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力？”
“是的。”酥茜袒双手叉胸点了点头：“福利院以勤工俭学为由将那些达到年龄的孩子送到卖家的手里，其中绝大部分最后都会被送到那种矿农场里，各方面条件优越一点的就会被有钱人挑走。”
利利纱恍然大悟，极力压缩成本，就是利润的最好体现，而可以完美满足这一条件的奴隶贸易会被废除了才奇怪。
“当然，这些孩子的待遇和奴隶是一点没变，名份还挂在福利院里，所以你还不能说卖掉。要是逃跑被抓回来或者因为不听话被赶回福利院下场会更惨。”
酥茜袒严肃的说着，利利纱从那双眼中看不到任何的虚假。
“那...你手里的‘信物’呢？”
“前面说了。”酥茜袒伸手取下柜台上的一个吊牌摆到利利纱的眼前晃了晃：“送货的路线不在人类可以控制的土地上，而想要得到那些货就需要可以被其他种族认可的信物。”
吊牌上被刻上了一个数字，利利纱盯了一眼然后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10？”
“对，10。这就代表可以凭借这个东西在城里换到10个孩子。”
话音落后，是长久的沉默，酥茜袒将吊牌挂了回去轻轻叹了口气。
“我没有什么罪恶感，因为我只是一个赚赚差价的中间商罢了。但拐了这么大个弯儿，还要把这种生意进行下去，只能说人类还是很有‘毅力’的。”
利利纱平淡的看着酥茜袒，事实上利利纱的内心在听完对方的发言之后丝毫没有厌恶之类的感受，而不说话的原因是在惊讶于这只狐狸现在的人脉竟然如此之广。
那个当年在别人的眼中招摇撞骗的古怪女孩，不会真的和她自己说的一样，真的是一只‘妖’吧？
“如果未来真的有一天有个人想把这一切给端掉，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把那些传教士给赶跑就行了。”
“传教士？”
“是啊，这种生意就是我们这些‘老朋友’漂洋过海带过来的，自然他们就是最粗的顶梁柱。只要把这根柱子一拆，这整栋楼就塌喽。”
“等等等等等一下，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我跟这帮子人口贩子有啥关系。”
面对利利纱的急忙打断，酥茜袒只是用苦恼的应道：“利利纱你呀，真的是很健忘呢。”
“啊，健...忘？”
“对呀，难道你忘了吗？八年前，你可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帮呢！”
“我？帮忙？怎么可能？”
在发现利利纱确实是怎么也点不通后，酥茜袒只得用无奈的语气缓缓开口：
“这帮子传教士自从踏上这块大陆一直到十年前，都在四处碰壁，而十年前他们终于在一个国家扎下了根，因为特殊原因他们扩张的速度很快，而过快的扩张带来的危机同样也是转折的契机。”
“而将危机化为契机的结点。”酥茜袒按住利利纱的肩膀：“就是八年前的你。”
“八年前...的我？”
“是啊，在八年前你不是没经住那些人的软磨硬泡给了他们几瓶魔药吗？”
说的这，利利纱的脑海中闪过了几个片段，将这些片段拼在一起可以得到完整的过程，而自己心里的过程可和酥茜袒说的有些出入。
因为如果当时没有酥茜袒的引荐那些传教士根本都见不到自己，就更别提当着自己的面跪下来祈求了，而自己也是看在酥茜袒的面子上才在见面的第一秒没有将这些人杀干净......
“马上让这些人类滚蛋！！不然后果自负！！！”
“消消气利利纱，消消气消消气，这笔交易还是挺合算的嘛......”
“合算！？这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当时自己在冲着酥茜袒怒吼的同时，眼角的余光也发现了对方的一只手心里面在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你手里，拿着什么？”
“啊？什么都没有啊！”
酥茜袒将一只手掌展开并眯上眼睛露出微笑，可这种小把戏怎么可能逃的过自己的眼睛呢？
“交出来！”
利利纱一把将东西从酥茜袒的背后夺了过来，抢到眼前定晴一瞧，原来是一枚光滑的金币。
利利纱透过金币望向城堡大厅里堆起来的箱子，箱子后方还有跪下来的几个人。箱子是自己关上的，自己清楚箱子里面塞满了这样的金币。
再看回酥茜袒那张几乎都快窒息的脸，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无论怎么样，随着‘扑通’一声，又有一个人跪在了自己的脚下。
而自己也因为这一跪缓缓走进了炼药间的大门......
回到现在。
利利纱才想起来刚才酥茜袒讲话时的语气就好像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似的，对此自己只能感慨万千：不愧是你啊，酥茜袒。
“那他们要魔药干什么呢？”
利利纱又扫了一圈这间精美的店铺，自己的魔药换成了金币，虽然店里面连个金币的影子都见不到，但并不妨碍这里面处外充满了‘魔药的影子’。
“当然是了人为的完成‘预言’啊。”
“人为的...预言？”
利利纱觉得很奇怪，人为和预言两个完全相反的词语，为什么能组合在一起呢？
“是啊。”酥茜袒伸出一根食指继续说着：“我们都知道无论是什么宗教的诞生和发展，都是源于现世的人们对于来生之类的事物的美好期盼，那么人们为什么要对摸不到的东西那么坚信呢？”
在发出疑问后，酥茜袒灵动的眨了眨眼珠补充上了答案。
“因为苦啊———可以说，越多的灾难，越多的绝望，就越能让人类去愿意将精神去寄托在那个模不到的来身上，而预言的应验，为这一切又加上了一个神圣的标签，那就是———”
酥茜袒顿了一下，然后接上了那句直击利利纱心灵的话。
“来自神的惩罚。”
但是，震撼并不止步于此。
“一切的苦痛都是理所应当的，一切的遭遇都是来自神的审判，是对自己罪孽的赎罪。”
伴随着酥茜袒清脆的嗓音，有一个轮廓慢慢浮现在了利利纱的眼珠之中，轮廓的样子，好像是一名少女。
“怎么样？无懈可击吧？哎...那些破教士每次来这都要叨叨半天，搞的我都会背了。”
酥茜袒的声音渐渐模糊了，而少女的样子却清晰了起来，她有着一头幽蓝的长发，但最为吸引自己的还是那双清澈的眼睛。
“你的那些魔药就变成了苦难的传播器，现在，苦难是有了。但还缺一个导致这一切的‘恶魔。’”
就好像，少女眼中的那抹蓝色就是天生用来去除自己眼中的血腥之红一样。
“利利纱？利利纱？”
少女的眼角流下了一颗钻石，随着钻石的摔裂，利利纱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啊？我在听...那个，那么恶魔又是谁呢？”
“咳咳...是一位———”
酥茜袒的食指在这个时候伸的更直了。
“天生为预言而生的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