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从诞生到这个世界上起,就代表着灾难与死亡,她会用自己的那双眼睛去注视着世间的一切并最终将其据为己有。
如若不能的话,那么她就会选择——
‘毁灭。’
以上的这段文字来自于:
《旧·灾厄之星 序言》
当然,在我们的故事真正开始之前,我们还是要把视线先转移到夜间所发生的那一次谈话之中。
因为正是这次谈话,为三人以后的共同生活奠定了基础。
—————
“嗯啊......”
睁开了,深棕色的眼睛。
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尤维拉总算是从昏睡中醒过来了,但是请不要误会,再一次醒来之后的她第一眼所看到的并不是什么灰蒙一片的森林。
而是天花板下方的金色吊灯。
“诶......?”
尤维拉认得那个吊灯,因为在过去的日子里自己在走过㾿桥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去瞄几眼这个吊灯。
而等到回过神来,自己又总是会被脚下的大厅给吓一跳。
“嘶......”
身处在大厅中央的尤维拉不仅感到空旷,还被这里的寒意给刺得直发抖,在注意到了自己身旁的那几根柱子后,尤维拉明白了:
自己现在正在那只吸血鬼的城堡...啊不,老巢中。
可是自己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顺着这丝疑惑,尤维拉打开了回忆的天窗。
“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和一个杀人恶魔待在一起生活的!!!”
记得就是在自己马上就要死亡的前一秒。
“绝对不会绝对不会!这辈子都不会的!!!”
艾莉丝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态度,用最响亮的噪音,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出来。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自己当然记得艾莉丝在那个时候所说出过的每一个字,因为,听到这些后的自己悄悄的笑了。
“快住手...!快放开我!我是绝对不会和你———”
同时,自己也更记得艾莉丝摔倒在泥泞上的那一秒,特别是声音戛然而止的那个瞬间。
“艾莉丝,我们回家,来,我们回家。”
因为,在那个瞬间,尤维拉心中好不容易才燃起来的希望。
“乖,要听话哦,艾莉丝。”
又一次的,破灭了。
“放心,我们,马上,就会回家了。”
应该说,利利纱在说出这段话时脸上的那般痴相,绝对是显而易见的,甚至看久了之后还会让人感到几分可怜。
但是,这种感觉在尤维拉的心中却从来都没有过,因为就别说是可怜了,就连冷眼旁观,尤维拉都无法做到。
因为在她目睹到艾莉丝的身躯渐渐消失在密森深处之后,她的内心所能感受到的情感。
就只剩下了不甘。
“艾...莉...丝......”
明明,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咳咳...艾...莉丝...!”
即便是身体已经虚弱到就连呼吸都乏力,但是尤维拉就是只凭借着那股子‘不甘’与‘悲愤’,从地上站了起来,沿着利利纱远去的步伐。
“艾莉丝...!咳咳,艾莉丝!”
追了上去。
等到追到终于可以看到城堡外围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的尤维拉,倒下了。
尽管她还是艰难的从地上爬上起来,可是,这一次却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而这些个‘人’,就是突然从林间窜出的那些个蝙蝠。
“哈...哈......咳咳...啊......”
很快,这些密密麻麻的蝙蝠就像上一次一样汇聚成了一缕黑色之潮。
到这,尤维拉又回想起了这些蝙蝠将无力反抗的尤维拉层层包围的那一幕,然后又用嘈杂与恐惧使自己的身体彻底屈服的这一刻。
“可...恶......”
没有过多久,尤维拉就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已经濒临极的双腿,摊了下去。
因为这一次自己的身边,没有艾莉丝......
而自己的下一次苏醒,就是在这座那时自己没有成功进入的城堡中。
重新回到现实之后,尤维拉的内心也相应的多出许多新的疑问,但是比起去思考这些没有什么意义的东西,她还是更愿意去在意另外的事物。
艾莉丝,她现在...在哪儿呢?
也许是因为过于沉浸在了忧虑之中,尤维拉丝毫没有查觉到已经有人在自己不知不觉间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哟,你醒了?”
伴随着一声冰冷的腔调,尤维拉转过了身,看向了发声的银发女孩。
“啊,主...主人...”
但这还不止,在开口的同时,尤维拉还不忘提起裙角朝着对方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你是,真的很会演戏呢...”
