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粗大的不止我一个,虽然我看不见顾客大人现在的表情,不过却能听到她的声音。
“呃,你们这是在,cosplay?”
这是什么眼神啊!?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真有眼力见啊,那你能不能现在就走啊。
“啊,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还会有人来,去招待客人去吧,咱们晚上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松开手上的铁链,任由那一段银光在我的胸前晃来晃去,她先是朝着那位熟悉的顾客笑了笑,而后在我耳边说着悄悄话。
怎么感觉更想死了。
“咳,咳咳,你又来了啊,欢迎光临,咳咳。”
嗓子还是有点疼,声音也有些沙哑,不过好歹营业性的微笑没变,就是脸可能有些苍白了。
顾客大人一脸好奇地朝着我这边挪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喝着橙汁的她,见她没什么反应之后才敢戳着我脖子上的项圈。
“怎么一天没见你就玩的这么大,那位是包养你的富婆吗?”
说什么呢,谁被包养了啊,她可没给我钱。
没好气地拍开她伸向铁链的手,我从收银台后面拿出了一个篮筐,递给她之后指了指她身后的货架。
“你还是先去买东西吧。”
嘟囔了一句‘真小气’后,我见她甩着头发走向了货架。
“喂,莫闻,我饿了,给我拿点吃的。”
“我们这不卖狗粮。”
“好主意,这就是你接下来一个月的主食了。”
“……面包可以吗?”
怎么这嘴欠作死的毛病还改不了了,我很想给自己来一下,想了想之后还是算了,这又不是我的错。
假笑着将手里的面包双手呈了上去,能看得出她很享受这样被服侍的感觉,至少现在她笑得挺开心。
“我买完喽,这个帮我热一下。”
顾客大人在呼唤我,我的职业操守把我拉着走向了收银台。
“一共二十三块五,扫这边就可以了。”
拿起便当,拆开包装后塞到身后的微波炉里,转过身时就发现顾客大人已经端着剩下的东西走向了用餐区。
不怕死应该算是勇敢的一种,嗯,顾客大人很勇敢。
“那个,请问你和他认识吗?”
“你是说莫念吗?呵,我们很熟。”
我呸。
“那,那你和莫念是,是什么关系啊?”
“哦,这个啊,我是他的主人。”
?你这个人没有羞耻心的吗?
啊,这把刀看起来很锋利呢,也不知道划开颈动脉之后多久我才会死呢?
看着我拿着刀在脖子上比划着,她的眉毛跳了跳,然后皱着眉快步走到了我的身后把刀扔到了垃圾桶里。
真小气,比划比划还不行吗?
看着她恢复了平静后走回了座位,我哼了一声决定不和她一般见识,转身取出了加热好的便当后也走了过去。
“你,你们真的是,是那种关系吗?”
还好,顾客大人还是很正常的,没有贸然相信她的真话。
原本她还想说什么,在看到我走来了之后,又像是失了兴致。
“他是我的男朋友。”
“噗!咳咳,啊,啊?”
看着她喷了半桌子的可乐,我的心有点痛,放好了便当之后走向了休息室去拿抹布。
“喂,莫,念,你,你们不会真是男女朋友吧?你,你怎么不说话啊?”
听到她的疑问,我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顾客大人有些手足无措,就好像错的是她一样。
“怎么可能啊,我们物种都不一样,你怎么连这都信。”
听完我义正言辞的回答,她不但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更加的紧张了起来。
“你真的当狗了!?”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脑回路吗!”
奇怪,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不应该啊,按理来说她这种人的占有欲不是比我的血压还高吗?怎么会容忍我如此越界的行为?
想不通,我也懒得想,更懒得和这位脑回路清奇的顾客大人讨论我的物种问题。
把桌子擦干净之后,我转身走向休息室。
“啊,那个,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叶冉尘,很高兴认识你。”
“叫我安子宁就好。”
安子宁,想起这个名字我就头疼。
因为小时候两家的家长很熟,所以我就难免会经常见到这个披着天使外貌的恶魔。
更免不了被拉出来和她进行对比。
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安子宁!
啊,头疼啊,我一个普通人怎么和天才比啊,能不能放过我,我就是一条咸鱼而已啊。
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是现在才知道顾客大人的名字,嗯,不对啊,我遗憾这个干什么?
挠着头把抹布拧干放到架子上,我洗了洗手之后走出了卫生间。
外面的两人出乎意料的合得来,这真是让人感叹。
见我出来了,叶冉尘讪讪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甚至还有闲心冲着我眨眨眼。
安子宁倒是没说什么,一直都是那副饶有兴致的表情,看得我头皮发麻。
“安姐姐,你真的会散打吗?那这个好不好学啊,你看看我能不能学一点?”
她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我的水平怎么样你问他就知道了,但是你现在要学的话,可能太晚了,而且啊,如果有什么想要做的事,不一定非要用武力解决哦。”
她们的话题好奇怪,看起来安子宁她又在读别人的心了,因为顾客大人她一脸心事被戳破的样子,呆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啊,没意思。
幸好我没心没肺,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安姐姐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呵,不用管我是怎么看出来的,你这种情况我估计连莫念都能看出来你经历了什么,表现的太明显了,这可不好。”
你说话就说话,非要带上我是几个意思啊?
感觉到了顾客大人若有若无的视线,我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而后不顾她惊讶的眼神,转身走向了收银台。
见叶冉尘怅然若失地低下了头,安子宁笑了笑,从包里抽出了一张湿巾,拽过了她的胳膊后轻轻替她擦拭着手腕上未干涸的血迹。
“小小年纪不要老想着怎么去死,你的生活不应该被别人的心情所左右,更何况,自杀是解决一件事最差的方法,你的生命只属于你自己。”
听到她轻描淡写的给顾客大人灌着鸡汤,而且她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不由得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转过了头。
你当然可以置身事外,因为你根本没有感同身受的想法,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呢?
你还是一样的傲慢,真是一点都没变。
“安姐姐我,我,我真的,我真的不想活了啊!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但是,但是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他了,我,我,我不想死啊!”
心理疏导扰的人心烦,我索性推开门走了出去,给她们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或许这也是我能做的吧?
夜晚的风很凉,不过还好,听到门后断断续续的哭声,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茫然地看着黑漆漆的夜空。
今天连月亮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