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遗迹出现在其间收拾的人。
龙国在第一时间就派出了人将这个区域都封锁起来,甚至强硬到派出大量兵力阻止其他势力进入这个区域。
但这麽大的阵仗却查不出任何线索。
圣级骑士战斗留下的痕迹都相当特殊,透过痕迹应该能够反推出参战的骑士是谁,却没人能够从这些痕迹找出任何答案,他们无法将这些痕迹特徵套进现今有纪录可查的骑士。
『螳螂』跟『黑蚁』的尸体早被九龙的绝技不知送去了哪个天涯海角,而『沙蝎』的尸体应该还留在坠毁的舰内,问题是尸体位置在配置管路的舰底层,输送油料的管路在坠毁时第一时间遭到破坏,尸体不只跟战舰的层板挤溷在一起,人体被舰内闷烧的火焰烧没了样貌,不只没了能辨别的外貌连基因都被破坏殆尽。
遍布整个战场的『跳蛛』机甲一样让调查团找不到下手之处。
就算遭到严重破坏,但数量极多的『跳蛛』仍能找出能分辨外貌的尸体跟机械零件,顺着尸体的线索去调查,得到的结果都是失踪的人口或者在各地流窜的反抗军,以这为答案只会得出是当地反抗军的联合作乱,这无法解答『跳蛛』这种能将一般人能力提高至一般骑士齐平的高科技机甲。
从机械零件去做调查结果也是陷入一片迷雾,同个功能的零件却能找出数十种规格,零件的来源竟然遍布王国、龙国以及周遭相邻的各个国家。
就算这就是答案,他们不能也不敢做出这种结论。
龙国的大动作只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九皇子的死。
舰内中层找到的血碎查出了九皇子、皇子妃以及两人的独生女,三人的尸体在凯旋号坠落时被压挤成了一份,可能是坠毁时战舰结构的破坏,成了血碎的尸体连凑出一份人都做不到,能判定出三个人的身分还是因为裡面找出的衣物跟穿戴在身上的饰品。
一场涵括了所有势力所产出的阴谋,最后竟然是以当地叛乱结案。
事情的每一步走向都朝向拉布拉斯有利的方向前进,这到底是巧合所造成还是九龙死前所做的安排这一样没了答案。
只因为断肢留在了舰内,四娘跟九莲意外的也进入死亡名单,这大大地减低了拉布拉斯将两人藏匿起来的难度。
现在是事件发生的两个月后。
「伤恢復的情况怎样。」
在一座坐落在山丘上面向广大草原的院落,拉布拉斯问着一个身材高大有着洁白长捲鬚的老者。
老者没马上答话,他卧躺在一个配合他巨大身材所特製的藤编躺椅,听了拉布拉斯的问题便将头转个方向,往草原的一个方向望去。
一个带着宽缘帽的女性正用手将帽子压住避免风将帽子吹跑,她静静地看着小女孩在草原上奔跑嬉戏,女孩不时将抓着不知名野花或者昆虫到女性的面前展示着她的战利品,在获得几句嘉奖后又高高兴兴地跑了开来。
「回復的状况不错,虽然跟躯体还没完全接合无法使用过大的力量,但是神经的连接确定是非常完美;我只是个用装备强撑上去的圣级,无法测试出她有没有回復到全盛时期的能力,但肢体断裂的人还能回復到这种状态已经跟奇蹟一般。」
「我不是在说她,我是在说你。」拉布拉斯对老者的误会叹了口气:「我是在问赫拉克勒斯你这头老熊回復的怎样?」
「都已经退隐了,能走能跑就已足够。」老者在宽大的藤椅内伸了个懒腰,坚固粗壮的藤椅不会这样就崩解开来却也发出滋嘎滋嘎的摩擦声。
「能跟前圣级打上一场,这样就已经相当的好。」老者将长袖往上揽露出了手腕,明显的看出皮肤颜色像在手腕切了条线般分成两边不同的颜色,前段晒不够太阳般显得苍白,不如后段手臂有精神的古铜色。
拉布拉斯抬起了他的手腕仔细观察着,不时还捏捏皮肤**肌肉,看样子是在确认肢体接合的情形。
「别再玩我这大老粗的手,要玩就去玩小姑娘的。」被另外一个男人碰触手臂让他感觉全身都长出了鸡皮疙瘩,老人硬是将手抽了回来将袖釦再度扣上。
「如果没有要求你参加这次活动,这样严重的损失就不会发生了。」
