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白游星在楼梯间漫步,戴着帽子跟口罩,整个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因为一些原因他现在还不能被某人认出来。
轻车熟路的找到苏晓晓的病房,白游星有点欣喜与激动的推开门,脑子里想象着苏晓晓因为那笔钱得到好的治疗,身体逐渐好转的样子。
但门后却是与想象截然相反的画面。
苏晓晓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好久没有打理过,眼角边有两条浅浅的泪痕,床头零零碎碎散落着两人之前的合照。
白游星突然有些心疼,在记忆中那个漂亮大方的女人从来没那么难看过,明明才过了几天,但她看起来却像是老了几十岁,苏晓晓并没有因为这笔钱而好转,相反,因为某人的不辞而别让她变得就像一盏即将燃尽的油灯,憔悴的不像样。
“抱歉,我……我好像走错房间了。”
白游星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后变得陌生,苏晓晓并没有听出来,甚至没有因为病房突然闯入陌生人而扭头看他一眼,白游星有点看不下去了,在说完后立马退出去。
之后白游星去找了一下苏晓晓的主治医生,不出所料情况并不好。
“她现在身体状态很糟糕,这样下去手术成功率最多也就五分之一,如果失败的话她会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那你们还给她做手术?不会延迟几天啊?!”白游星像炸毛的狸花猫。
“我们也想啊,但病人坚持,说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非要今天做不可。”
“重要的事情?什么事能比活命更重要啊?”
“这个就要你自己去问病人了,我们只是医生,病人隐私我们并不清楚。”
……
白游星坐在医院的角落发呆,望着天花板眼神涣散。
手机突然震动,是安德发来的消息,说是找回白游星的QQ密码了,让他试着登录看看。
白游星用安德发过来的密码登录QQ,消息栏的最上方是苏晓晓的信息。
【06-12 14:56】
【什么时候回来啊,说好的惊喜呢?】
【几点了还不回来,多少回我一句啊喂!】
【不回老娘信息是吧,白游星你等着,看你回来老娘怎么收拾你,你完了!】
【有本事别回来了!】
【…………】
【06-12 20:36】
【回来啊……我看见那封信了,消息是假的对不对,你要想吓我的话目的已经达成了,快回来吧……求你了。】
【喂!老娘都哭了啊,能不能快点回来啊,我不玩了,求你……多少回个信息也行啊。】
【我找好户口本了,之前是我耍小性子拒绝你求婚是我不好,你要是现在回来我们马上就去登记好不好。】
【……】
【06-13 06:12】
【早上好……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我还没睡……平时我熬夜你都会说些熬夜会折寿什么的,可能我好好睡一觉你就会回来了吧。】
【06-13 14:45】
【下午好,老实说睡得不太好,因为你不在吗……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还不回来啊,我现在准备去警察局报警了,一定可以找到你的。】
【06-13 16:02】
【怎么连警察也说你死了啊,你什么时候买通警察跟你一起整蛊的?不回话是吧,给老娘等着。】
【……】
【06-14 15:56】
【今天去医院了,那条信息不是假的,卡里真的凭空多出来了好多钱,可能你真的走了吧……我怎么到现在才正视这个事实呢……真蠢。】
【06-14 17:21】
【刚刚去看了一些关于灵魂跟量子力学的东西,老实说看不懂,不过即便在另一个世界,我给你发的这些信息说不定会因为量子纠缠什么的原理被你看见也说不定吧,应该也是有这种可能性吧,要是你看见的话,不管托梦还是什么,想办法回我一句吧……真的好想再见你一次啊。】
【06-14 18:01】
【图片】
【图片】
【图片……】
【能看见吗?这几天我一直在看我们之前的照片哦,给你也看看吧,就是不知道量子纠缠啥的能不能把图片也传递过去。】
【……】
【06-15 07:02】
【新的一天,昨晚梦见你了,是你看到信息后来托梦了吗?不过很快就醒了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你那边托梦还需要话费什么的,然后余额不足啊?不过没有找到尸体给你烧钱你能收到吗……真伤脑筋。】
【……】
【06-16 12:03】
【今天住院了,过几天就准备做手术,不过医生说我身体状态不太好,很可能死在手术台上,但我也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所以跟医生说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已经签字了。】
【至于那个理由……】
【有点肉麻,之后再说吧。】
