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留下来只是一个态度而已。
“没让我等太久。”澹台落云站在门外抱着手冷冷道。
“嗨呀怎么您还等着呐？”林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走吧。”澹台落云没说什么其他的话，转身向学生会。
“好的。”林向跟上，落后半步。
这天之后到月考之前，澹台落云再没有随便有什么事情都把他叫过去，换言之，就是没再叫他过去。
林向跑去茶室光明正大地摸鱼也没人管他。
沐璇曦很少露面。
紧张的氛围随着第一次月考临近在新生中弥漫。
包括江语兮和张冷香，她们也不得空闲，每天一放学就到研究部去了。
江语兮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萎靡不振。
像被大学生溜了一圈又一圈累趴的柴犬。
连回家路上和林向聊天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韵放学之后并没有来打扰林向，上一次夜不归宿已经让赵翎吓得又哭又闹。
虽然已经跟她说过了，不过把一个刚上初中的小朋友丢在家里确实不太好。
赵韵似乎并不担心考试的事情，林向也没怎么问。
两人的相处模式忽然就变得经年夫妻一样平淡如水。
林向也乐得如此。
校园内的时间突然像是陷入了循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一天的经历。
直到第一次月考开始。
“林向……”江语兮有点紧张，这次考试是以个人为单位，彻底打乱所有的班级参与的，虽然有团队协作的部分，但基本上是和陌生人组队。
“嗯？”林向还是一脸轻松的样子，他无所谓成绩好坏，分到哪个班他都甘之如饴。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紧张？”江语兮问道。
而一边的张冷香已经小脸苍白一言不发，总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我确实不紧张，”他笑着抹了抹张冷香的头发，“随便考，多考砸几次之后就不会紧张了，考试嘛，成绩差才有上升空间。”
林某人输出着他的歪理。
张冷香抬头看着林向，他的话没让张冷香放松多少。
张冷香抬起双手按在林向摸着她脑袋的手上。
她小手冰凉。
林向也没有特别去安慰她，只是任由她按着手。
“有道理。”但林某人的歪理却入了江语兮的脑子，她点了点头，似乎是确信了什么。
林向诧异地看着她，“你……算了。”
“请考生入场。”
温柔的女音此时响起。
林向耳熟得很。
当初引导新生的那个。
阙歌。
林向抬头环视了一眼，他下意识地寻找声音是从哪里出来的。
没什么意义的行为，只是下意识而已。
找到了之后他就随口说道，“我先进去了，你们也抓紧时间吧。”
“喔。”
只有江语兮回答了他。
林向抬脚进门。
“请考生进入模拟舱，考试前半段将在模拟舱内进行。”
林向抬头看着房间里的摄像头，忽然起了玩心，“欸，阙歌，听说ai智能化越高，就会越像人。”
“请勿与考官套近乎，警告一次。”阙歌的声音很人性化，同时带着点无语。
“如果警告次数多了会怎么样？”
“会取消考试资格，在本次考试中垫底——林向同学，希望你能多看看考试须知。”
不知是不是林向的错觉，感觉阙歌好像撇了撇嘴。
他耸了耸肩，没多说什么，进了模拟舱内。
“第一阶段，理论考试，考试时间一个小时，现在开始。”
林向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坐在空荡荡的课室内了，低头看去是一张试卷，手边还有一只笔。
如果能用这种设备玩虚拟游戏……
林向思绪又飞了。
他飞了一会才低头看试卷内容。
二十分钟之后。
“交卷。”
面前试卷闪了一下。
“考生已交卷，请开始下一项考试。”
试卷还是那张，只不过上面填的满满当当答案不见了，题目也换了。
林向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
二十分钟后。
“交卷。”
不知道林向是第几次说出交卷二字了。
他觉得有点奇怪，怎么考这么多科？
他没打算出风头，随便考一个差点及格的分数就行了。
至于社团和学生会那边怎么交代，他到时候直接小熊摊手。
什么‘很蓝的啦’，什么‘没辣个能力’啦。
反正全是59分大概也能看出点什么。
不过要是会长大人觉得很失望打算把他清除出学生会，那好像也行？
虽然感觉学生会的活并不多。
他一边写着试卷一边想着。
随手把走神的时候填对的一些答案改错。
“恭喜林向同学，成为第一百零三位完成考试的同学。”
最后一份试卷交上去之后阙歌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一百零三位？
喔，看来新生里面还有考神啊，这么多试卷能写这么快。
虽然要是林向不把对的题改错应该还能再快点。
林向从模拟舱内起身。
“请考生前往等待室。”
林向顺着墙壁上的箭头走。
等待室里非常热闹。
“林向林向，终于出来啦？”江语兮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啊，”林向应了一声，而后笑着道，“挺快的嘛。”
“嗯！”江语兮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然后邀功一样说道，“我听林向你的了，我所有的科目都只写了一点点就交卷啦！下一次考试我一定能进步！”
林向双眼瞪大嘴巴大张，“啊？”
“昂！”江语兮还在等着林向的夸奖，仰着头看着林向。
“不是、这……”林向瞠目结舌，嘴巴动了动，“好，好……”
他心情复杂地摸了摸江语兮的头。
“怎么……林向你好像不是很开心？”江语兮眨了眨眼问道。
“没事，没事——冷香呢？”他问道。
“在那呢。”江语兮指了一下远处安安静静坐着的张冷香。
林向走过去才发现好像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坐着死掉了，林向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她都没什么反应。
“冷香？”林向试探性地问道。
“小向哥……”张冷香像是此时才开机一样，她声音滞涩地抬头看林向，和林向对视的瞬间，泪水一下子就在眼眶里打转了，“我完蛋了呜呜呜……好多不会……”
“好好好，没事没事……”林向蹲下抱了抱张冷香，摸着她的头安慰道。
“啊？可是考试手册上不是说过试卷不需要全部都写完吗？”江语兮在一边歪头不解道，“不是按照总得分来计算排名吗？那么多试卷怎么可能都会啊？”
“啊？”林向先反应了过来，他眼神中有些惊恐。
“啊？！”张冷香脑子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她的眼中带着惊喜。
“之前上的课不就已经是选修了吗，怎么可能让你全部写完啊？”江语兮左歪歪头，右歪歪头。
一副‘你们好笨噢’的表情。
张冷香倒还好，她此时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而林向就有一种被嘲笑智商的感觉了。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说前面都还有一百多个人呢，再说，一科满分就相当于他写两张不及格试卷，没事、没事……
阙歌在笔试开始之前所说的‘希望你多看看考试须知’的话此时怎么听怎么像嘲讽。
冷静、冷静，一会还有一场考试，没关系的。
林向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前方紧闭的机械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