愤怒的目光盯着两人看时,装作没事在那傻笑着。
「我不拐弯抹脚了!!我昨晚已经联络家裡,请家中的一位守护者过来,她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照时间来算应该已经到了!」
「你家裡的守护者……?这时候才要更换守护者,不就跟你的说法前后矛盾了吗?」
「那傢伙的系统跟一般守护者的系统不一样,来了妳就知道。」雷登一边回答,一边往空旷处移动,眼睛死死盯着玛莉两隻手。
「嗯~休伦妳心裡有底吗?家裡会来什麽人~?」
「这还真的猜不出来……家裡的姊姊有好几位……。」休伦思考一阵子后,像是查觉到什麽般,神色变的古怪异常,连冷汗都滴了下来:「我说爸爸……你说的不会是『她』吧?」
「是『她』没有错。」两个人在那打哑谜,搞的全部人都迷煳了起来,这时研究所的门铃声响了起来。
研究所外正站着一位穿着白色洋装的娇小女子,撑着遮阳的蕾丝阳伞在门外等着。
-------------------------------------------------------------------------
「哎呀……被这麽多人看着,就算是老人家的我也害羞起来了。」
自称是老人家,但是看起来却是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正用收起来的阳伞遮住下半脸,装成非常害羞的样子。
「在这作个自我介绍,海德拉.达利就是老人家,拉布拉斯所创造的第一位守护者,契约者为赫拉克勒斯.卡利斯托……辈分不用这麽拘谨,叫我海德拉姊姊就好……叫我海德拉妹妹的话,老人家会更高兴~。」
「父亲的作品……达利……跟乌莉的拜耶尔家系一样,是三大始祖的直系吗?更令人惊讶的是原拥有者……。」虽然只是寒暄话,但也透露不少讯息,玛丽沉思着,没注意到原本站在雷登旁的海德拉悄悄走到她的背后。
「这位就是拉布拉斯的女儿是吧?真是标緻的美人胚子啊。」海德拉娴熟自然的将玛丽揽在身前,手指把玩着柔顺的长捲髮,瞬间激起玛莉全身的鸡皮疙瘩,吓的玛丽惊慌地逃了开来。
「哎呀呀……小孩子脸皮薄……我看看……这就是我们新的姊妹……名字是乌莉吗?真是个好名字啊。」到手的猎物逃脱后,海德拉又瞄准了下一个目标,几个移动后又将乌莉揽到怀裡。
「咳咳……海德拉妳这活了几十年的傢伙,请自重点。」虽然说是拉布拉斯第一个製作的守护者,但海德拉原本是老国王的作品,因为在战争中失去肉身,才将黑球转交给拉布拉斯重新塑造肉体及神机;虽然本人总是拒绝透露年龄……但应该是祖母辈的人物。
「我说雷登啊……老人家就只剩下逗逗小孩子玩这点兴趣,你连这点兴趣都要剥夺吗?太令老人家伤心了。」
被揽在怀裡的乌莉倒是没有任何不舒服的表情,还不时嗅着海德拉身上的味道,似乎对这感到熟悉的气味产生好奇,好奇的乌莉甚至像小动物般轻轻舔咬着海德拉洁白纤细的手腕。
对于海德拉的坏习惯无法阻止的雷登,叹了口气后面对着已经缩到牆角的玛丽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我想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是最适合的选择了……我说妳躲的那麽远,这要怎麽讨论啊?」
玛丽看着海德拉又转移目标到燐的身上,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休伦,正在转圈圈玩母鸡抓小鸡,一时间应该都不会注意到她,这才偷偷的移动到雷登身边,继续刚才的讨论。
(这个性骚扰狂来有什麽用?她……她刚刚竟然摸我屁股!!)为了不引起注意,两人只以对方听的到的音量交谈着。
(她是很特别的存在,现在这情况正好适合……你就忍忍吧。)
(忍什麽忍,吃亏的是我……你说什麽?这种事办的到!?我研究了好几个
年头的事,竟然可以这样?作弊!这根本是作弊!!)