「这是我罪有应得。」老人叹了口气将胸中的遗憾吐了出来,随后张开的眼睛露出充满杀意的眼神:「竟然被毛头小子耍了一次,这口气一定要报。」
「人找到了吗?」
老者摇了摇头:「他用你的獏样逃出卡宁后就没了踪迹……将他从贫民窟中救了出来,还给他一个光鲜亮丽的身分,最后还是一个谁给利益就倒向谁的牆头草。」
「只要他捨不得毁掉自己的面孔,总有一天能够把他再挖出来。」拉布拉斯对此相当有自信:「他知道这张脸的价值有多少,因为这张脸他才会被卖到私人俱乐部裡供人淫乐,就算这样他都狠不下心对自己的脸皮割上一刀;现在只要靠这张脸就能在国内兴起波滔,他就更放不下这张脸带来的价值。」
他们俩人在说的是『团长』。
老者就是骑士团中的『城堡』,在这次的行动为何他会违背拉布拉斯救人的指示,原因就在『团长』的蛊惑。
骑士团都知道他的脸孔跟拉布拉斯极为相似,所以用这张脸去欺骗老者是不能成立的,但他能去欺骗不知它存在的人。
『团长』跟『城堡』提议,只要『城堡』在这次行动杀了商九皇子,这样就由他冒充拉布拉斯对外宣布商九皇子死于他的手中,这样就能断了国内思绪敏锐者对于王子跟龙国勾搭在一起的猜想,同时能再度振奋以王子为首的派系,还能压灭最近崛起的新派系风头正盛的那股气焰。
可能是政事上的压力让老者出现迷惘,竟然真的同意了这提议。
虽然违反了他的命令但这仍然属于忠诚的表现,因此老者并没得到处罚,也因为如此,无处宣洩的愤怒就全对上了始作俑者。
对拉布拉斯而言,『团长』的背叛在掌握之中,老者的行为也是预料到的事,没有阻止事情的发生让老者受到伤害,拉布拉斯反而对他有些愧疚。
『团长』就不是能够轻易原谅的对象。
本人虽然没有自觉,但九龙的死跟、四娘跟九莲所受的伤,自己造成的连串失败全部都被算到他的身上。
就算掘地三尺都要将他挖出来,这事早被决定了下来。
「但是……现在有件事可能……。」有丰富人生历练的老者不会像鑽牛角尖般针对某事,他话锋一转就将话题换了个方向。
「首都的圈子有些流言在流传……。」老者眼神瞄向远处的两人。
「宰相年老入花丛认了个不知从哪来的外甥女,还将年轻貌美的外甥女藏在领地,跟着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孩。」拉布拉斯一副装傻样:「你是说这事吗?」
「我年老入花丛!?」赫拉克勒斯嘴巴张的够塞进一个碗:「当然是你从卡宁带女人回来这事!!」
「也有这流言出现没错。」老人家没想到竟然晚节不保,到了这年纪才传出风流韵事。
看着魁梧的老者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拉布拉斯忍不住笑了出来。
「明明没查到任何证据,臆测反而最接近答案。」拉布拉斯对此只能苦笑:「他们没一个人会当真,只是要用这做筹码跟我胡搅蛮缠而已。」
「他们既然这麽急着找我,我就去找他们。」拉布拉斯拍了拍老者的肩膀:「我在这待太久了,事情该处理还是要去处理。」
「交给我吧。」就如同他宽阔的肩膀般,赫拉克勒斯处理事物缜密稳当,如果有他做不了的事就找不到任何人能做。
「而且……这也是我欠她们的。」在九龙死去之后,老人在舰上的诺言就成了心中最沉重的一块。
看着老者沉重的神情,拉布拉斯找不到任何宽慰的话,自己在这事情之上欺瞒了他,也让这事不只成了他的心病也成了他的心病。
突然脸颊感觉到些许凉意,是草原起了风吹。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看向同一位置,带着宽缘帽的女性刚好也转过头闪避当面而来的风,也就这麽对上了两人的视线。
那是一个温暖美丽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