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王』正跳着一场独角戏。
空旷的战场上只有他一人在那快速挪移位置,似乎有个藏在空气中的敌人正连续不断地对他攻击。
「嗯?」他感觉到了什麽而在原地停了下来。
「在这吗。」
几个华丽的前空翻后是一记蓄满力量后旋踢,噼裂空气带出风啸声的踢击就这样踢在离地一腰之高的半空中。
并不是空无一物。
金属的撞击声加上击打沙包的沉闷重击声,跟着是一具机甲横着飞出;他已经算不出被击中几次,虽然依然闪避不过,但至少能够控制身体重心,让自己能够不那麽悽惨的落到地上。
「你好啊,小傢伙。」这话说得像跟偶然坐在旁边的陌生人打声招呼,而不是被其凌虐的对手。
「我应该藏的很好。」
「你是藏的很好。」对此『猿王』十分认同:「但你移动时空气会被扰动,气体分子之间的推挤会产生应力。」
「你应该知道那是什麽,那就是我最擅长的事。」
「………该死的物理学,你真选了个好能力。」拉布拉斯的手并没有閒下来,藏在手掌下的几把短刀在他起身的同时被掷了出去。
这次消失的不是他的身影,而是那几把短刀。
『猿王』无视了从视线失去踪迹的短刀,两隻手都拿来挡住拉布拉斯直噼而下的长刀,一手拖住手腕,一手挡在手肘底,能将厚重装甲一刀斩开的力量就这样被轻搭其上的双手封死其中。
那几把短刀,就停滞在『猿王』四周。
只要再前进指宽的距离就能贯入装甲之中,装在刀柄的小型推进器推动着刀刃往前疾驰,但短刀就是纹丝不动,米长的锥形焰火燃烧到燃料耗尽,最后自顾自的落到地上。
「你能做的更好,你的力量不是偷偷摸摸的小偷伎俩。」
「做到更好!?」拉布拉斯正用手掌隔着盔甲摀住额头:「现在我的脑袋像是被塞到搅拌机中一样,碎的跟果泥一样的脑袋能出什麽好主意?」
「你没想起些什麽吗?」像是在抓头髮般,『猿王』烦躁地用右手把头盔刮的嘎吱作响:「排名第二十五位的『杀戮总统』应该有能力突破那层封印才对?」
「!!别再说那些了!!」
异常痛苦的脑袋只想着停止那些引发疼痛的原因,他挥击出手臂想将毁掉造成脑袋疼痛的原因,疼痛已经让他忘记两人之间的距离。
周遭在他的手挥舞过去的同时出现了像涟漪般的扰动,快速挥动的手眨眼间就挥过半空中后打在地上,涟漪的出现也只是在这一眨眼间内的一霎那。
但『猿王』做出相当大的反应,他对应着手的移动将身体挪移到了旁边,像是有把无远弗届的武器被握在拉布拉斯手中,武器则朝着他待的位置砍了下去。
头上两道长羽状的头饰在晃荡间慢了一步,就这样原因不明的断了一截。
之后是落叶、是飞虫、是残木、是坚石,然后是地面,但土地并没留下什麽痕迹,连烟尘都没飘半点起来,只有断成两截的叶片飞虫,斜倒而下的粗壮树干留下这一击的残迹。
「………这不是做的很好吗。」『猿王』并没有因此而发怒,反而对此称赞了一番。
「这力量已经逼近从前的程度,但是关于记忆的区块还是解不开。」思考了一番,最后推敲了个自己也不确定的答案:「太过靠近那人的身边让封印强度高过其他人,还是被那个人特别关注着才捅不破那像层纸般的最后一步吗?」
身体满胀的力量被这一击宣洩了大半,拉布拉斯因此感觉轻鬆了许多,脑袋的疼痛消退了不少,让他能够重新正常思考。
他来这要做的是救人。
虽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做出那一击,但『猿王』因此闪避了开来让出一条能让他闯过去的道路。
拉布拉斯奔跑了起来,原本半跪在地上的他用着短跑选手冲刺的姿势往前狂奔,而『猿王』不费多少力气又再度来到了他的身旁。
『猿王』横臂往前一拦,原本次次奏效的攻击在这次却挥空了,微感惊讶的他看着拉布拉斯明明往前狂奔,身体却偏斜着往侧前的方向挪移,颈子偏了些许位置让他横在前面的手钩了个空。
拉布拉斯不只是靠着两条腿在跑,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双脚根本离开了地面。
用来反射攻击的引力球,不仅仅只能将打空的攻击再度打向敌人死角,还能将物体吸引过去。
次次失败的攻击让他能在这区域佈下一个大网。
『猿王』一直跟在拉布拉斯后头还越过了他挡在前方,但现在却一次又一次的扑空,他的行进实在太过诡异,就像被钓到出水面的鱼一样,被钓线拉扯一样往千奇百怪的方向移动。
拉布拉斯的速度越来越快,虽然在走弯路,但每经过一个引力球,他的速度就再快上一分,最后终于到达『猿王』追不上的速度。
(赶上了!)终于闯过去的欣喜,在看见半空中的战舰投射出反射出金属光泽的铁舱时满盈整个心头。
逃生仓堕地的同时他也赶到了,现在应该赶快救到人然后离开。
「这东西的舱门就该做成弹开式的,那种慢吞吞打开的那种只是在找死而已。」一把拉起了拉杆,舱门盖便被弹了开来,拉布拉斯在这时总算有心情说句俏皮话。
因为是用火药炸开舱门盖的关係,刚打开的当下,眼前只看到瀰漫的烟尘。
「我的天……这是怎麽回事?」
血腥味晚了片刻才飘了出来,新鲜血液的铁锈味充满了整个鼻腔。
拉布拉斯做了许多预测,但这情况他根本不可能猜到。
四娘被截断了四肢用绑带綑在舱内防止晃动,跟她一起被绑起来的还有四娘的女儿九莲,可怜的孩子遭了跟母亲一样的罪。
在应该放置双脚的位置则塞了两颗跟成人胸部一样大的球体,用满是鲜血的女性衣物包了起来,衣物见缝插针的穿过舱内空隙将球体牢牢固定了起来。
锐利的刀刃轻鬆地割开了所有束缚并且没让两个人再多流一滴血,拉布拉斯一手一个将两人抱了出来。
从舱室中供人躺卧的凹陷中将两人抱了出来,写在上面的字就出现在眼前。
字写的很大但写的很丑,有几处在将人抱出来时就被擦煳了,因为那只是拿手掌沾血抹出来的东西;刚写好就放人进去,现在还能看得出意思已经是万幸。
一命换两命。
值了。
这就是后面写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