(别在那不平衡了,家裡那几位吃閒饭的我都试过了,只有海德拉这个不知道活几年的老怪物才做得到,那孩子小时候被我折腾的差点连爸都不认了,也就海德拉做的到这事。)
(他真的是你儿子吗……我都想去儿童保护署,告你虐待儿童了……)
(为了科学发展这点牺牲是值得的,这孩子不也长的这麽大了吗?身为科学家的妳,难道一点兴趣都没有?能够複製下整个过程的话,那可是大发现阿。)
(身为科学家啊……。)两人眼光对上,从对方眼神中交流讯息后,便缓缓转头将注意力集中在休伦身上。
正在两人中间当母鸡的休伦,背上突然冒起一阵寒意,似乎有什麽糟糕的事情降临在自己身上……。
-------------------------------------------------------------------------------------------------------------------------------------------
「那台车是……。」整群人在研究室待到太阳快下山才准备回到宿舍休息,在回去的路上,燐停下脚步盯着远处驶来的房车。
「姊姊~。」燐双手拼命挥着,想让车上的人注意到。
车子的行驶速度开始变慢,方向灯打开后慢慢偏向路边准备停车。
「我原本想到研究室找你们,准备回家?」
「大家都饿了,大家中午窝在研究室,只能吃麵包配咖啡,想说晚餐至少吃好一点……凛姊妳的脸色不太好,发生了什麽事吗?」回答的是休伦。
「嗯……回去再说好了,车子载不了这麽多人,我就先回家等你们了。」
「看来情况很糟啊。」看着离去的车子,玛丽开始觉得不应该让凛去这一趟了。
所有人在客厅中自行寻找位置坐下,有的就倚着沙发的靠背、有的则侧坐在矮桌,就这样围成了一圈。
客厅的气氛沉闷且糟糕,看了看所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雷登主动询问起凛,讨论总算起了个头。
「所以现在情况到底怎样,还是要请妳说一下。」
「说没几句就被赶出来了。」凛沉默许久,终于说了的第一句话。
哈拜利进到会客厅内后不过几分钟,不知道哪句话引发他的怒火,右拳砸在矮桌上面就要离开。
「你叫那小子脖子洗乾淨等着,有胆把决斗接下来,就不用想从决斗场离开了,我就不相信那小子死了,这咒术还没办法解除;我宰不了妳这个剑圣,要弄死一个毛头小子还不简单!」
「人都死光了吗!客人准备回去了!还不赶快过来!」哈拜利失去对话的兴致,转头就往房门走。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真是丢脸啊……说不到几句话就被赶出来了。」
「哈拜利跟我是同一时期的人物,就以前所听到的传闻,他遇到事情的解决方法,大概就是这样。」
「这场决斗……两个的天分差不多,一个从小认真学习,一个中途放牛吃草……,他女儿跟你这小子的程度已经有所差距,海德拉能够把机体的差距补起来,但是照现在的情势来看……。」
「所以……再找家裡的其他姊姊过来?」说完这句话,白色阳伞划出一道轨迹,毫不留情地打在休伦头上。
「你是当作战队影集?还是合体机器人?当初就说,为了你这孩子未来好,这些东西要少看,结果你每天躲在被窝熬夜看。」伸直的手臂加上阳伞的长度,海德拉没离开沙发,就打出这绝妙的一击。
「痛死了…伞尖是铁做的…这样也跟莱瓦汀一样把精神绷到极限,这样条件就一样……(匡噹!)。」玛丽静静的将杯中的茶水喝完后,用力往休伦头上砸了下去……但是……该怎麽说……,真是坚固的磁杯……还是该说丢的手劲真巧,从玛丽手中离开的磁杯,在空中翻了一圈半又回到她的手裡。
「你这孩子先思考在发言吧……这场决斗不是把两个红了眼的,丢到场上打到一个趴下就能解决的,你打倒了莱瓦汀,不就要艾妮家承认在练习时做的小动作吗?这样那孩子就算没死在决斗场也会自杀啊。」雷登低头看了看休伦的额头,确认只是稍微红肿就继续往下说:「这场决斗你不能赢。」
如同恐龙尾巴被打到后的反射速度,休伦经过数秒后才反应过来:「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脸色比哭还难看。
「何以见得?」雷登好奇地问着。
「如果依照你说的,她现在脑中根本没有留手这两个字存在,打输的下场只有一个吧?尸骨无存、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我越想死状就越惨啊!!」
「放心吧不能赢又不是叫你输。」雷登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便推着自家儿子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决斗这种事最宣洩戾气了,只要有个宣洩的沙……旗鼓相当的对手,配合一下震撼疗法,剩下的就是在夕阳下高唱友情……我们出去谈谈心吧,我们父子很久没谈谈了……你说什麽?欧……你放一百个心,计画周详、情节刺激、老少皆宜、绝无冷场……。」雷登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把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休伦架了起来,慢慢往大门的方向推了过去。
「我说爸爸……我有点在意,那个沙后面是接什麽……你说什麽……我听错?。」
「我也该回研究所了。」玛丽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整理整理裙襬后就跟乌莉招了招手,示意要她一起跟过来。
海德拉拿起勾在沙发背上的蕾丝阳伞,慢步走出玄关门,在微微拉起裙角行礼后,便把玄关门轻轻地带上。
「姊姊……休伦应该不会有事吧?」客厅眨眼就剩下两对骑士跟她的守护者,四人互相对望后,妹妹歪头问着姐姐。
「不会有事……吧?」虽然不知道早上发生什麽事,但凛觉得这疯狂科学家与医生的组合,似乎达成什麽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