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许久艾莉丝再一次来到了炼药室中,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是被牵着手拉进来的,不变的是利利纱立在炼药台前的背影。
“呃......”
无论是刚刚来的路上还是现在,艾莉丝都表现的很安静,虽然是自己主动指出来妆粉失效的,但有那么重要吗?
利利纱将手里的药瓶清洗完的同时也瞄了艾莉丝几眼,她就待在药架旁整个人都静的惊人。
“好像差不多了。”
利利纱走到药架前,而感受到有人靠近自己的艾莉丝则迅速后退了几步,凑近一瞧,那般样子真的很让人担心啊。
“没事的。”利利纱轻轻开口:“魔药马上就会酿好的,到时候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
“艾?艾莉丝?”
艾莉丝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利利纱见状又想再贴进一点,可自己每靠近一寸,艾莉丝的身体就会跟着后退一寸,就好像特别讨厌自己似的。
“好吧。”
既然艾莉丝暂时想一个人待着,那自己就先保持好距离吧。
“那我就...”
利利纱又从药架上取下几瓶用来回收成药材的魔药,现在架子上剩下的真的不多了,自己可以伸手勾到的都没几瓶了。
“先拿魔药咯。”
尽管利利纱还是有些犹豫,但最后她还是选择把怀里的魔药一滴不剩的倒入药锅中。
只要一想到这些杀人魔药的最后做用,利利纱在一瞬间就感觉释怀了许多,毕竟健健康康的艾莉丝力何不能把自己心里的那点纠结给抹掉呢?
只要以后,艾莉丝能笑,不就够了?
只要以后,这种事再也不会在艾莉丝的身上发生,不就够了?
利利纱想到这突然笑了,她觉得自己笑的很像个傻子,不过幸好艾莉丝看不到。
其实,在自己回到炼药台的时候身后的对方好像也动了起来,自己可以嗅到人类活动的味道,这样也挺好,她大概是想通了吧?
怎么会有活在过往的人呢?
怎么会有走不出过去的公主呢?
就算真的有那样的怪公主,自己的魔药绝对可以解决一切吧?
“对了,话说她在干什么呢?”
利利纱悄稍回眸用一颗有点儿骄傲的心去望向对方,艾莉丝扒拉药架的场景就映在自己的眼帘中。
“喂,艾莉丝?”
利利纱把手里的活一放急切的喊道:“你在干什么啊!?”
艾莉丝没有理会自己,她从药架的内侧找到了一瓶魔药然后塞在怀里并伸手去拧开上面的盖口。
“回答我!”
盖子已经被扔到半空中了,艾莉丝还是没有回答自己,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下巴落入瓶口之中瞬间溅起深暗色的药汁。
那股散发浓重死亡气息的药水一旦进入艾莉丝的体里片刻就可以夺走她的生命,可自己为什么第一时间会这么想?为什么自己要这么想?艾莉丝只是想亲眼看看魔药长什么样罢了,一定是这样的!!!
但这种可笑的假设怎么可能啊!?
“艾莉丝!把药放下!”
利利纱从来没有对魔药这么害怕过,毕竟这都是自己一直以来所创造的,早就成为自己人生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利利纱...”艾莉丝沙哑的开口了:“谢谢你。”手里的动作也稳定了许多。
“我再说一遍!把药放下!”
话音刚落利利纱就准备冲过去,可她才迈出第一步就被杂乱的地板拌倒了。
“我来,兑现自己的诺言了。”
“那,那有什么诺言...”利利纱从地板上艰难的爬起:“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答应过我什么。”
有东西刺破了利利纱的裙子划破了她的皮肤。
“你说过,你可以去死吗?艾莉丝。”
“我没有,我没有!”
“那么我就兑现我的诺言,同时也如你所愿,去死吧,永远的...从你的视线里消失。”
那天,也是这样,艾莉丝也是穿着这套女仆装,而自己却对她吼出了这样的话。
“不是这样的!!!”
利利纱彻底爆发了,她顾不及脸上的眼泪伸出手想要去把对方手上的东西抢过来,纵然自己有无可匹敌的力量可现在发生的这件事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左右。
“利利纱,你还说过。”艾莉丝缓缓举起药瓶。
“你们以谎言为耻。”
这句话从艾莉丝口中说出的时候,时间好像又慢了下来,她温柔的声音回荡在利利纱的耳中,好像在对自己说:没关系的......
也如审判一般无情宣告着一个事实,那就是艾莉丝从来都没有真的属于过自己,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以暴力的手段去胁迫强迫她的依附。
当自己无法使用力量去控制她时,她自然也会顺着自己的心意摆脱枷锁去行动,无论自己是否愿意接受,她都会将自己要做的事进行下去。
这也是自己无数谎言所换来的惩罚,但这个惩罚,自己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接受的。
“利利纱,魔药是长什么样子的?”
“先不要管什么样子,那根本不是你的!”
“利利纱,请告诉我。”艾莉丝将药瓶拿到脸前摆出准备喝下的态势:“魔药是什么颜色的?”
“...黑...黑色。”
“真好啊,至少这个颜色我能看见。”
说到这艾莉丝露出了笑容,那种笑利利纱认得———
“艾莉丝,快、听话,放下。”
“所以,真的什么都看不见,其实也挺好的。”
是叫苦笑。
“死了和活着,又有什么区别呢?”
艾莉丝展现出最后的坦然,她没有什么不甘,迎接死亡的样子只剩下泪与美。但如果真的没有什么不甘,那么为什么艾莉丝会哭呢?
“死了,你就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有一个念头在利利纱心中发芽,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最后的救命稻草。
“要是死了,你就再也听不到利利纱的声音了!!!”
那就无论如何也要抓住她,永不放弃。
利利纱的呼喊声在这一秒回响于艾莉丝的耳边。
利利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但艾莉丝在听到后,紧握魔药的手指在这一秒犹豫了,虽然只是微微一颤。
可这对于利利纱来说———
是个机会。
有种无穷的力量顿时涌满利利纱的全身,她张开背上的翅膀弹射出迅猛的轨迹扑向艾莉丝的方向。
待到艾莉丝的蓝发丝又一次席落到利利纱的手上时,那瓶原本在艾莉丝手里的魔药———
已经被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