【06-16 18:12】
【医院的饭好难吃啊,跟你做的没法比,要是能吃顿你做的饭该多好……要是你还在的话一定会给我做的吧。】
【要是你还在的话……】
【06-17 06:23】
【……】
【06-18】
【医院好无聊,不知道为什么一空下来就忍不住想你的事情,什么时候】
【06-19 06:11】
【喂,白游星,还记得几天前我因为肉麻吗好意思说出来的理由吗?】
【我们之前约定吧,如果我们其中一人先到了病痛难耐,不想活的地步,另一位就当她继续活着的理由吗?】
【我现在就不太想活了,但如果就这么草率的去死好像又有点对不起你,所以我们打个赌吧,要是手术成功就代表你一定还在某处看着我,并且不希望我死,那么为了不让你白白去死我会好好活着的,但如果我死在手术台上了的话,就意味着你现在看不到了,或者那边或许也有点寂寞吧,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白游星,我就来找你吧。】
看到最后一条信息后白游星猛然一愣,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如果自己在海里死掉了,那么算起来今天就是自己头七,按照传统的习俗人的魂魄是会在头七这天回来的,所以苏晓晓才必须在今天做手术,为的就是死了就能看见在今天回来的白游星鬼魂。
“安德!”
白游星拨通了手机通讯录中唯一的号码,语气激动“你们那边有医生吗?快点送一个过来,你们组织那么流弊哄哄,一定有手术很厉害的人吧,这次真的人命关天,求求你了。”
“等会儿你慢点,你要不就在医院吗?要医生干嘛?而且还要会做手术的……你中弹了?我记得你们这边不是禁枪来着吗?”
“不过你要是真中弹了比起现在找医生还是随便找几个笨蛋骗他们说你刀枪不入或者自愈力超凡什么的更快一点哦,因为就算我们派医生过来也要明天才能到。到时候你应该都应该失血过多死掉了吧。”
“等会儿!你的意思是如果足够多的人相信我的话,即便是那种像是治疗别人的能力我也可以做到对吧!”白游星突然说。
“话虽如此,但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因为效果大概不怎么样,你打算如何骗别人你有超能力,在医院玩大变活人吗?”
“那如果我骗别人我是外科手术高手……如果整个医院的医生都相信我的话,是不是就有可能完成一场手术难度很大的手术了。”
“理论上可行,那你准备怎么骗?现在伪造证件吗?去哪伪造呢?”
“这个的话……我想向你们求助,既然你们可以给我准备一个谁都看不出破绽的新身份,那要是你们帮我伪造一些奖项跟证书的话医院也一定看不出来吧。”
“确实,如果想的话我们确实可以干这些事情,但我们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帮你,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明白我的意思吗?”安德话里话外都带着一股明显的暗示。
“只要我可以做到的事情,什么都行,请帮帮我!”白游星秒答。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这边自然不可能拒绝。”安德很高兴白游星如此爽快的回答,似乎就是在等他说出这句话。
“等会儿你收到信息之后直接去院长办公室就可以了,他们会以为你是新调过来的天才医生,没有人会怀疑你,不过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手术这种东西……失败率再低也不是零。”
说完安德挂断了电话。
白游星盯着手机屏幕发呆,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具体的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即将要发生什么了。
随后手机微微震动,安德那边发过来一条「OK」的信息,白游星深呼一口气后把手机揣进包里,走向院长的办公室。
手术前半个小时,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是苏晓晓那边的信息。
【06-19 14:23】
【白游星,我来找你了。】
白游星在待发栏打出“不会有事的”几个字后又立马删掉。
……
白游星站在门口,因为这身手术服不好装变声器,所以他想等苏晓晓打完麻醉之后再进去,免得一开口就被认出来了。
等到麻醉医师说可以了之后白游星才进去,不过那个时候苏晓晓还没完全闭眼,似乎是觉得医生有点眼熟,苏晓晓在闭眼前突然用很小的声音问了一句“会死吗?”
白游星猛地呆住,这句话又把他拉回那个略显暧味的夜晚,但这次剧情被推进了,此时此刻的苏晓晓真的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
白游星抚摸苏晓晓的额头,用一种坚定的口吻轻声说出那天一样的台词
“不,你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