在见到这样的一幕后,利利纱不免感到一阵无语。
明明,在数十个小时之前,自己还差点儿亲手把这个人类给杀死。
但是为什么,这个人类在见到自己后还可以这么自然的对自己低头行礼呢?
“抱歉,让您见笑了,主人。”
从交流的第一秒开始,尽管尤维拉的眼睛一直都没有正面直视过利利纱的眼睛,但是利利纱却始终都在注视着。
“算了,无所谓了。”
尽管利利纱的脸上写满了不在乎,但是语气里的刻意终究是藏不完的。
用膝盖想也知道,利利纱其实还在生自己的气,而且还是那种仿佛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给撕成碎片的程度。
这一点,尤维拉十分清楚,所以她才表现的小心翼翼,而一旁的利利纱,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才故意表现出这样的一面。
因为,对于现在的利利纱来说:只要稍微想想,就会明白,艾莉丝在那时对自己说的这些话,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不想让自己杀死这个人类罢了。
说白了,艾莉丝还是那个艾莉丝,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讨厌过自己。
也从来都没有...想要从自己的身边离开......
但是再往深处想一想的话,利利纱还是会感到很恼火。
因为这就代表着艾莉丝打心里还很在乎眼前的这个破人类,要是自己不想让那些东西都成真的话,那么———
自己就绝对不能把这只该死的老鼠给除掉来泄愤。
否则。
“我现在,要给你两个选择。”
艾莉丝就会真的,讨厌自己了......
“什么...选择?”
“先来说第一个选择吧。”利利纱先是将手里的钱袋扔到了尤维拉的手里,然后继续说到:
“你拿着这些钱,从这里离开,然后,然后永远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那...!”
利利纱话还没讲完,尤维拉就忍不住了,她一个猛抬头准备把已经挤到噪子眼的那句“艾莉丝呢!?”给喊出来。
“嗯?那什么?”
但是在真的直视到利利纱的那双腥红之瞳后,尤维拉还是选择把话给憋了回去。
“没...没什么,您...您继续吧......”
“莫名其妙的......”
利利纱睹了一下尤维拉苦闷的脸,随后心中不禁感到一丝窃喜。
因为正如自己所料,对于这个选择,这个人类就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一下,就直接拒绝了。
“咳咳,那么好,现在我们再来说一下第二个选项,那就是你,继续留在我这里———”
“我愿意!!!”
还是和刚才一样,利利纱话还没讲完,尤维拉就火急火燎的给出了答案。
“但是,我会马上把你杀死。”
不过,利利纱并没有就因此被尤维拉激动的情绪所感染,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冷酷无情,还是那么的让人信服。
“啊......为...什么...?”
听到这话后,尤维拉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僵住了。
按照平常,对于这个问题,利利纱的回答往往都会是脱口而出一句:“没有为什么。”再不济就是再加上一声冷笑。
不过,这一次的她却没有这么做。
“因为呀~”在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尤维拉手上的钱袋后,利利纱露出笑容,用一种戏谑般的腔调说道:
“你偷走了我的这些钱啊!这种数目,放到你们人类的世界里,应该足以判处死刑了吧?”
“啊,可是......!”
一开始,尤维拉还想着去为自己辩解,但是转念一想,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喽!等一下,可不要乱动哦!”
一方面,是因为指望这只吸血鬼跟自己讲道理...这多少是有点痴心妄想了,而另一方面,是因为尤维拉还有更好的想法。
就在利利纱即将‘心安理得’的把尤维拉杀死的那个刹那,一声清晰的反问,成功的制止住了利利纱的双手。
“可是,这难道不是我的工资吗?”
“啊...?工资...?”
“是啊,主人,您之前不是说过吗?只要是您给我的钱,都会是我的工资。”
“我有这么说过吗?”
利利纱的语气中满是诧异。
“嗯......谁...谁知道呢?”
而尤维拉的状态,也慌张了起来。
不过,利利纱最后却放弃了追问。
不仅如此,她而且还面带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出了一句:
“很好。”
因为,这至少代表着,在没有艾莉丝帮助的情况下,这个人类也会有办法来从自己的手里挽救出自己的生命。
而这同样也就意味着:自己和她从今往后的日子,一定会变得。
非常的——
‘有趣’的。
想到这,利利纱不免又在嘴巴中重复了一句:
“很好。”