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窗户
一件令我万分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是在夏日盛会的第二天,我们在糖葫芦摊前的时候,偶然碰到了希寒。
“好巧啊,我是希寒,你就是林白离吗?”她首先走过来和白离打了招呼。
“嗯。”
我不解地盯着白离,她从眼神里看出了我的疑惑。
“其实,昨晚她打电话到你手机上,是我接的。”白离悄悄告诉我。
我的手机昨晚在白离那里,因为乒乓球比赛我输了。
后来我知道了,希寒是在旅游时经过了这里。
“我们在这里订了旅馆,可能会住上一个星期。”我们应该指的是她和她的家人。
“刚好有夏日盛会,这一个星期每天都有好玩的。”我向她介绍这里的情况。
后来她就和我们一起了,由于机缘巧合,她也加入了我们的番茄会。不过从这一天开始,我总觉得白离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紧张恍惚。
“哈哈哈哈……”
我们的秘密基地里响起一阵笑声,原因是豆豆为我们表演后羿射日的场景,他还在之前亲手用树枝做了一把弓箭。
“怎么射不下来?”豆豆睁大眼睛,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笑容。
“加油,后羿!”我们笑得合不拢嘴,但还是为他加油鼓劲。
最后豆豆终于把九个太阳都射下来了,我们都为他鼓掌,白离鼓完掌后就用双手拉住我的胳膊,自从希寒出现后她总是这样。
几乎一整天都待在秘密基地里,我们玩一些似乎只有小孩子才会做的游戏,但是玩这些不开心吗?
这天我们都玩累了,担心白离的母亲会回来,我们和白离道别后便离开了。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白离看起来突然不安起来,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希寒就已经把门关紧了。
豆豆回家了,他一边跑着,一边摆动双臂。我和希寒相视一笑。
夕阳在我们身后,我们无聊的慢慢走着,偶尔有一些闲谈。
“你和那个女孩子,关系很好吗?”希寒突然这样问。
我一时有些恍惚,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我没有说后面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认识很久吗?”
“不。”
“那我喜欢你。”
“……”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喜欢你,只是有人威胁我……”她说着面容逐渐变得扭曲,后来双手捂住脸痛哭起来。
夕阳沉下去后,星星自然亮了起来。我听希寒讲了一个秘密,或许她不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就像你不知道别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一样。
或许是风有一丝丝的凉,我竟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怕毕业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打听到你在这里,我便以旅游为借口来到这里。”希寒抿了下嘴说。
这天之后,我、希寒和白离三个人之间便产生了距离,一直到希寒离开的前一天。
那天下午,我们聚集在秘密基地。
“我奶奶昨天晚上睡觉做梦,听见一直有人在蜘蛛、蜘蛛、蜘蛛……的叫,她问我那个人在表达什么意思……”豆豆讲起他的事情。
“什么意思?”希寒连忙问道。豆豆呲着牙说:“一只猪……两只猪……三只猪……”
惹起了哄堂大笑。
我们一起用手机进行了合影,因为这恐怕是番茄会成员最后一次聚齐了。
我们最后玩了一场即兴表演,就是每个人随意写下一个身份,再打乱后各自从中抽一张,然后只要扮演好自己抽到的角色就好了。没有特定的剧情,完全随意发挥。
我翻开抽到的卡片,上面写着――“番茄”。
……
整个即兴表演的过程都用手机录了下来,事后去看的话,会发现我打扮的像个番茄,时不时“成精”跑动几下。
倒是把我打扮成番茄模样的他们三个,都开心的不得了。
故事的最后,白离扮演的巫师被希寒扮演的天使打败,她“咚”一声倒在我面前。我伸出手挡在她的头部和地板之间,她感觉到后抬起头看着我 ,慢慢微笑起来。
“干杯!”我们喝光了最后一瓶可乐。
之后希寒就离开了。
“你是喜欢她的。”这是她离开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一段时间里,豆豆成为了最怀念希寒的人。
再一个星期之后,白离的母亲把她们家的锁换掉了。
“新钥匙不容易弄到手了。”白离从二楼的窗户那里冲我喊。那扇窗正好对着奶奶家的院子。
“阿离啊,你母亲又去店里了?”刚好经过的奶奶望着招手的白离说。
“是啊,奶奶。”
后来奶奶说,当初白离就是这样,奶奶说一句,她就趴在窗户上写一句,那些信之所以能够寄给我,都是多亏了白离。
由于白离没拿到新钥匙,我们每天就只能通过那扇窗户交流,有时候豆豆也会来,但两个人总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我始终想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希寒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不得其解,白离母亲的做法我不得其解,更令我不解的是,突然有一天,希寒对我说:“我们不再见了吧,我妈会伤心,她只有我。”
她的神情如死灰一般,那是我听她说那句话,望着她时产生的感觉。
我呆呆地立在窗下,脑海里回荡的是她刚刚的语言,还有前一天晚上她的哭声。
无论什么原因,一个人向你说出“不再见了”,都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每当面临绝境的时候,我总是能这样想,似乎只有这样的事情才能刺激我的神经,使我进行全方面的思考。也就是说,我的大脑会在这种情况下飞速运转,这种情况也极其罕见,但并不是说不可能发生。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和希寒通过几次电话,从她那里要来了几张照片,又走访了白离曾经住过的村子,得到了不少关于她和她母亲的情报。当然,调查的过程中豆豆帮了我不少忙。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整个事件还是由那个男人引起的。那个男人的样子曾被希寒偷偷拍下来过,原因是希寒曾被他威胁。希寒偷拍下他的照片,以便不时之需。后来我查到,那个男人叫单升超,已有四十多岁。
我从手机上翻出希寒发给我的照片,很多都是背影,有几张正面的却戴着墨镜和口罩,仅有一张他抽烟的侧脸照可以看清他的模样。夏日盛会第一天的晚上,我见到的神秘背影应该就是他,我想。
足够了,这样我就能认出他,并且,他一定会出现在这里的。我如此肯定,每天都藏在能看见白离家大门的树林里,等着他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